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衍抬头看向饕鬼:“白容衍,你身为白帝……可真是收了两个好徒弟,一个徒弟为了得到你的心……不惜从我这里拿走灵枢草,在你身上种下蛊毒。一个徒弟为了你……用鲜血滋养灵枢草的同时,滋养了我给了我肉身,也是因为爱你!啧啧啧啧……”
    林雨薇见其他人都朝她看过来,脸色惨白的紧。
    谁在白帝身上种下蛊毒,显而易见。
    “说到底,如果没有林雨薇……你这个叫凤倾的小徒弟走不到这一步,也是林雨薇成就了凤倾的雷劫,所以凤倾才能靠着雷劫杀我!我这是尝了自己种下的因果,可不是你们神族赢了,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在凤倾还没有成大器的时候,吞噬掉她!灭了你神族!”
    说完,饕鬼也消散在空气中。
    连带着饕鬼带来的那些傀儡,也一个一个消散。
    被饕鬼控制的那些魔兽似乎清醒过来,意识到在长留,立刻夹着尾巴逃跑。
    白容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闭了闭眼……
    抬手,看到手心中萦绕着淡淡光芒的伴侣结契,觉得自己欠了凤倾良多。
    没关系……
    他找到凤倾就好,他会以自己的神力住凤倾重登战神之位。
    炎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消失在长留山。
    神魔这一战,惨烈!
    神族损失惨重,可他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他们还要把那些魔兽全部赶回北极天柜山的万妖谷里。
    北极天柜山结界内。
    炎帝抱着凤倾出现在那棵弥荼花树下。
    她的身体并未消散,而是被炎帝救了出来……
    他不能带凤倾回宫殿,怕被人发现,只能暂时把凤倾安顿在这里。
    炎帝设下结界,不敢耽误立刻回宫殿一趟去取仙草救凤倾。
    雷劫没有历完,凤倾的结果只有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弥荼花瓣扫过凤倾的睫毛,她眼睫颤抖着睁开……
    这是……她的小屋子。
    凤倾已经没有力气移动,就靠坐在这里凝视漫天的弥荼花。
    她好像听到了哭声,凤倾转眸,朝着她右侧望去。
    凤皓抱着她的青鸾剑,亦是靠着弥荼花树抽噎着擦眼泪,像是看不到她一般。
    “凤族就剩下我一个了!姐姐……只剩我一个了!就连白泽……白泽也失了双眼!”凤皓这么多年头一次哭的这么伤心,“姐姐我该怎么办?只剩我一个人的凤帝,我该怎么做?!”
    凤倾想到这些年凤皓给她的温暖,缓缓抬手,轻轻触碰了凤皓的肩膀。
    炎帝设下的结界顷刻消失不见,凤皓回头……睁大了眼。
    “姐!姐姐!”凤皓慌张所措跪坐起来,小心翼翼碰上凤倾的手,发现自己能抓住,“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姐……姐!”
    凤皓抓着凤倾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哭出了声:“姐!真的是你!姐……”
    “别哭了!”凤倾唇角浅浅勾着,嗓音细弱无力又沙哑。
    “姐姐……白泽眼睛没有了!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没有了眼睛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我……他说他活不下去了,姐姐!我该怎么办……凤族所有人都抛下我了!”
    “别怕!”凤倾略略调整了一下坐姿,轻抚着凤皓的脑袋,“我的眼睛可以给他!”
    凤皓抬头诧异望向凤倾。
    “我活不了多久了,你要是能赶在我消散之前,把眼睛送到白泽那里去,或许白泽还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看到你……”
    “姐?!”凤皓瞳仁颤抖的厉害。
    “是让这双眼睛跟着我一起消失,还是用它让白泽重见光明?你已经是大孩子了,姐姐知道你会选!”
    这是凤倾第一次以在凤皓面前承认,凤皓是她的弟弟。
    凤皓跪在凤倾面前哭的不行,根本就没有办法……
    “姐姐没力气!你来做吧!带走眼睛,迅速送到白泽那里去!”
    “我不要!我不要姐!”
    凤倾轻抚着凤皓的脑袋:“姐知道这对你来说太残忍,可人总要学着长大……”
    凤皓还是摇头。
    “没有时间了!动手吧!”
    凤皓哭的不能自已,最重还是动手取下了凤倾的双眼。
    “姐!你等我!我把眼睛送给白泽立刻回来!姐……你一定要等我!”
    凤皓用纱布缠好凤倾的眼睛,叮嘱。
    凤倾含笑点了点头:“凤皓,以后……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凤族只剩下你一个人!”
    凤皓点头,立刻消失在结界中,直奔白泽那里。
    等凤皓再回来时,结界里只有手握仙草的炎帝,丝毫不见凤倾的踪迹。
    “我姐姐呢?!”
    听到凤皓的声音,炎帝手中红光一现……一把剑穿透了凤皓的胸膛。
    凤皓看了眼穿透他心脏的剑,抬头朝着满目通红恨意滔天的炎帝看去:“你……”
    “我本来有时间救回小凤凰的!是你……剜了她的眼睛,让我赶不及回来!是你!既然小凤凰不能活……那你就去给她陪葬吧!”
    炎帝拔出长剑,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利刃将凤皓刺得体无完肤。
    说罢,炎帝收了北极天柜山这小屋子的结界,冰霜风雪顷刻而至。
    凤皓鲜血落地成冰,他跪倒在地上,睁大了不可置信的双眼,愧疚的生不如死:“姐……姐姐……”
    “你不配喊她姐!她早已经和凤族脱离关系!”炎帝紧咬着牙道。
    凤皓瞳仁一颤,不配……
    他灵气逐渐消散……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炎帝仰头望天,闭上眼……满身绝望。
    他还有一个办法,拼死一搏……或许连他都会跟着消殒。
    可哪又如何?!
    没有凤倾,这漫长到没有尽头的生命又有何趣味。
    良久,炎帝睁开眼,坚定迈着步子离开北极天柜山。
    以万神神魂滋养他手中凤倾这一丝魂魄,定然会让凤倾神魂重新聚拢……也必然会给饕鬼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并不是一条容易的路,弑杀万神……就算是成功了,将来历劫之时,炎帝不知道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可他顾不上这么多,对他而言……凤倾才是最重要的。
    他本就和白容衍不同,说什么白容衍心怀天下……说什么他是神族的中流砥柱。
    炎帝万分瞧不上眼。
    从此……他和白帝势不两立,不带回凤倾,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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