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绫香死了!
    怎么死的?相信这个问题很好解答。今井武夫为掩护殷天英,而牺牲她。
    “是。”
    “根据初步判断,应是中毒死亡。”死了好,死了她就不用担心自己暴露出来。
    畏罪自杀?
    这个想法在了解事情真相的几人,脑海里不自觉产生。
    宋夫人眉头微皱,看来这件事是真的,那是不是还有牵扯在里面?
    不管如何低调处理,不能产生负面影响。轻道:“那就悄悄安排,以党国殉职将士抚恤。”
    “是。”
    警卫团自有程序,像这种为党国牺牲的军官,怎么处理都有清晰的条文。
    然而,身份不去确认,多少有些恶心。
    事情到这里,殷天英的职责基本结束。她不是宋夫人的专职警卫,只是接手桂园警戒,现在可以功成身退。
    在宋夫人点头示意下,就要带人离开。这时候房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跨步而入。
    笔挺的军绿色制服,中校军衔的领章,军帽、军靴,配上他这182的身高,卖相真是不错,妥妥的国党高级将领。
    来者自然是燕文川,他之所以换好军装回来,就是表明态度。
    我即将处理的事情,乃是代表党国,不在允许私下人情世故。
    他需要线索,都这样无声无息的处理掉,这倒是完美,却给他的工作带来阻碍。
    浩二未婚妻的事情,被谭玲遮掩过去,这是他掌握的迪迦小组,最后一人没有太大的审讯价值。
    但这个潜伏在警卫团的殷天英,绝对牵扯很多事情,不能再这样处理。
    可上黄山处理,但顾虑还是有的,要是她发疯,在其余士兵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发生一些混乱...
    或者其他人跳出来阻止,都很麻烦,干脆在桂园抓了。
    他的到来引得众人不自觉的皱眉,在坐之人基本都认识他。恩,宋梓文夫妇不认识燕文川。
    孔二眼尖,更是依仗全是自己人在,无所畏惧。弹跳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西装革履,发蜡把大背头打理的溜光水滑,白净的脸颊上恼怒一闪而逝。
    颐指气使,厉道:“燕文川!你这狗贼怎么进来的!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这话说的趾高气昂,声音也大,众人不自觉的皱眉。
    宋家人,孔家人,自然不会觉得意外,这是情理之中。
    但这里坐的都是什么人!戚容你一个小辈在此放肆!
    何况,燕文川穿的可是军装,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不管你跟他有何私人恩怨,且不可侮辱军人!
    圆桌端坐的陈石艘,以及胡中南,相继皱起眉头,看向孔二的眼神很是不善,侧眼瞅着老孔,你就是这么教育儿女的!
    孔熙老脸一红,被两位军队大佬鄙视,其子展示的风采,真是毫无家教,毫无修养可言,你老孔自视甚高,也不过如此罢了。
    “令俊!”
    老孔开口斥责,让她注意点形象。然则,孔二一扭脖子根本不为所动。依然故我的看向燕文川,意思你给我个解释。
    这就让老孔一张脸血红,真是逆子啊!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能给自己老爹点面子?
    他亦是无奈,平时惯出来的毛病,指望改正,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内心哀叹一声,端茶自饮,自动忽略两人有些鄙夷的眼神,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其他人并无说话,端坐打量于他,所为何来,很快就知晓。
    燕文川根本就没搭理孔二,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径直来到宋夫人身边,敬礼道:“宋夫人。”
    宋夫人也是军人,而且是空军中将,不管那层身份都受得起这军礼。
    “恩,燕中校来此所为何事?”
    这样称呼也合适,毕竟燕文川现在没有明面上的军职,军统把他开了,人事档案挂在侍从室特务团,又是外勤,没有明确的军职,穿着军装只能称呼职衔。
    “是。”
    “卑职来此想请殷营长走一趟!”说这话的时候,望向驻足的殷天英。
    当燕文川走进来的那一刻,殷天英心底就划过不好的感觉。她观察到来人虽换了军装,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在哪见过,她一时没想起开。驻足也是想观察一下,然则,听到燕文川开口就奔着她来,一颗心急剧跳动!
    燕文川她自然认出来了,有画像,她说的是中午进门时的感觉。
    怎么回事?
    难道今天的事情被他发现?
    她也不知道燕文川真正的身份,只是给她的感觉很是不好,气息沉稳有力,步履轻盈厚重,眼中精光时常划过,这绝对是内家功夫练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高手!
    内心慌乱,脸上可没有丝毫露怯。一双狐狸眼,满是凌厉的看向他。不管发没发现,她的身份都是很难撼动的,即便要审查,也轮不到你一个无军职的中校军官出面。
    然则,她不知道,燕文川作为蓝衣衫成员,对于一切危害国家,危害民众的危险分子,有直接抓捕职权。
    对于党内成员需要足够证据才能审判,对于无官无职的普罗大众来说,只要认为你就是危险人物,自可抓捕击毙,无需审判!
    这一切她不知道,在场众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
    她望向宋夫人,意思这事你管不管。严格来说,宋夫人也管不到警卫团,只是出于尊重才听令行事。
    上面自有警卫团长狄龙掌管,但今天的事情可是宋夫人安排的,事情还没结束,就应算在直接管理范围内。
    宋夫人秀眉微蹙,心里有些不高兴。这样当着她的面抓人,不管这人有没有问题,都很是难堪。
    梦萱的事情,她心里有数了。但怎么又牵扯到殷天英身上,就因为是她推荐?
    显然这里面还有事,却不能让燕文川把人带走,即便人有问题,查清楚后自会处理。
    但燕文川敢当面要人,指定是有确凿证据,还特意穿上军装,这是有意阻止她插手的意思吗?
    宋夫人一时没开口说话,端茶自饮。那燕文川为什么不趁殷天英离开的时候抓捕呢?
    他不是没想过,这中间就很尴尬了。燕文川甭管什么身份,殷天英身为日本间谍,是不可能妥协的,命令警卫直接击毙他还是有可能的。
    何况他的身份可是汉奸,真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人为他平冤昭雪。
    倒不是害怕死在殷天英手里,而是交手的时候难免伤及无辜,这样就恶心了。
    上黄山他想过,却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照顾殷天英的高层。
    万一有呢?
    你把事情汇报上去,消息三传两传,被殷天英知道,逃走不是问题,要是玩狠的呢?
    动静如果太大,难免被没有漏出来的日本间谍获悉,那他跟川岛说的一切都没用了。
    总之,很多顾虑。
    相反,在这里,有宋夫人压着,那些警卫就不会听殷天英一面之词,总有顾忌,省时省力只带走她本人。
    “放肆!”
    “这里是什么地方!殷营长尽职尽责,为党国立下无数功绩,戚容你为所欲为!”
    这话是孔夫人说的,看向燕文川眼神很是不屑,他的出现仿佛玷污她的眼睛一样,更像是茅厕里的苍蝇,惹人厌烦。
    真是...
    这话没法说,燕文川没搭理她,只是望向宋夫人,自己身份没点数吗?在这显摆什么!
    “你!”
    被无视自然很是不爽,她说话也有点原由,她身边也有警卫,还是殷天英亲自给安排的。要说记她人情,可能有那么一点。更多的还是看到自己妹妹的表情,姐妹两人相互之间很是了解。
    宋夫人抬手制止自己姐姐,孔夫人生气起身离开,向东侧洗手间而去,不愿看他一眼。
    宋夫人眼神颇有深意,轻道:“是何原由?”
    当着她的面带人走,即便不阻止,你也要有充足的理由才行。
    是何原由?
    这事怎么回答呢?
    说她是日本间谍,安排人假扮首长来刺杀你。
    这种说法显然不合适,最起码给首长造成不好的影响。说她是日本间谍总该有点证据吧,他却一点也没有。
    那也要说,不然太生硬,有下面子的嫌疑。
    “是。”
    “中午的聚会卑职也有参加,却是以日本间谍的身份参加!进门时,正巧碰到殷营长盘查......”
    随着他娓娓道来,说了很多细节问题。最重要的是枪支事情,以及退场的日本间谍。
    没直接提假扮首长的事情,少有模糊,证据不足的嫌疑。
    却也证明,殷天英在安检方面没尽责,不然这些人怎么进来的?
    众人脑海里,划过很多画面,细思极恐,如果燕文川说的是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殷天英知道他是谁了,中午的老头,可恨!怪不得给她熟悉的感觉!
    心里盘算着如何脱险,很多事情燕文川没有点到,不足以行成证据。
    宋夫人诧异看向一侧的殷天英,按照燕文川所说,这场联谊会,差点出大乱子,想想真是可怕。
    她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假,既然说了,那一定是真的。
    “殷营长,你怎么说?”
    “是。”
    殷天英风轻云淡,看向燕文川道:“这只是你一面之词,当不得真。何况,我接手警戒任务时,内部已经审查完毕,人员都是凌连长安排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责无旁贷!”
    她没有一面否认,而是把责任转嫁到死去的绫香身上,即便她有责任,也只是监管不力。
    事情根本没发生,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没有实质证据,伤害不到她,进门的时候,她可没说什么。
    这也说的过去,最多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而且绫香死了,死无对证。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很容易把事情,扣在她身上。
    事情败露,才服毒自杀!
    能通。
    “有直接的证据吗?”
    燕文川真没有,但他确认这个殷天英有问题,理由确实勉强。
    看宋夫人的态度,没有直接证据,想要带人走恐怕很难。
    没办法,只能用最后一招。
    要是没有发现,那只能允许她离开,不能让宋夫人难堪。
    “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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