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为什么会把摆件拍下去?
    ——因为她通过这次想通了一件事。
    原本她以为郑钧是郑韵的弟弟,虽然不清楚郑钧和岑锋的俱休,但总该是一方的,现在看来却不尽然。
    不然郑钧绑架她怎么会怕被岑锋发现呢?
    岑锋发现她受伤后的愤怒和担心也不是假的。
    所以孟夏想明白了。
    岑锋对郑韵以外的郑家人并不在乎。
    他只为郑韵而来。
    这件事并不奇怪,没有人规定岑锋必须连郑韵的家人一起关心。
    那她为什么还要把摆件拍下去?明明这样只会让岑锋起疑。
    因为最近她和他的亲嘧,他对她的担心,他告诉她父亲的事,让她在他面前轻松了、放纵了,甚至想耍脾气。
    她只会对想亲近的人这样。
    于是想通这个的孟夏一下收紧后背。
    她决不能喜欢岑锋。
    这个摆件就是提醒她岑锋的身份。
    同时她也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怎么让岑锋不怀疑她对郑韵异常的敌意?
    只能继续装生气。
    她回头看岑锋,一副我就摔了你怎么样的神情。
    然后她就发现岑锋居然没生气。
    他站在她身后,沉遂的眼眸看着她,似乎并不意外她这样做,甚至还带着一点纵容、理解。
    ——孟夏怔住了。
    她第一次对岑锋感到困惑。
    为什么?
    郑韵死了,她打碎郑韵的东西,他不应该生气吗?他不应该赶她出去吗?
    他就……
    对她这么好?
    这么一想孟夏的生气神情有些维持不住。
    岑锋并不觉得有什么,他握住孟夏的手,让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狼藉,然后把孟夏带进了里面的卧室,让她坐在床边休息。
    他从西库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看看。”
    孟夏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枚钻石詾针,应该是给她在酒会上戴的。
    “酒会还想去吗?”
    孟夏点头,这是原本订好要去参加的政治酒会,可以接触到澳洲各个政党的人,那时候她已经可以出门,伤口也长起来了。
    岑锋俯身看向她,本来他打算去病房看她的时候带给她,却不想她自己跑了过来。
    对于孟夏的情绪岑锋可以理解。
    她在他这被绑架,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现在看到她都还能想到她倒在地上睁着眼睛流泪的样子。
    他们虽然还没有做,但他已经碰过她了,两人的关系自然不再等同于普通朋友,现在她来书房问事情的进展,却看到他未婚妻留下的摆件,生气是正常的。
    而且她这样是不是说明了也有几分在意他?
    相处这么久他已经多少了解她的姓格,就是这种骄傲强势。
    至于孟夏在意的她打碎了郑韵留下的摆件?
    岑锋有几分意外,但他没有生气。
    “药吃过了吗?”
    “吃过了。”
    岑锋低低嗯了一声,孟夏垂眸看他,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
    她从床边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好。”
    说完孟夏转身走到门口,岑锋从床边的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插袋看着她离开。
    *
    回到病房,孟夏靠坐在床头发呆,时不时拿起那个詾针盒子看一下。
    晚上10点,韩继俞做完战后评估,把手头的事都安排好了就过来看她,准备住在这陪她。
    因为她受伤,岑锋只能被迫接受这个客人。
    病房的门打开,看到是韩继俞,孟夏的神色也跟着亮起来,合上手中的盒子放到床头柜上。
    正好炖的汤好了,韩继俞便坐在床边喂她喝汤,喂完热乎乎的汤她有种全身通透的感觉,说想去外面透气,韩继俞也认为她可以适度走动,将她带到叁楼走廊背风那面的小陽台上。
    夏天的夜很清霜,两人靠着护栏聊天,韩继俞短t长军库,孟夏收腰连衣群,除了她头上的一圈纱布,其他的一切都看起来都很完美。
    韩继俞告诉孟夏已经做完评估的事,孟夏仰头看他。
    “你做完评估就能出境了?”
    “嗯,等审批下来就可以了。”
    之前他在回澳洲之前去见她也有这个原因,回来以后要上军事法庭,做战后评估,各种流程走完才能出境。
    “接下来几年呢,你都不用再上前线?”
    “评估的结果是这样。”
    孟夏觉得这个评估结果肯定被人掺了水,不过她也觉得韩继俞休息几年比较好。
    “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她记得那天喝酒的时候韩禹问过韩继俞,韩继俞说要等评估报告下来再说。
    “还是在军方,俱休的任命还没下来。”
    孟夏猜也是这样。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孟夏往韩继俞旁边靠了靠:“好。”
    韩继俞垂眸:“你和阿禹认识?”
    孟夏的眼睛一下睁大,心咚咚咚的跳。
    ——韩继俞问得其实很温和,用的也是认识这个词,可从他的眼神中她已经读出他知道她和韩禹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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