“十七娘的嫡亲姊姊三娘的婚事是你们族世父定的,婚后却十分不谐。好好的小娘子,闷得满腹郁气,没几年就病逝了。赵郡李氏还想再续姻亲,但十七娘与三娘年纪差得太多,便另娶了大房旁支嫡女。你族世母信不过族世父的眼光,这才将十七娘交给了娘家兄嫂照看。”李氏道,“这一回咱们家说了崔八郎,虽是旁支子弟,却样样都比那赵郡李氏子强多了。不论成与不成,你族世母都想让十七娘嫁在长安,索性便带上了她的嫁妆。她还在信中说,待十七娘出嫁后,她才回晋阳。”
    王玫想到鸿胪寺卿崔家的乱象,便忍不住又问:“族世母打算在崔家住下?”
    李氏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毕竟是嫡亲的娘家兄嫂。咱们虽然同是太原王氏嫡脉,但早就分房了,血缘也离得很远。尤其咱们这一房,几乎整支都入京了,晋阳老家只留了几户人而已,往来也并不密切。”
    王玫蹙起眉,叹道:“从舅家出嫁毕竟不太合适。儿觉得,阿娘还是劝一劝族世母,让她带着十七娘住到咱们家来,从咱们家出嫁比较好。王家女,自该出王家门。”而且,王十七娘早就盼着能搬出舅父家了。再让她忍到出嫁之时,怕是连婚礼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崔氏也接道:“阿家,九娘说得是。鸿胪寺卿家毕竟是清河崔氏,嫁的又是博陵崔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这两家联姻呢。同姓不婚,传出去也不像样。”
    闻言,李氏再也绷不住了,指着崔氏与王玫,嗔道:“什么同姓不婚,你们姑嫂两个倒是齐齐地帮我揽事呢!”她想了想,又叹道:“十七娘是个好孩子,好端端的婚事也很该顺心些。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一她舅家又生了什么念头,便耽误她了。”
    王玫想起晋王选妃一事来,忙不迭接道:“可不是么。鸿胪寺卿家养了一群亲戚家的小娘子,说得好听些是为自家姻亲分忧解难,说得不好听便是拿别人家的小娘子去为自家谋求利益。先前听十七娘说,他们还觉得元十九很不错呢!”若是晋王选妃之事传出来,恐怕那崔家又会动心思了。以他们家的风格,便是为了面子着想不举荐自家的小娘子,也会将这些表姑娘都推上去。十七娘是个才貌双全的,婚事又未完全说定,很有可能临来还被他们利用一番。在他们眼里,能成为晋王妃可是天大的尊荣,比与博陵崔氏旁支联姻有价值得多。
    “这是什么眼光?”李氏皱起眉,沉吟半晌,又望向爱女,“玫娘,你这般着急,难不成近来发生了什么事?”
    “晋王要选妃了。”王玫低声答道,“皇后殿下原本看中了蕙娘,贵主却婉言拒绝了。同安大长公主也举荐了族孙女,诸位长公主、公主皆是蠢蠢欲动。恐怕京中这些未婚的贵女们迟早都会得到消息,走各种各样的门路荐上去。”
    “祁县王氏?”李氏摇了摇首,“真没见过五姓七家嫡女上赶着嫁皇室与宗室的。毕竟是大长公主,或许觉得嫁入皇室才是最好的归宿罢。”在她看来,五姓之间联姻或者与其他世族联姻,才是一荣俱荣。皇室与宗室更容易出浪荡子弟,富贵荣华也如无根浮萍一般。毕竟,虽说圣人提防世族,但更防备的却是那些时不时便起异心的宗室。君不见,玄武门之事后,息隐王(李建成)、海陵刺王(李元吉)身死,连带着幼子也尽数遭诛杀。这两位还是圣人嫡亲的兄弟呢。晋王虽是嫡子,但以当今太子的脾性,是否亲弟弟都讨不得半点好处。
    “如此说来,与眼下的祁县王氏断了往来倒是件好事。”崔氏道。她也曾听王珂提起,同安大长公主当初给他们的下马威:“说起来,九娘可曾想过,将卢家小娘子说给王家郎君?毕竟他是祁县王氏的宗子,虽不得祖母喜欢,但很得圣人看重,性情又合适。”
    “想是想过,但一直没寻着好机会让他们见一见面。”王玫回道,“十一娘也将满十六岁了,耽误不得。不如过几日便在咱们家招待她和十七娘,再将八郎、十二郎、王方翼、钟十四郎都请过来?”她迟迟下不定决心让卢十一娘与王方翼见面,便是担心如今身负武职的王方翼并非卢十一娘喜欢的类型。虽说喜欢英武郎君的王十七娘看上了贡举出仕的崔泓,但并不意味着喜欢儒雅郎君的卢十一娘会相中日后走武将路途的王方翼。另外,同安大长公主那一头也是难事。毕竟是嫡亲的祖母,身份又高贵,若是不喜这桩婚事,定会阻挠颇多。
    “太过刻意了些,反倒是不美。”李氏道,“听说子竟办了好些场文会。不如借着文会,让她们隔着林子或楼阁远远看一看。且,此事万万不能瞒着亲家。卢家毕竟是阿实的母族,你与十一娘关系再融洽,也须得注意不让旁人生出别的想法。”
    王玫仔细想想,便道:“阿娘说得是。先前儿一直想岔了,只觉得此事须得悄悄地做。但十一娘与十七娘到底不同,倒不如问问阿家、贵主的主意。她们见多识广,想必也有更好的法子。”比如说,将王方翼叫过来见长辈,让卢十一娘躲在屏风后好好看看。或者,在王方翼进来或出去的时候,安排一次偶遇什么的。如此光明正大,不管谁都挑不出错处来。另外,请真定长公主为王方翼做主,对抗同安大长公主,想必也是一箭双雕之事。她可是知道,这位叔母心里一直闷着一口气,想狠狠出一出呢。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一击即中。
    在王家待足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分王奇归来了,一同用了夕食,崔渊、王玫才带着崔简回了别院。王旼则留在家里歇息一晚,次日再去别院进学。到得别院,一家三口先去了真定长公主寝殿中问安。
    真定长公主与郑夫人正捧着一堆精致的帖子细细挑选,小郑氏、李十三娘与清平郡主都陪在她们身边说话。听得他们回来了,真定长公主便将那些帖子都放到一旁,抱怨道:“这大热的天,怎么帖子反倒是一日比一日多了起来?”
    郑夫人眉头微蹙,特意选出了十几张帖子:“恐怕贵主替蕙娘婉拒了皇后殿下这件事已经传了出去。”消息不可能是从崔家泄露出去的,那便是皇后身边的人——或是长乐公主、城阳公主、晋阳公主、衡山公主的意思了。
    真定长公主见那些帖子都是姊妹或侄女们递来的,不禁露出烦闷之色:“她们都知道我素来不喜出门,随便寻个名目便想让我在这大热天里去看她们挑的什么小娘子,替她们在阿兄阿嫂跟前说话——哪有那样的好事?”
    “阿家、叔母。”这时候,王玫、崔渊与崔简入得殿内,给她们行礼问安。
    郑夫人便问了几句李氏如何,听王玫说起侄女们新近喜好读书,笑道:“想不到芝娘也像阿实那般,开始当起了小先生。只是,光给妹妹们列些书目,不给她们答疑解惑,可不是好先生所为。”
    真定长公主神色微霁,也含笑道:“阿嫂说得很是。所谓教学相长,你若是答不出来,再去请教蕙娘或是先生也不迟。”
    崔芝娘微微红了脸:“确实是儿想得不够周到,没有去信问一问妹妹们可有什么不懂之处。”
    崔蕙娘弯了弯唇角,提议道:“不如将王家妹妹们接来别院住几日?咱们也好多与她们亲近亲近。听说昐娘妹妹年岁与英娘相近,也正好能与英娘一起顽耍。英娘如今没有玩伴,也寂寞得很。”
    清平郡主听了,自是赞同:“还是蕙娘想得周到。英娘如今也确实需要玩伴,只是她身子刚好了些,也不适合带她出门。若能邀来王家的小娘子们,便是再好不过了。”
    小郑氏也道:“咱们家拢共只有三个小娘子,平日里怎么疼都疼不够。再来几个贴心的,光是听着那欢声笑语便令人高兴呢。”
    真定长公主与郑夫人都笑了起来,满口答应:“只要亲家舍得,多住上些时日才更好呢。”
    王玫便答道:“那儿便给娘家去信,问一问阿娘和阿嫂。”
    ☆、第一百三十八章 影响王
    一家人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些话,王玫与崔渊对视一眼,便想说说卢十一娘的事。卢十一娘的年纪委实不小了,最迟在今年内就必须定下来。崔渊已经举办了好几场文会,看来看去,那些年轻士子不是已经成婚,便是略显轻浮了些,或者门第实在太低。综合种种考虑,他还是觉得王方翼最好。如今李氏、崔氏也都觉得王方翼这个人选很不错,王玫便打算尽力试一试。
    不过,崔渊当初答应给卢十一娘做主,毕竟不合礼仪,她便隐去这段不提,只道:“好教阿家、叔母知道,儿今日听阿娘、阿嫂提到祁县王氏的王郎君,听说他尚未定亲,便想着做一回媒,给他说一桩好亲事呢。”
    郑夫人与真定长公主早便听闻她给崔泓、王十七娘成功做了一回媒,不禁有些好奇,问道:“这回你却是想给谁做媒?”
    “卢十一娘。”王玫笑道,“儿与她性情投合,她又是阿实嫡亲的姨母。所以,总想着为她在长安城里寻个如意郎君,日后也方便往来。”
    闻言,郑夫人、真定长公主均微微一怔,望向作出神状的崔渊,又看了看蹲在角落里和崔韧分享玩具的崔简。好半晌,郑夫人才道:“我对这王家郎君不甚了解……”真定长公主却笑道:“阿嫂有所不知,若不是差了辈分,我还想让那孩子成为咱们家的孙女婿呢。”她兴致勃勃地拈起一张帖子晃了晃:“好孩子,仲翔(王方翼)确实很不错。此事若能成,卢家十一娘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不是么。”王玫便接道,“她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寄人篱下,过得很是小心翼翼。那堂兄又是个靠不住的,没取中进士便只顾着怨天尤人,也不理会她过得好是不好。若是不帮一帮她,儿心里都替她难受呢。”
    郑夫人便叹道:“好些日子不曾邀她过来走一走,我竟是不知她已经如此艰难了。”因先前有将卢十一娘嫁给崔渊续姻亲的想法,她担心王玫多想,便暂时息了与卢家勤快走动的心思。却不曾想,自家新妇竟然毫无芥蒂地与卢十一娘结交,还诚心诚意地为她筹谋。这般心胸宽广的女子,教他们家得了,让她不得不感叹自家儿子的眼光确实出众。想到此,她便更是中意这幼子新妇了。
    王玫又道:“先前儿还有些担心同安大长公主那头恐怕不会乐意咱们做媒——不过,细细一想,叔母也是王家郎君的长辈,又曾赞过他,哪里愿意见他一直没有内眷帮衬呢?同安大长公主不喜孙子便罢了,却也不能拦着其他长辈替他着想不是?”
    真定长公主双目一亮,畅快地笑了起来:“九娘说得很是!那孩子真是样样都好,也不知我那姑母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处处与嫡亲的孙子为难。他也十八九岁了,该说个知冷知热的媳妇了。祖母不慈爱,还不许我这当表姨母的给他做主不成?不论姑母愿不愿意,他的婚事,我都说定了。”
    见她眉飞色舞,心情彻底好了起来,李十三娘向王玫使了个眼色,笑道:“容儿说句有些不孝的话。阿家这才是心胸宽广不计较呢!分明这是那位姑祖母该发愁的事,阿家却替她想到了前头,为她分忧。便是她恼怒起来,也是她不占理。圣人、皇后殿下也一定会站在阿家这一边。”
    真定长公主瞥了她一眼,嗔道:“你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教你说尽了。”而后,她顿了顿,又满不在乎地道:“都是自家人,也不怕教你们知道。姑母这几个月很是给了我些气受,我不但不能教她如愿以偿,还要让她知道,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能随意令她拿捏。九娘说的这桩亲事,确实来得再巧不过。便是此事不成,我也必定要为仲翔寻个合意的新妇。”
    虽说真定长公主与郑夫人都甚是喜欢卢十一娘、王方翼,也愿意为他们的亲事做媒。但此事毕竟急不得,还须得挑个合适的日子,且向双方都透露一二,得了确切的消息方可行动。免得结不成亲,反倒让两边都尴尬得紧。
    于是,待王玫、崔渊分别从卢十一娘、王方翼处得到两人均有意相看的准信后,真定长公主和郑夫人便定下了一个吉日。男宾依旧让崔渊以文会的名义召集,虽说王方翼是武官,但因他是崔渊的好友,出现在文会上倒也不突兀。女宾便让小郑氏、清平郡主、李十三娘、王玫各邀了些闺中好友,权当作消夏小宴。
    因心情大好的缘故,真定长公主再一次收到姊妹、侄女们的帖子,便看着顺眼了许多。她特意挑出丹阳长公主的帖子,对郑夫人道:“还是丹阳选的日子好些,其他人便罢了。若做得一桩好媒,也是积福积德的好事。胡乱做媒的,我才懒得掺和。”
    郑夫人应道:“正因如此,贵主才很该去过一过眼。”
    真定长公主听了,不免叹道:“也是。连仲翔我都不忍心见他日子过得难熬了,九郎是嫡亲的侄儿,我这做姑母的又怎么能不心疼?九郎那般孝顺平和的性子,不给他挑个好媳妇,我也安不下心来。”
    小郑氏与李十三娘凑趣道:“可不是么?虽说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不能不顾晋王的喜好与脾性。不然,结不成佳偶,反倒让这桩婚事不和谐,圣人与皇后殿下心里也难受呢。”
    王玫便作思索状,道:“四郎与晋王交好,不如让他去问上一问?这样一桩好事,可须得皆大欢喜才好呢。”这皆大欢喜,不但需要晋王府内宅平和,也需要新任晋王妃行事妥帖。若有可能,更需要这位王妃能够自然而然随着晋王亲近崔家才好。问上一问什么的,可是夹带些私货的大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真定长公主与郑夫人想了想,便答应了。两人特意将崔渊叫了过来,吩咐他赶紧办妥此事。得了这桩好差事的崔渊自是义不容辞,与爱妻在衾被里商讨了一番,定下了好些个能说的话题,这才发帖子邀晋王李治品茶论书画。
    他刻意挑了第二日下午,错开李治每日雷打不动去围观武二娘的时间。因此,李治很快便回了帖子,带着新近得的好书帖上门了。两人坐在别院的书房里,先评论了一番书帖,又各自写字互评,这才说起了旁的事。
    崔渊虽然很清楚眼前这位恐怕便是未来的帝王,但到底真心觉得两人喜好相投,便也从不拘着性子。眼见着其他事都说了,他便有些随意地道:“不瞒大王,叔母近日还给了我一件要紧的差使,须得让大王相帮。”
    “什么差使?”李治问道,“若有我能帮忙的,便尽管说就是。其实,姑母很不必使你来说,将我叫过去便是了。”
    崔渊回道:“她让我问一问你,你到底心悦什么样的小娘子。若知道你的喜好,她也好替你掌一掌眼,让你娶一位能够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晋王妃。”
    李治一怔,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他虽然已知人事,但毕竟体弱,心思也暂时不在这上头,提到王妃时便仍然有些羞涩。“这……阿爷、阿娘若是看中了谁,便必定不会差……”
    “大王此话差矣。”崔渊饮了一口茶,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我不妨与大王说说心里话罢。先前我阿爷、阿娘替我取中了范阳卢氏女——她确实是位好女子,生得貌美,脾性也好,又孝顺。但,到底不是我所好。她跟着我,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至今我心中对她都满怀愧疚。只是,斯人已逝,便是想补偿,也已经太迟了。”
    “如今我娶的太原王氏女,是我自己相中的女子,性情喜好都与我相得。不仅什么话都能与她说,连书画之道也能与她讨论。从她的言语之中,我也获益良多。且只要想到她在内宅中,我便后顾无忧,只管去做自己愿做之事。这茶饮之道、文会的安排布置,也都是她想出来的。”
    李治知道他与王玫感情非常深厚,晋阳公主、衡山公主也常在他面前赞扬这位新妇,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略作思索,颔首诚恳地接道:“子竟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崔渊便又道:“大王好书道,怎么也得娶一位喜好相似的王妃。且,叔母又说,娶妻当娶贤。若是大王与王妃,能像圣人与皇后殿下那般,她便能安心了。”圣人与长孙皇后,那便是明君贤后的典范。虽说未必是他所认为的夫妇相和的楷模,但对于身为他们所出嫡幼子的晋王而言,才有足够的说服力。
    果然,李治神色微动,垂目叹道:“姑母说得很是。若能得一位像阿娘那般贤惠而又通书道的王妃,我便别无所求了。”他说罢,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人,双眸黯了黯,很快便又恢复了原状。
    贤妻爱妾,果真是大多数男子所追求的理想。崔渊自然很清楚,他必定想到了武二娘的寡妇身份。不过,就算武氏并非寡妇,以武家如今的境况以及武士彟当初的商人身份,她也不可能成为晋王妃。
    于是,崔渊又不着痕迹地宣扬了一番妻贤夫祸少、夫妇相得日子美好、内宅平顺万事皆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之类的道理。这才领着李治去见真定长公主,让他自己说说想要一位什么样的王妃。生来便是嫡出皇子,金尊玉贵地长大,怎么可能养成一个软弱可欺的性子?若说他是韬光养晦,避开两位过于咄咄逼人的兄长,他还更相信些。不过,闷得久了,便容易过度反弹,倒不如劝他多替自己做一做主得好。尤其日后当了太子,不仅需要仁善,还更须有主见,才能让圣人、皇后及群臣放心。
    当李治亲口说出他想娶一位什么样的王妃,真定长公主也流露出了满意之色,赞道:“咱们是嫡亲的姑侄,九郎在我面前还拘谨什么呢?虽说此话不好对阿兄、阿嫂说,但姑母必会让你如愿。连娶妻都不能娶个中意的,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因嫡亲姑母平阳长公主早已经过世,如今诸位长公主当中,李治、晋阳公主、衡山公主早便将真定长公主视为最亲近的姑母,便道:“有姑母替我着想,我便不会再觉得忐忑了。阿娘先前也同我说过,正在替我择妃。但我总有些担心,王妃会与我合不来。”
    “你只管放心。”真定长公主道,“不单我会帮你相看,丹阳、衡阳也都能帮着出主意。丽质(长乐公主)是你的嫡长姐,早便替你担心呢。有我们这些人把关,能荐到阿兄、阿嫂跟前的小娘子,必定是样样都如你意的。”
    得了这番保证,李治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开了。
    真定长公主立即给丹阳长公主、衡阳长公主、长乐公主写了信,让她们心里也更多了几分底气。且不说旁的,那祁县王氏小娘子哪里通什么书道,便是同安大长公主夸赞她,也只说孝顺贤惠而已。单论这一条,她便妥妥的不能成为晋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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