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怡情楼”,来到先前的那个拐角处,高山一眼就看到已经等在那里的迦叶。
    “施主,贫僧不辱使命!”
    “做得不错,我很满意!”
    刚刚进行一场屠戮的迦叶一身血迹,高山来不及给他换衣服,直接将他收进灵镯。然后,他才假装勒裤子,回到“怡情楼”前。
    此时,冯长山和朱能也刚刚走出“怡情楼”。按说,出了这么大的案子,阴阳司负有侦破之责,应该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可是,这内监司的案子嘛,除了本司的人,别人谁会上心?
    冯长山和朱能没有安步当车就不错了,他们骑着马,以不要惊扰市民为由,慢慢地往内监司的方向走去。
    大家在内监司的门前下马。进了大门,看到里面一片混乱,尸体狼藉,冯长山低声问高山:“陆兄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高山则微笑着:“大人不必担心,陆师做事,向来是任何痕迹也不留的!”
    “你们在说什么?”朱能问道。
    “没什么!”冯长山随口掩饰。
    高山则根据他和冯长山的聊天内容圆谎:“哦,冯大人担心蔡公公是不是真的离开我们了,我说,这里真象是鸡犬不留啊!”
    朱能笑道:“小高难道不希望蔡公公离开吗?”他这“离开”两个字咬得很重,一听就是离世的意思。
    高山连连撇清:“朱大人可不要乱说,下官与蔡公公只有公事,没有私怨!”
    说到这里,他们都是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张士敏走了过来,“蔡公公的脑袋都被人割了,你们都要被牵连,还笑得出来!”
    张士敏说得不错,凤仙郡最重要的人被割了脑袋,阴阳司、太守府的人不仅要自证清白,还有破案之责。
    奈何阴阳司和太守府都被蔡公公压制数年,都巴不得他死。所以,这点牵连他们根本不在乎。
    一直不喜欢演戏的冯长山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蔡公公手下高手如云,除了张兄,可能还有一两个炼魂境的保镖吧?凶手是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杀得了他?”
    张士敏连连摇头:“这个谁说得清?那么多的保镖,各种各样的兵器和法术,居然不能伤凶手分毫。况且凶手力大无穷,一双利爪,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弟兄们死伤惨重,眼睁睁地看着凶手以利爪切下了蔡公公的脑袋。唉!”
    这时,太守许烈阳带着郡丞卢东南等随员赶到。许烈阳、冯长山、卢东南、朱能、张士敏等人到一个房间里商议对策,高山没有资格参与,就在内监司里到处逛逛。
    他穿着阴阳司百夫长的制服,内监司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提取证据的,哪知道高山是来检查迦叶是否留下什么的痕迹。
    逛了一圈,高山突然暗叫一声“糟糕”!
    迦叶就算再象一个和尚,终究还是僵尸的本体,阴气在所难免。有朱能这样的高手在此,真相早晚会被查出来。
    他刚刚想到这里,那边许烈阳、冯长山已经联合做出决策:先紧闭城门,不许一人出城;然后,向京城上报。
    然后,朱能又一次开启了他的“天神眼”,在内监司中寻找凶手的线索。
    高山打定主意:“就算你查出是僵尸所为,也不能确定就是甘东。就算你们联想到甘东,我就一口咬定甘东已经被烧毁,难道你们还能去华阳县城询问?”
    想到这里,他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了一只玉禽。这个玉禽飞往华阳县,目的是叮嘱程子师,让华阳县的人统一口径,就说甘东真的烧毁了。
    很快,朱能就向许烈阳和冯长山汇报:“两位大人,据我以‘天眼’观察,杀害蔡公公的凶手带着十足的阴气,应该不是活人,而是僵尸!”
    “僵尸?”许烈阳一惊,“我凤仙郡城一向安定,上百年没有僵尸伤人的事了。如果是在下面的县城,倒还有可能!”
    朱能笑道:“难道大人怀疑我的‘天眼’?”
    对于朱能的反问,一向倚重于他的许烈阳一点脾气也没有。
    许烈阳微笑道:“本官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老朱?本官的意思是,这个僵尸一定是从外面来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大人稍候,我再看看,那僵尸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朱能说着,跳上房顶,循着僵尸一路经过所留下的阴气追踪而去。
    高山心中嘀咕:“老朱这么找下去,一定会找到‘怡情楼’的那个拐角。我亲手将迦叶收进灵镯,身上也难免沾有阴气,他会不会怀疑我?”
    他正担心着,冯长山拍着他的肩膀:“小高,你说这么大的案子,是不是陆先生做的?”
    高山答道:“朱大人不是说了嘛,凶手是僵尸!”
    冯长山则狡黠一笑:“就算是僵尸,也与陆兄有关。本官与他是多年前的旧相识,对他也算有些了解。谁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下场!”
    说到这里,冯长山又有点困惑:“只是,这么多年不见,他竟然也会驱使僵尸了!”
    说着,冯长山摇了摇脑袋,走向远处。
    看着冯长山的背影,高山禁不住想笑。可是,就在这时,朱能又来到他的身后。
    “小高,我怎么觉得,那道阴气有点熟悉啊!”朱能小声说道。
    “是吗?朱大人觉得象哪个僵尸?”高山回过头来。
    刚刚被冯长山摸了底,现在朱能又来旁敲侧击,高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与自己有关的。
    “本官觉得,有点象甘东!”
    “朱大人一定产生了错觉!”高山断然否定,“甘东是下官亲手焚毁的,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向华阳县的父老乡亲们求证!唉,对了,大人和我们朱县令不是很熟吗,可以发个玉禽过去问问!”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吃不住劲,毕竟他是亲手用“化尸布”将甘东的僵尸化没了的,但愿县令朱蕴不知道这事。
    不过,他又觉得,当初因为甘东的案子,他替朱蕴说了话,朱能不会心里没数的。
    果然,朱能笑道:“小高既然亲手烧了僵尸,本官肯定深信不疑。况且,姓蔡的死了,对于我们整个凤仙郡都是一种解脱!”
    “朱大人真是高风亮节!”高山说着,已经将几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塞进了朱能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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