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营的女人几乎都是平庸无颜的,一双手粗糙不堪,这是常年做活留下的老茧。
    小侯爷的军中军规甚严,士兵也只允许一个月来这里一次,而且必是晚上,每个士兵不能与军妓共处半个时辰以上,
    故而,这里白天是安全的,不过,安全不代表就可以不干活。
    一重一轻的脚步声传来,不用抬头就知道走来两人。
    一堆酸臭的衣服堆到沈鱼和羞花面前,两个年纪四十的老女人双手叉腰道:“拿这些衣服去洗,天黑之前必须洗好。”
    羞花捂住鼻子,心里一阵反胃,这么臭的衣服让她和鱼姐姐去洗?
    两个老女人也是军妓,在下营中仗着人高马大,专喜欢干折磨新来的小军妓的事儿。
    这些士兵的衣服本来是平均分配给所有下营军妓洗的,这两个军妓中的母夜叉直接多给了一份“招待”沈鱼和羞花这两个新来的小军妓。
    正所谓人受虐待时间长了,必会心里变态找平衡,这两个母夜叉就以欺负新来的小军妓为乐。
    “鱼姐姐,这么多臭衣服,我们怎么洗的完?”羞花眼中流出泪来。
    沈鱼几乎被这浓烈的酸臭熏晕过去,她拍了拍羞花的小手:“别担心,总归会洗完的,我们把衣服装进长盆中抬去河边罢!”
    “嗯。”羞花咬着唇,忍受着冲鼻子的臭味捡起地上的士兵服,放入盆中。
    两人把长盆抬到河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羞花小脸累的小脸涨红,也顾不得干净或脏,坐在了地上喘气。
    沈鱼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朝远方看了一眼,视线停落在河流无尽的远方。
    这条河宽不足百米,成弯蛇状蜿蜒而下,若是下游有人接应,那羞花就可以顺着河流逃走。
    想到这里,沈鱼心脏砰砰直跳,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看着抖着脏衣服准备洗的羞花。
    这双细白的小手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却在此时抢着先洗这脏衣服,羞花又何尝不是想让她能轻松一点?
    沈鱼目光放柔,我的好妹妹,姐姐一定会让小公子先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天色渐晚,很快天空就拉起了黑幕,繁星点点,弯月似勾。
    河边,两个纤瘦的身影累的险些直不起腰来,两双小手已经被河水泡的变了颜色。
    “鱼姐姐,我的腰快断了。”羞花一脸苦色,她从未做过这么累的活儿。
    “彼此,彼此,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沈鱼笑着说道。
    “都是我不好,洗衣服那么慢,才让鱼姐姐那么辛苦。”羞花咬着唇,眼中朦胧欲泣。
    “傻妹妹,还跟姐姐说这种见外的话?”见她欲哭,沈鱼在羞花鼻尖上点了一下,笑着道:“花儿哭了就不美了,晚上若是小公子来看到花儿哭红了鼻子,说不定会找姐姐伺候哦!”
    羞花一吸鼻子,把眼泪逼回眼中,羞红了脸:“我要和姐姐一起伺候小公子。”
    噗~
    沈鱼忍住笑:“这样才对嘛!小公子最喜欢美人儿,昨夜小公子给你的药膏涂了脸,这红肿都消了下去,晚上和小公子睡觉时把脸上蜡黄擦掉,小公子会疼惜你的。”
    羞花红着脸点头,嘴角微微上翘:“小公子好温柔,是花儿见过最好最好的男儿,鱼姐姐,我们一起嫁给小公子吧!”
    沈鱼笑着点头:“嗯,若能嫁给小公子,我亦此生无求,只想一心一意伺候好小公子,足以。”
    不远处,一声细微的响动,似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沈鱼眉头微微一皱,转身看去,便看到左丘旻冷着脸朝她走来,黑眸中隐约怒气。
    “小公子是谁?”
    沈鱼没理他,弯下身去抬装满干净衣服的长盆。
    砰~
    长盆被踢翻。
    “小公子是谁?”他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起来,冷声问道。
    “你管不着。”沈鱼回以同样冰冷的声音。
    “我管不着?”左丘旻眼睛危险的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放开鱼姐姐。”羞花见沈鱼被欺负,大着胆子抡起棒槌朝左丘旻手臂打去。
    他手一挥,羞花手中的棒槌断成两截,羞花被挥的摔倒在地。
    脚,扭了。
    沈鱼见状,胸腔怒火直冒:“左丘旻,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居然打女人?”
    左丘旻气红了眼,冷冷的说道:“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一把扛起沈鱼,大步离开。
    “混蛋,你放开鱼姐姐,你放开鱼姐姐…。”
    羞花是被母夜叉拎回下营的,拎回去时母夜叉眼睛瞪着她,嘴里骂骂咧咧,威胁的话一堆,却又不敢真正的动手。
    羞花哭红了眼睛,一颗心都在沈鱼身上,也没那心思和母夜叉争执。
    母夜叉受了左丘军师派来小兵的吩咐,心里本就不愉快了,看到羞花哭着喊鱼姐姐,立马想到是沈鱼那小骚蹄子勾引了左丘军师。
    这会儿这小贱人哭不停,让她心中更是恼火,眼中忽然闪过一道阴暗的光芒,脚步走的更快了些。
    她把扭伤脚的羞花扔到房中冷硬的木板床上,走出门时,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淫笑低语。
    “爷,屋里这小蹄子可是个骚劲大的,不怕爷能折腾的她死去活来,就怕爷不能满足她过人的需求。”
    “是吗?爷倒要看看这小蹄子究竟有多骚,这皮鞭和蜡油还不能满足她?哈哈哈…。”
    “爷,您这皮鞭和蜡油是厉害的宝贝,若您再把那小骚蹄子绑住,吊在房梁上不是更好玩?”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么晚了,哪里去找那么长的绳子?”
    “奴这里有白绫,绑那小骚蹄子足够长。”
    “快拿来,快拿来。”
    “爷,奴这全身家当都换成这白绫献给您了,您看奴如今年老色衰,您就放奴回乡吧!奴…奴想念老母了…”
    “你这脸皮皱的跟年纪大的母猪似的,是个男人都对你没了兴趣,得,今晚这事儿,爷尽兴了,明儿一早就放你滚蛋。”
    “爷,您真是大好人哟,奴千感万谢。”
    床上的羞花吓白了脸,那老女人居然把她出卖给了一个…一个…有残暴倾向的士兵?
    咔吱!
    门推响。
    羞花吓了一惊,小脸惊恐的看着走进来的络腮胡子。
    男人大约三十多岁,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浓眉又粗又黑,双眼大似水牛眼睛,他手中拿着折磨人的道具,一个鞭子,一个白烛,一条白绫。
    “小骚蹄子,把衣服脱了过来。”络腮胡子在下营早以习惯这种命令似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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