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怕事情走漏出去,被强盗知道杀人示威。
    看到振风镖局的镖旗后,前往报振风镖局,能得到振风镖局的赏钱。至于振风镖局是否报官,那就由振风镖局自己决定,他还少了被强盗知道的危险。
    “这报信之人,亦是经常跑江湖之人。或常在外面跑,知道江湖规矩。”方捕快教导宁小七。
    镖局走镖,不只是要官面上有人,江湖上也有朋友,才能在走镖这行吃得开。
    若镖被劫,镖局很少会主动报官。若是报了官,江湖上的人便不会再插手,因为报官对江湖人来说是忌讳。
    报官,官府若追查不力,很难有结果。江湖上的朋友又不再帮忙,怕被官府认为是同伙。这样下来,案情往往无结果。
    人死了,镖也追不回来。
    哪怕官府肯追查,查出结果的机会也不大。
    反倒是直接找江湖朋友查,容易找出结果。若是找到凶手,对方实力不强,就请江湖朋友一起直接杀过去,报仇拿回镖物。
    若是对方太强,则让江湖朋友谈,多少要回一些镖物减少损失。
    若双方实力差不多,是谈是打,看情况决定。
    再者,也有雇主自己找人劫的镖,让镖局赔偿。这类情况出现,往往最后找到劫镖的人后,镖局不用赔偿雇主钱,还要雇主赔偿镖局,给死去的人安家费。
    此类情况,雇主多半会报官。一旦报官,镖局就没法找江湖朋友查。
    “如此说来,雇主吕濛也有嫌疑?”宁小七问。
    “谁都有嫌疑。吕濛怀疑镖局有内鬼,所以选择报官。”
    “镖局有内鬼?”宁小七对破案一窍不通。
    “若无内鬼,如何知道行走路线和几时出城?”方捕快道:“为避免被人知晓,镖局出行只要拿有路条,便可提前出城。”
    “也许路上正巧碰到。”
    方捕快道:“有此可能,但吕濛不这样认为,所以他要报官。他不想镖局因为查线索,拖延赔偿。不管能不能查到凶手,吕濛不想等,他需要钱周转。镖局若不赔偿,名声就会臭。”
    “振风镖局名声如何?”
    “名声不错,据说没失过镖。是否真没失过镖,就不得而知。”
    就是说,哪怕失过镖,没有报官,雇主与镖局私下协商好,外人也不知晓。
    这也是镖局不愿报官的原因之一。
    “可是,方叔。能劫五箱钱、杀十几个趟子手的强盗,恐怕人手不少。我们只是捕快,不一定是他们对手。这抓强盗之事,不是应该由官兵出动吗?”
    “县令定已发函锦肖城外驻兵,请派兵在各地设卡拦截可疑之人。追查线索之事,还是我们来。若找到强盗的老巢,自然由我们联合驻兵一起围剿。”
    两人说着话,骑马来到案发现场。
    这是一处山脚,先来的捕快已经在周围搜索,查找线索或可疑的马蹄印、车轮印、脚印。
    县尉与乔捕头、铁捕头三人在商量案情,前期乔捕头和他的人已经在调查。
    随后,县尉分配任务。
    乔捕头的人,继续在现场调查,铁捕头的人前往各处道路追查,看沿途有无可疑之处以及可疑之人。
    二镖头武兆并未死,只是身受重伤昏迷。捕快为他上了伤药,能否活过来,看他造化。
    没有可疑的马蹄印,没有可疑车轮痕迹,说明强盗是高手,单手能抬起一个钱箱。
    也有可能马在别处,人在此地设伏。
    目前估计,是有预谋的劫镖。
    五千贯钱,相当于五千两银。杀这么多人,按说不值。
    能做到镖头的人,武功至少要化劲。加上四个镖师是内劲中后期,十几名趟子手不少人有内劲实力,这股力量不算弱。
    宁小七有汗血宝马,分到的路最远,甚至出了锦肖城地界,往邻城地界上查。
    他也无怨言,骑马就走。让他查找细微的线索,才是难为他。
    汗血宝马就是快,一路飚马也无限速。出了锦肖城地界,沿途没有发现情况。看到路边有一茶铺,便停下歇息,顺便向茶铺老板打听情况,有无可疑人经过。
    让马在路边吃草,宁小七在道边一空桌上坐下。此时茶铺无其他人,只有茶铺老板与他老伴两人。
    这间茶铺,也是两个老人的营生,用以养家糊口。
    他用醉眼朦胧看两人,不是开黑店的恶人。
    既没说好人,也没说坏人。识人能力提示:普通人,胆小怕事,不愿惹事生非。
    宁小七看到牌子上写着一文钱两碗茶,掏出两文钱放桌上。老人摆下碗,给宁小七倒茶。
    “喝一文钱茶,多的一文钱,问你些话。”
    “捕快爷请问。”老人收了钱。
    “昨日到现时,可有可疑人经过?”
    老人想了想,摇头:“无可疑人。”
    宁小七想了想,五箱钱,至少应有五人。便问:“五人以上结伴同行,或走路或骑马或有车。往锦肖城方向去,或午前到现时,从锦肖城方向来。”
    老人又想了想,还是摇头:“未见有。”
    宁小七见问不出情况,将喝完茶水的碗放下。普通的粗茶,不值钱,倒能解渴。这路途上能喝上一碗解渴的茶,不值钱也值钱。
    老人要再倒茶,宁小七摆手示意不再喝。喝惯了酒,再喝茶,不习惯。
    茶铺也卖酒,只有劣酒,却要五百文一碗。
    宁小七没有急着要走,想要在这里看看有多少过往行人。
    就在此时,山路上下来一樵夫。这樵夫只有二十八岁左右,粗布衣裳,担子上挑了一捆柴,腰后别一把磨得锃亮的斧头,腰间还挂一水袋。
    樵夫眼神有劲,脚步稳重,穿着草鞋走向茶铺。
    他的目光看向路边吃草的汗血宝马时,眼睛不由一亮,又极力掩饰。
    好马!
    樵夫打扮的裘虎心道。
    这马毛色油光滑亮,没有一点杂毛。身上的肌肉强劲有力,腿粗蹄宽。虽说裘虎没学过相马,也能认出此马非凡。
    绝对是匹好马,还配了金马鞍!
    不说这马,只说这金马鞍就值许多钱!
    此马是这捕快的?
    不可能,捕快哪会有如此好的马。再说这捕快年纪尚小,比我小上十岁,我都没有好马,他怎能有如此好马。
    等裘虎的目光再看到宁小七腰间的金葫芦,眼睛不由一眯。
    好葫芦!
    好金!
    这成色,绝对不凡!
    应是真金!
    看来,此马定是捕快骑来!
    有金葫芦,再配上金马鞍实属正常。
    适才在山后听马蹄声停下,此处只有一个捕快。这马,不是这捕快的马,又是何人之马?
    金葫芦、金马鞍、好马,你一个小小捕快,看起来武功不强,居然如此招摇露富,合该你身上之物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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