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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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当于用他一人的官途换来整个徐家的安稳。

    这等心胸,非一般人能够比。

    孟清和佩服徐增寿,即使被抢了口粮,也一样佩服。

    吃完了点心,徐增寿擦擦嘴,凑近了,低声对孟清和道:“今天的宫宴会有场好戏。兴宁伯可千万莫喝醉了,睁大眼睛看着,说不准就能乐一乐。”

    好戏?

    纪纲提醒他,最近京城风大,出入当心。

    徐增寿又告诉他,宫宴中会有好戏上演。

    思及礼科小吏传递的消息,孟清和心头一跳,莫不是……真有人要找死?

    徐增寿不打算继续说,朱能看似知道内情,却没为孟清和解惑的打算,只叮嘱他,“看戏就成,没事别出头。”

    孟清和慎重点头,他一定吃饭喝酒,没事不开口。

    可事到临头是他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压根不可能。

    又等了两盏茶的时间,群臣陆续到齐,奉天门大开,锦衣卫和金吾卫分列金水桥两旁。

    文武分作左右两班,以官职爵位列队步上-官-道。

    宫宴设在华盖殿。

    宦官引领官员落座,永乐帝一身-明—黄—色-盘龙常服,金色的幞头上,两条五爪金龙咆哮飞升。

    朱高煦和朱高燧立在左侧,朱瞻基在朱高燧之后,朱瞻壑被朱棣抱在怀里,一身大红世子服,活脱脱像个年画娃娃。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不免都起了思量。

    有人眼睛坚定信心,一定要让皇帝认识到废长立幼是错误。也有人打起了退堂鼓,天子对汉王宠爱之深超乎想象,平王被改封西南以前,便是平王世子也不会被天子这般抱在里。天子此意,莫非真已决定立汉王为皇太子?

    支持平王的朝臣心头发沉,只能暗暗提醒自己,尽量控制住表情。天子设宴,不笑就算了,摆出张-臭-脸,是想找不自在?

    支持汉王的朝臣则满脸喜气,从龙之功的,还合了今上心意,此等好事哪里去找?

    中立的朝臣垂下眼皮,不言不语。无论哪个皇子登基,都是以后的事。今上龙体康健,继续在龙椅上坐十几二十年绝对没问题,何必急着站队。

    宫宴刚刚开始,华盖殿里已是暗潮汹涌。

    乐声起,乐舞生执戈入殿,群臣的心思却完全不在歌舞之上。只有三头身的朱瞻壑看得兴致勃勃。

    兵科给事中冯贵低声言道:“以微见著,汉王世子颇类周王世子。”

    周王是永乐帝的同母兄弟,周王世子朱有炖比汉王朱高煦年长一岁,是朱瞻壑的堂伯。

    说侄子像堂伯, 表面上看,没什么可指摘之处,可周王世子爱好音律,时常同乐工混在一起,不是秘密,多为人所诟病。说朱瞻壑像朱有炖,还是在当下场合,细思用心,绝非善意。

    冯贵声音并不高,只有相邻几人听到。但在皇宫之中,压根不会有秘密。

    侍立在一旁的宦官眼神微闪,不动声色,托着空了的酒壶退下。

    很快,冯贵的话就传开了。

    孟清和同朱能等武将坐在一处,得知冯贵所言,瞅瞅朱能等人的脸色,可以打包票,冯贵今后的日子别想好过。

    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仅凭这一句话,就能断了冯贵的官途。

    “说汉王世子类周王世子?”徐增寿冷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汉王世子才多大?动这样的念头,当真是其心可诛!”

    旁人不敢说,徐增寿不在乎。

    话落,又倒了一杯酒,起身走到御前,高声道:“陛下,臣敬大明世出明主,江山永固!”

    “好!”

    永乐帝举杯同饮,群臣也同声应和。

    “给你舅舅倒酒。”

    朱棣发话,朱高煦和朱高燧亲自执壶倒酒。

    徐增寿再举酒盏,却不说助词,而是笑看朱高煦和朱高燧,在朱高煦和朱高燧举杯时,又撇开他们,看向坐在朱棣身边的朱瞻壑,“臣敬小世子一杯。”

    朱瞻壑没接话,先从椅子上爬下来,落地,扶着椅面,好歹没摔。

    两只小胖手抱拳,“瞻壑见过舅公。”

    这一举动,出乎众人预料。

    之前“戏言”朱瞻壑像朱有炖的兵科给事中当即脸色一变,将如此敬长知礼的汉王世子同挨了棍子依旧故我的周王世子作比,是何居心?

    “好!朕的孙子,就该如此!”

    朱棣大笑着将朱瞻壑又抱了起来。

    朱高煦笑咧了嘴,儿子像他,绝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黑历史?完全没这事!

    朱高燧也笑,胳膊肘一拐朱高煦,乐乐就成了,别太过了啊。

    徐增寿笑道:“小世子明礼,知孝悌,臣斗胆,当赞一声,好圣孙!”

    此言一出,朱棣再次大笑,群臣纷纷附言。

    孟清和一口酒险些喷出。

    好圣孙?

    这不是解缙的台词吗,怎么被徐增寿抢戏代言了?

    不过,有徐增寿此举,计划在宫宴中直言的“诤臣”又少了一半。直到徐增寿回座,宴会过半,朱瞻基和朱瞻壑都被徐皇后遣人来领走,才有礼科王给谏硬着头皮起身,向天子谏言。

    打好的草稿,本该振聋发聩,引天子明悟。

    朱棣却收起了笑容,冷冷看他一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朕封平王就藩,岂容尔等多言。”见王给谏还要再说,不耐烦的让人将他拉出去,“朕早年,奉高皇帝之命镇北平,临大漠二十载,何以言苦?”

    翻译过来,他老弟让他到北边呆着,他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就上任。他让自己的儿子到西南就藩,却招来这么多人反对,到底是朝臣的意思,还是平王自己的意思?

    王给谏被拖出去了,偏偏有人还不识相,不提平王,炮口直接对准了汉王和赵王。

    说的话都是老生常谈,朱棣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干脆叫锦衣卫把这位也拖下去。

    无凭无据,就说他的两个儿子这样那样,说什么皇子屯田有失威仪,掌管户市是与民争利,使得民间怨声载道,简直荒谬!

    “兴宁伯可在?”

    “臣在!”

    孟清和连忙起身,本以为看戏就成,不想还是被天子点名。

    “朕问你,此人所言,可是实情?”

    “回陛下,臣随大军征讨安南近一载,期间未知宣府开原等地详情,但在臣镇守大宁七年,从未听闻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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