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扶迦跨坐在窗台上,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着悠哉品茶的程凤楼干笑了两声道“好巧啊”。
    “不巧”程凤楼勾唇一笑“我就是来堵你的”。
    “之前倒是真没想过,扶大小姐居然会虫蛊之术,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扶迦抬腿跨过窗户,站到了屋里,垂着头心虚的小声回道“那多谢你夸奖哦……”
    话刚出来扶迦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原主的性格太不经事,一直以来都对她有影响,可她是没想过能蠢成这样,什么话都不过脑子的往外秃噜。
    她悄悄抬眼看去,果然程凤楼一脸的一言难尽,仿佛再说这是个什么蠢东西,这话怎么还能这么接。
    这两天的事在扶迦脑子里打了个转,扶迦忽然明白今天早上程凤楼那个奇奇怪怪的态度为的是什么了。
    感情是因为自己接近他是为了暗杀他啊。
    “我可以解释的”想清楚这一切扶迦底气忽然足了“那个银线儿是假死蛊,本来用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程凤楼懒洋洋的抬眼看了过了,仿佛再说我现在听你瞎扯。
    “那是我留给自己保命的,谁知道会到你那手下身上”。
    程凤楼一脸的嘲讽“在我的宅子里留给自己保命用的东西?”。
    “咳,这不是场地限制嘛”。
    “说说吧”程凤楼无意与她再兜圈子“扶正和王庭的事,你知道多少?”。
    扶迦瞳孔微缩。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被称之为王庭的,就是大金朝堂。
    原主的父亲,作为大周的武将,竟然与敌国有瓜葛?
    或许是她脸上的震惊与懵逼太过明显,倒是让程凤楼看出几分不对,他眼眸微垂,又扔下一个大雷“你父亲连大周的账本在哪都告诉了你,这时你跟我说不知道他和大金的关系,是不是晚了些?”。
    “我当真不知”扶迦欲哭无泪,她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点事原剧情里半点没带到,原主又是个安心后宅的传统型闺秀,记忆里更是没有,她是当真半点心里准备也无,此时只觉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程凤楼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又问道“想活命么?”。
    扶迦不知这程凤楼又来哪一出,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想的”。
    程凤楼笑了笑,淡声说道“那以后该站哪边,你今晚想清楚”。
    门外的暗卫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皆是满脸惊愕,这还是程凤楼第一次,给了别人选择的机会。
    ……
    入了夜的王庭依旧灯火通明。
    陆卿卿坐在妆台前,细细描摹着本就精致明艳的面庞,她长发披散,一身素雅,抬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抽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回首问道一旁的侍女“陛下今日翻得谁的牌子?”。
    一旁的侍女轻声回道“今日十五,陛下照例去了皇后娘娘哪”。
    陆卿卿微微一笑道“甚好,我们走吧”。
    陆卿卿住的是大金后宫西边正中心的宫宇,与周遭粗犷而又庞大的宫宇相比显得精致而小巧。侍女迎头打着灯笼,搀扶着陆卿卿穿过了一片桂花树,到了西北角的小佛堂。
    小佛堂烧着金色的香烛,佛香缈缈,白瓷观音像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大门敞开,陆卿卿偏头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今个不用值守了,你们都去歇着吧”。
    众人道“诺”,向后退出来小佛堂在的院子,依照规矩守在了门外。
    陆卿卿倒是不甚在意,抬脚跨进了佛堂,诵佛声阵阵。
    黄绸蒲团触手微凉,陆卿卿从怀中抽出那封信件,倒出了一缕头发,见状,陆卿卿的面上终于有了点笑容,熟练的从佛案的夹层取下一个黄铜火盆,升起了火,点燃了那绺头发。
    “哥哥,我们的仇终于报了”她又从地砖下捧出了一把纸银,扔进了那火盆里,随后继续念叨着“是尧儿亲自动的手,尧儿长得像极了你了,看到他,我甚至感觉我就像回了叁十年前一样,那时我们还在江南,爹爹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若是我真的能回去了会怎样,我们还会不会走到如今这个下场?”。
    说到这,陆卿卿顿了顿,随即惨然一笑。
    “不过莫要说这些虚的,不知卿卿百年之后,哥哥还能不能认得出我?会不会怪我狠毒”。
    言罢陆卿卿神色一凌,又是抓起一把香烛,道“很快了,哥哥,在等卿卿几年,他们都得死,害我们分开的那些贱人,一个也跑不了的”。
    ……
    徐逸之推门进来的时候,程凤楼正躺在美人榻上看王庭来的信件。听到徐逸之故意弄出来的动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徐逸之看的丧气,问道“你这么胸有成竹?你就这么新你那个小美人的话?”。
    程凤楼放下信件,嘲讽一笑“我要是真的胸有成竹,还要你干什么?”。
    徐逸之双手一拍,笑道“那你可说错了,那扶大美人还真没撒谎,十四身体里面的就是银线儿,这玩意失传好近两百年了,苗疆那边都当成压箱底的保命玩意用,你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下扶大美人啊?能给我分配方,让我拿什么换都成”。
    “边待着去”程凤楼轻嗤道,不过脸色却明显缓和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倒是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扶迦想引他去用银线儿,莫不是知道了翟朗的计划怕他出意外?
    这个或许是最好的解释,不然没法说为什么扶迦这几日来一直心绪不定,时时刻刻一副怕他出事的样子。
    想到这,倒是程凤楼觉出些许复杂,一时间又有些沉默。
    徐逸之察觉出来了程凤楼的变化,有些惊愕,问道“不是吧?你来真的?”。
    “大约是吧”程凤楼随口答了一句,有些不在状态。
    “阿尧,你可想清楚,你做的事,求得前路注定了你对谁动心,也不能对扶迦动心啊”。
    程凤楼掀了掀眼皮,反问道“那你跟你那个小青梅呢?”。
    徐逸之被噎的说不出话,周围气场瞬间低落,嘟囔了一句“我伤疤还没好呢,就巴巴的帮你干活,你还戳我伤口”。
    程凤楼“啧”了一声,没好气的骂道“要疗伤边待着去,别在这恶心我”。
    半响他又补了一句“说句实话,从见扶迦第一眼开始,我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金屋藏娇这个词”。
    徐逸之不说话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严肃的看着他说“可是你们是不可能的”。
    “没什么不可能”程凤楼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强扭的瓜再不甜,我也得保证,瓜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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