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淳将装着老黄狗的铁笼拉到家门口,没有拉进屋,就在门外放着。
    他进家里开灶烧水。还嫌火不够大,尽往灶里放柴,把火烧复旺旺的,火苗窜到锅边。
    等水烧开,他将开水舀到木桶里,把装满热水的木桶提到门外,放在铁笼旁。
    铁笼里的老黄狗似乎预感到什么,流出了眼泪,低声哀嚎,向罗杰淳伏下身子,如求饶一般向罗杰淳低头。
    罗杰淳开心地笑了,对着老黄狗说道:
    “死狗,知道求饶了?我骂你主人时,为何对我吼!”
    “现在知道错?”
    “晚了!”
    罗杰淳用木瓢舀起热水,隔着铁笼淋到老黄狗身上。
    “嗷呜——”
    老黄狗的皮顿时被烫伤,毛被烫落,发出声声凄惨的哀嚎。
    隔壁邻居听到狗哀嚎声,纷纷出来查看,发现竟是罗杰淳用滚烫的热水淋老黄狗。
    虽说平时罗杰淳人凶嘴恶,邻居多不敢惹他。可此时看到罗杰淳用烧开的热水淋狗,难免心生悲悯之心。
    “这不是莫伯养的狗吗?”
    “对,是莫叔养的狗。”
    “我也认出来了,就是莫爷爷养的老黄狗。”
    “杰淳,你为何要虐这老黄狗?”
    “快放了它吧,它从小陪着莫伯。你骂死莫伯,还要虐莫伯的狗,何必?”
    “莫伯辛苦养育你十几年,莫伯死了,你还要和莫伯的狗过不去?”
    罗杰淳却是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你们这些人,就知道胡说八道!”
    “莫大桓那个老东西,他会好心收养我?放屁!他自己没本事娶老婆,见我资质好,是个练武奇才,才故意把我带回家,想让我长大后帮他挣钱!”
    “别人的孩子都有好吃的、好穿的,就我没有!”
    “还让我帮他干活!”
    “那老东西本就不安好心!”
    “你们让我不要对付那老东西的狗?”
    “我偏要让你们看看,欺负我是什么下场!”
    说完,罗杰淳拎起木桶,直接将热水倒在已经被烫伤得站不起来的老黄狗身上。
    “嗷呜——”
    老黄狗发出惨叫哀嚎,再也发不出声音,全身颤抖着趴在铁笼里? 呼吸是越来越弱。
    “作孽啊——”
    “唉——”
    “真是……”
    邻居们看到老黄狗将死? 他们也没能力救老黄狗,只能摇着头各自返回自己家中。
    罗杰淳则得意地看着邻居们离开? 露出歪嘴的笑容。
    等老黄狗死后? 罗杰淳将铁笼拖到镇上扔垃圾的地方,把死了的老黄狗倒出来。又把铁笼拖到打铁铺? 退回给铁匠。
    当初原价买,如今要原价退还。
    “罗杰淳? 你这买回去用过了? 弄脏了,还有血,怎能还原价退回?”铁匠不愿意。
    “我买回去不过一日,你这铁笼不好用? 我退回给你? 有何问题?你速速还我银钱,否则别怪我砸了你的铺子!”
    “不行,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铁匠不愿意。
    “道理?你打得过我吗?”
    铁匠知道罗杰淳是什么人,罗杰淳的恶名在镇上能吓住小孩。人凶嘴恶心毒,说的就是罗杰淳这样的人。坏的、没道理的事? 到罗杰淳嘴里能说出花来。坏人坏事到罗杰淳嘴里,就是好人好事。
    想到如果被罗杰淳砸了铺子? 生意没得做损失的反是自己。铁匠只好将罗杰淳付的银钱还给罗杰淳。
    罗杰淳收了银钱,呵呵冷笑。
    “你还得赔我损失费。不多? 一两银子。”他也不多要,知道多要铁匠宁可报官也不会给。
    “你!”铁匠气得握紧双拳。想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万一罗杰淳要对付家人……
    听到镇上传说? 两天前死的莫大桓? 就是被罗杰淳骂死的。
    铁匠最终只能屈服,拿出一两银子给罗杰淳。罗杰淳得了银子,将银子在手上抛玩着离开。临走还得意地斜眼看铁匠,给铁匠一个歪嘴的笑。
    看着罗杰淳远去的背影,铁匠只能朝地上吐口水骂道:
    “这恶胚,为何老天不收了他!”
    罗杰淳回家时,路过扔垃圾的地方,想看看那条死狗的尸体。
    走到那里时,看到围了不少人。
    “听说是罗杰淳弄死的。”
    “活生生的狗啊,就这么用开水淋。你们看,毛被烫掉了,皮也被烫开了。”
    “这个罗杰淳,我记得当初流浪到镇上时,就是莫大桓看他可怜,收养了他吧?”
    “就是这样。长大后赚了钱,反而想把莫大桓赶出去。前两天,莫大桓想回家住,被他当着街坊邻居的面一顿骂。没过多久,莫大桓心口痛,倒地不久就死了。”
    “那个罗杰淳,真是忘恩负义啊。害死养育自己的养父,连养父狗也不放过!”
    罗杰淳听到有人说他,顿时不高兴,走过来骂道:
    “说谁呢,说谁呢?你瞎说啥,哪只眼看见我忘恩负义?”
    大家看到是罗杰淳,不敢再说话。
    人群里面,正好有当地镇衙费捕头。他看向罗杰淳,问道:“这狗是你烫死的?”
    他认识罗杰淳,武功不错有内劲二重,与他实力相当。自恃武功横行霸道,让镇衙甚是头疼。况且,这个罗杰淳熟知盛国律法,嘴巴也厉害,行事往往游走于律法边缘,不好拿他治罪。
    就说莫大桓之死,是被罗杰淳气死。可盛国并无气死他人偿命这条律法,恐怕天下也没有这样的律法。
    查罗杰淳时,罗杰淳就问凭什么说是他气死的?真能气死人,为什么你没气死。你气死一个人看看,你能气死人,我就认。
    所以,莫大桓之死,费捕头拿罗杰淳没办法。
    又说罗杰淳赶莫大桓出门,罗杰淳说这是家务事。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打人,镇衙不能抓他。
    “是我烫死的。”罗杰淳大方承认。“老东西死了,这狗便是流浪狗。我怕狗咬伤人,便杀死它,为民除害。”
    费捕头皱眉,罗杰淳的话不能说没道理。虽说大家都知道老黄狗不会咬人,但谁又敢保证?
    “你杀便杀,为何用开水烫死它?”费捕头只能这么说。说来说去,这老黄狗与你罗杰淳也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难道就没点感情?
    “用开水烫死狗,不犯法吧?”罗杰淳反问。
    费捕头竟不能答。
    “捕头,这些人都是乱说话,假仁慈。他们就是嫉妒我武功比他们高,嫉妒我比他们有钱,他们就是眼红我,才针对我。”
    罗杰淳对费捕头说完,又指着众人说道:
    “你们这群穷鬼,有何资格说我!我又没犯法,你们就是没钱,武功没我好,眼红嫉妒我。”
    “武功没我高,就给我闭嘴!”
    “钱没我多,就没资格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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