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续命草”么?虽然找起来有点小难度,但难不倒她这位神通广大的小公子。
    “当真?”尉迟胤洛诡谲的凤眼闪过一道异色。
    “当真。”紫凌肯定的点头,看着尉迟胤洛的脸想着天下第一庄的宫美人儿,紫袍下的小手搓了两下,她在宫中受的鸟气,终于可以有地方小小的发泄一下。
    嘿嘿,该死的小妖精殿下,老子说过,老子不是好欺负的,你丫欺负老子,老子就欺负你亲兄弟,这叫天地循环,因果报应……
    尉迟胤洛嘴边绽放一朵冰昙花似的笑容,声如魅音:“这世间唯有一株叫”紫凌“的草药方能治疗本宫的病,本宫等着凌儿把她带回东宫,送到本宫手中。”
    “……”笑僵在脸上,紫凌看到他凤眼中几分认真的神色,咬住唇瓣,低垂下眸子,他…还是想拿她的命来需他的命么?
    尉迟胤洛见她眼中闪过不安,嘴角轻扯,并未解释什么,他视线看向前方,东宫的宫门就在眼前,她就在他的怀中,为何他的前方似一片迷障?
    就算此时把她抱在怀中,他还是犹豫,还是手颤,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她带进了永远回不了头的万丈深渊。
    他本就是连自己生命都把握不住的人,又拿什么来给她未来?
    可,偏偏,这双固执的手就是放不下怀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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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尉迟胤洛把她放到偌大的床上,并未像以前一样对她做变态的动作,可能是因为有事,他一句话没说就出了门。
    紫凌仰头躺在床上,脑中如千匝丝线缠绕,缠绕的她头疼欲裂。
    小妖精殿下这几日脸色愈发不好,像似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一样,他或许是舍不得杀她,但谁有能保证他在将死的前一刻会不会拿她的血续命?
    每在这东宫一刻,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无法安宁,幽冷的气压仿若灌入她的四肢百骸,连骨都是森冷的。
    她想要逃,想要跑,却总感觉有个绳索将她的脚紧紧捆住,似乎她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这让她很不安。
    陈老将军府,一百三十口鲜活的生命被杀,不知是谁设下了这一杀局,将小公子推上风口浪尖,这分明就是逼着她从宫中找线索,她唯有留在宫中,才能找出到底是谁布的这一局?还有雪暗香的主子到底有是谁?
    他的主子在这棋局之中,到底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她不得而知,但似乎她现在又没那么多时间来找出下这盘棋的主人。
    因为,她答应宫清羽的事情拖不得,她虽然不知道宫清羽为何要血蛊,但隐约能感觉到血蛊和他的性命有很大的关系,就算宫清羽是小妖精殿下的亲兄弟,但那人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被她重伤,又屡次替她医治,还帮她救了画儿,于情于理,她都会帮他拿到血蛊。
    她该如何出宫那么长时间不被发现?小影真的能替她在这皇宫中扮演那么久的紫凌小郡主,又不被发现么?
    万一,尉迟胤洛要拿她的血续命,那小影岂不是成了冤死鬼?
    想到这些,紫凌头一阵阵的发疼,她按压着太阳穴,闭了闭眼睛,清秀的眉间,褶皱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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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殿
    紫凌到太初殿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她知道祈佑的性子,若是她答应了他而没有去,恐怕那纯如白纸一样的小神棍会和他哥哥争吵着要来东宫寻她。
    东宫,祈佑还是莫要来的好,万一被小妖精殿下碰到,又要说她引诱小神子了。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担不起。
    拉着兽嘴里的门环敲了两下,朱红色大门打开一条缝隙,紫凌没在意的看了一眼,推门而进。
    “小郡主来了?请坐。”温温浅浅的声音是祈千策特有虚假腔调,他坐在檀木椅上,白皙的大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紫凌视线看了一圈,没看到祈佑身影,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祈千策温和的面容,见他手中轻捻古文字的茶盖,吹拂去杯中茶水一层表面烫热,轻轻呷了一口茶水,一副闲情自得的模样,紫凌有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既来之则安之,紫凌从容的坐在檀木椅上。
    祈千策放下手中茶杯,替紫凌倒了一杯茶水,客气的说道:“小郡主请喝。”
    紫凌瞅了一眼杯中碧绿的茶水,未接过,笑看着祈千策:“国师不会以为本郡主的东宫没有茶水,来太初殿向国师讨茶水喝的吧?”
    祈千策温然一笑:“太初殿的粗茶怎能和东宫上等的茶水相比?小郡主见笑了。”
    说罢,他一口饮尽给紫凌倒的茶水,杯口朝她,微微一笑。
    紫凌见祈千策把杯中茶水喝了干净,嘿嘿一笑,从崭新的茶杯中拿出一个,又拎起茶壶,就在祈千策以为她要从新添一杯茶水时,紫凌却把崭新的茶杯放在檀木茶几上,从他手中拿过刚被他饮尽茶水的茶杯。
    茶壶嘴对着茶杯口浇了一圈,茶水尽数落到新茶杯中,直到她认为被他喝过的茶杯口洗干净了,这才添了一杯他所说的粗茶。
    祈千策嘴角微抽,这狡猾的小丫头,防备之心还真重,以为他会在茶杯口对她下药?
    紫凌在外混了八年,是老江湖了,什么阴险狡诈的鬼招她没见过?茶水中下毒什么的,更是层出不穷,最常见的施毒手段就是在杯口洒下药粉。
    今儿她总觉得祈千策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她现在还不得而知,既然他想要玩,她就陪他玩玩,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抿了一口茶水,紫凌嫌弃的皱起眉头,放下茶杯道:“太初殿的粗茶真难喝,若这茶叶在东宫,早就被丢了出去,又岂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一句话,敲的是祈千策招待不周。
    祈千策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淡淡一笑:“太初殿讲究的是修心养心,东西虽然粗淡了些,不过这粗淡的东西喝久了也别有一番味道,小郡主若是不信可细细品味。”
    说着,他拿起茶壶为她填满了茶水。
    “细细品味就免了,本郡主来太初殿是因为答应了佑儿,既然佑儿不在,本郡主告辞了。”紫凌扫了他添茶的动作一眼,未发他有下药的小动作,眼神一转,她作势要走。
    祈千策拿着茶壶的动作一顿,黑眸渐渐变的深不可测:“小郡主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紫凌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危险临近,她脸色一变,正要起身时,双手双脚忽然被椅子暗藏的机关锁住。
    紫凌双手动了动,发现锁住她的机关乃玄铁打造,牢不可摧,她目光转向祈千策:“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祈千策缓慢的放下手中茶壶,声音温然依旧,却让紫凌寒如骨髓:“就是小郡主看到的这意思。”
    紫凌心中升起一股恼怒,小手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捏的指节发白,冷嘲道:“国师大人好算计,为了诱本郡主来太初殿,不惜拿自己亲弟弟做诱饵。”
    若是现在还看不出来祈千策的目的,也妄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她虽然不知道小影具体在尉迟麟宇耳边说了什么让倪霓憎恨的事,但现在有一点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的起因和祈千策少不了关系,否则,今日倪霓鞭子朝她挥来之际,祈佑不会出现的那么凑巧。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更像是有人在背后精心布局,而这布局的人,就是为了抓她的祈千策。
    她知道这一切可能与祈佑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他哥哥做的,但不知为何,心中还是如被钝刀割了般的心痛,做人,果然不能心软,每一次心软都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困境。
    看来,还是扯淡,卑鄙下流适合她一些,那样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祈千策没有否认,他看着她千变化万的小脸,淡淡的问了一句:“小郡主可曾有一点喜欢佑儿?”
    紫凌忽然想笑,她也这么做了,讥笑的看着他:“国师大人如此煞费苦心的将我困在太初殿,不会是想知道我对令弟的感情吧?”
    祈千策笑着摇摇头:“本国师只是好奇…你到底有哪里好?这么没心没肺,怎么能够得到殿下和佑儿的痴心?”
    紫凌心中呸了一声,殿下和佑儿的痴心?小妖精殿下有痴心那种高尚的东西?
    “国师费尽心思把我弄来太初殿,到底想做什么?直言吧!”她已经没有心思和他继续拐弯抹角,看到他这张表象温然无害的脸更是一肚子气。
    祈千策站起身,单手负在身后,目光放远道:“小郡主可知殿下这八年是如何度过的?”
    紫凌蹙了眉头,本能的排斥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他怎么度过的与我何干?”
    祈千策回眸,深沉的黑眸看着她带怒的小脸,嗤笑一声:“真是一个狼心狗肺的小白眼狼。”
    紫凌怒目相对,若手中有一个板砖,她会毫不犹豫的把板砖砸在祈千策脸上,她不欠尉迟胤洛什么,从八岁起就被他欺压,她是如何过的?若不是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实在没法过下去,她又何苦带着土豆逃出去?在皇宫外的这八年,小公子看似风光无限,谁又会知道她经历了多少次生死才换来的风光?她在剑尖上舔血的日子,谁曾看到过?
    时隔八年,她再次被逼回皇宫,整日与他同床共枕,身子早已被他摸遍,难道她就活该?
    祈千策,他不过一个享尊处优的深宫国师,有什么资格说她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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