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死一次?”
    柳江和秦潇潇下意识心里一惊,然而此时域主的法术早已经施放完毕。
    即便只是一个分身,可巨大的实力差距依旧宛如天堑。
    柳江和秦潇潇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就在他们俩倒地的一霎那,一股无形之力将两人缓缓托住。
    “做个好梦吧!”域主分身淡淡开口,随后他的身形也渐渐隐去,直至消失不见。
    在他消失前的最后一点时间里,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温和、慈爱,同时还透露着沧桑的气息。
    此时小世界之外的巨龟似有所感,轻轻叹了口气。
    “域主大人,您……要走了吗?”巨龟没有开口,只是用神念轻轻的呼唤。
    “嗯,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未来……也只能相信你那个不靠谱的主人了。”域主的声音缓缓出现在巨龟脑海之中。
    巨龟反问道:“您都说他不靠谱了,还这么信他?”
    域主则是轻轻叹了口气:“谁叫我只能看到过去,而他才能看到未来呢,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呐!不说这个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就没有想过,要和小灰灰再次合体?要是想的话,我还可以用仅存的一点能量帮你在过去找找蛛丝马迹。”
    闻言,巨龟却是发出无奈的笑声:“域主大人呐,您就别拿老龟寻开心了,且不说您现在只是一个分身,就算您的本尊还活着,也已经无法做到了不是吗?”
    空气忽然沉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域主幽幽传音道:“哎,你还是一样的不会聊天,溜了溜了,有事烧纸!对了,记得照顾好我闺女。”
    巨龟露出拟人的恍然神色:“那真是您亲闺女?”
    域主微恼:“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巨龟感觉这天是聊不下去了,赶忙说道:“得嘞,爷您一路走好,改天老龟回北域给您上香啊。”
    “你能回的去再说吧!”话虽如此,可域主和巨龟在心里都相信他们总有一天都是可以回去的。
    此时巨龟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哦对了,域主大人,老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主到底叫什么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域主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如果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运转着,我们就最好不要做太多不必要的事情,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
    “可是,万一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这未来中的一环呢?”巨龟怎么说也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龟了,见惯了大风大浪,很多事情也都是一想就透。
    域主轻嗯一声回道:“你说的也不无可能,看那家伙这么有信心的赴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这种感觉总让我觉得有些胸闷!”
    “您都死了,还闷个啥呀?”
    “真不会聊天!反正我现在并不打算告诉你,而且总有一天你也会记起来的,若实在记不起来的话,就当做是你不会聊天的惩罚吧,溜了溜了,勿念!”
    说完,域主的这一缕分神就完全消散在这片天地间了。
    “哎,你们是清闲了,当个甩手掌柜,可老龟我还活着啊,真是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巨龟喃喃自语,说话间,灰色小蛇已经缓缓爬到他脑门上,用尾巴拍击着巨龟的脑壳。
    “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回头我们就离家出走,不理那俩家伙了!”巨龟笑道。
    闻言,小蛇又耷拉着脑袋,在巨龟脑门上蹭了蹭。
    “哎,也对,我们现在连家都没了,何谈离家出走呢!”最后巨龟也只得干笑几声,便沉默不语了。
    此时在小世界内,柳江和秦潇潇都各自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
    “我这是在哪儿?”柳江自语,不过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确切来说,此刻的他似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有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影,虽然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却不难看出那人手中正握着一柄剑。
    忽然,那个模糊的人影开口了,这个声音就犹如变声器处理过的一样,分不清男女,只能勉强听出话中的内容:“师尊,你输了,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师尊?柳江感觉莫名其妙,他下意识想开口质问,然而依旧无法开口。
    可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不要用那两个字称呼我,你不配!”
    这个声音十分虚弱,可以说是奄奄一息了。
    然而柳江却感觉更诧异了,因为他能明显感觉的出,这个声音并不是从其他什么地方传过来的,而是他自己的嘴里冒出来的。
    严格的说,应该是他现在这具身体所发出的声音,因为就连声音也不是他自己的。
    这个声音略微低沉且富有磁性,柳江记忆中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至此柳江也终于搞清楚现在的状态了,他现在就好像附身一样,能看到这个人所看到的,听到这个人所听到的。
    从手掌撑地的触感来判断,触感也同样共享。
    只不过柳江无法控制这个身体一丝一毫,就连神念也无法放开。
    鬼上身?
    柳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性,他隐约回想起竹林中域主所说的“先死一次”。
    莫非现在自己已经死了,然后莫名其妙的鬼上身了?
    柳江决定先不管这么多,反正他现在做不了任何事,干脆先把这一幕看完再做决定。
    “师尊,别这么无情嘛,好歹我也跟了您八百多年,而且你我差点就结为道侣,这份情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了的。”
    道侣?柳江心思一动,莫非还是个情感大戏?
    不过这样一来,柳江大致能判断对方应该是个女的没错了,因为他起码能听出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个男人的声音。
    谁料柳江所附身之人却冷笑开口:“道侣?呵呵,看来你的心魔已经越来越强大了,我可是你爸爸啊!”
    听到这句话,柳江却是心里一惊:“卧槽,这关系……再恶俗的网文也不敢这么写吧!贵圈真乱,惹不起惹不起!”
    谁料,那个模糊的人影闻言却是咯咯直笑。
    片刻后模糊人影说道:“师尊,我只是走火入魔,又不是白痴。不过您这个爱当别人爸爸的毛病倒是一点没变!”
    柳江无语,这特么什么臭毛病?
    同时被柳江附身之人又开口了:“知道你还脑补这么多干什么?果然这心魔也是你自愿种下的!”
    “呵呵,有什么不好?心魔也是我的一部分,您不是一直提倡人妖魔共存吗?心魔也是魔,您就不能一视同仁?”模糊人影娇俏开口。
    “人妖魔共存,是建立在天下共善的前提下,可你的心魔是善是恶,你自己心里清楚!”
    “何为善?何为恶?这本来就是人类定义出来的,圣人吃肉还是圣人,可对那些牲口来说,吃肉的圣人就是最邪恶的存在。师尊,您说呢?”
    “要我说,切好的五花肉冷水下锅,加入姜片和料酒,大火煮开后,焯一下,撇去浮沫味道会更好!”
    柳江无语,这家伙的脑回路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您还是这么不着调……不过,我喜欢!”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一个家贼惦记。”
    “家贼?我记得师尊您说过,您的一切都可以传授给我的对吧!”
    “没错!”
    “那何来家贼一说?”
    “你拿我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忍,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偷域主大人的东西,那时域主大人的道!”
    听到这里,柳江心中一愣,域主?话说除了北域,是不是还有东南西域?也不知道这个域主说的是不是北域之主。
    “哈哈哈哈!笑话,大道朝天,本就是无主之物,谁参悟了就是谁的,何来偷这一说?”模糊人影似乎根本没有一丝愧疚,口气中反而满是傲气。
    “那你自己领悟去,为什么要毁了别人的道?”这个师尊似乎在这件事上极为恼火,柳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身体的心跳都加快了数分。
    不过想想也对,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毁了别人的前途,这已经不是不要脸可以形容的了。
    然而,这个模糊的人影似乎还要将不要脸进行到底,她缓缓开口说道:“自古一条道上只能有一人,既然这条道归我了,那别人就休要染指。”
    柳江只觉得这人已经无耻到一定境界了,就没人能来管管?
    哦,能管她的人似乎已经被她打趴下了,那没事了!
    “你看,你这不就自相矛盾了吗?又说大道无主,又说这条归你,完全都是自私的借口罢了!”
    “是,我就是自私!我就是看不惯!凭什么你要娶他的女儿?他的女儿甚至都还没有出生你们就定下了,万一是个怪胎呢?万一是个妖种呢?”
    “卧槽,原来是因为这个!而你就因为这个偷了他的道?你特么就是个疯子!”柳江感觉这位师尊似乎在拖时间,看来必定又后手。
    不过自己都能看出来的猫腻对面这人难道会看不出来吗?柳江不信!
    果不其然,模糊人影似乎失去了耐心:“多说无益,师尊,我这一剑会让您连轮回的资格都不再拥有,诸天万界也不会再有人记得您,您准备好受死了吗?”
    柳江心中一凛,他可不想被钉在棺材里,用这腐朽的声音喊出“救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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