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的一番话,整个朝堂都陷入了沉寂。
    就连白仲都双目圆睁,死死的盯着一脸坦然的白止。
    白止的这一番话,可不仅仅是为了禀明案件的真相,揪出案件的真凶。
    他真正想做的,恐怕是为白起翻案!
    方宏远的一双小眼睛此时也瞪得老大,看着白止砸吧了一下嘴,低声嘟囔着:
    “好小子,真有样儿!”
    赢则的眼中闪过些许错愕,随即归于平淡沉寂,静静和白止对视。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一众文官震惊之后,立即高声怒喝:
    “白止,你大胆!”
    “王大人贵为御史大夫,怎么可能蛊惑他人袭杀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
    “区区一介白身,满嘴胡言,妄告上卿,当斩!!”
    .......
    不仅是文官,武将之中也有人对白止怒目而视,有武将眉头微皱,视线在赵纠和白止的身上盘旋。
    身着玄黑轻甲官服的赵纠,气势沉凝如渊,只是静静的看着白止,眉眼微皱,随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且不说他没有对赵兹常动手,就算真是他做的,这个白止莫非以为真能为白起翻案?
    着实是,天真!
    白止的脸上此时再无玩世不恭的微笑,而是双眉冷横,静静的看着面前对他口诛笔伐的文官武将,身形挺立仿若青松。
    赢则轻轻咳嗽一声,朝堂之上顿时缓缓陷入了安静。
    静静的看着白止,赢则沉声道:
    “王卿和赵将军都是我秦国之重臣,白止,你可要清楚状告他们二人的后果。”
    白止点了点头:
    “微臣省得!”
    赢则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白止,你便将你的调查过程,和孤,和这文武百官好好说清楚!
    若是无辜妄告,孤,不会轻饶!”
    白止点了点头,扫视了一圈对自己怒目而视文成武将,还有自己老爹担忧的眼神。
    先是给白仲一个定心的微笑,白止开口道:
    “之前,王上叫微臣随同李顺致李大人一同调查咸阳城中的几起命案。
    起初微臣也是一头雾水,着实是因为线索太少,而且几起案件似乎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关联。
    而就在第二天,有一个人找上了微臣,通过他,微臣才成功的将几起案件串联了起来,并且知晓了案件的真相!”
    有官员冷笑:
    “仅凭一面之词,毫无证据,你莫非就以为能凿定案件的真相吗?”
    赢则也是眉头微皱,白止却是微笑道:
    “那假如,跟微臣说这些话的人,就是案件的当事人呢?”
    赢则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开口道:
    “何人?”
    白止躬身行礼道:
    “禀王上,那人就在王宫之外等候,只要他一来,事件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赢则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宣!”
    一位谒者匆忙的赶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一道被黑袍包裹的高大身影缓缓的走进了章台宫中。
    随后跪伏行礼:
    “罪臣,参见王上!”
    声音低沉,朝堂之上,有人眉头微皱,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赢则缓缓开口道:
    “你是何人,如何自称罪臣?且摘下兜帽!”
    伴随着兜帽的摘下,一道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罪臣,卫横,见过王上!!”
    这个人正是当初已然在树下自绝的卫横!
    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此时的卫横不复之前的邋遢模样,凌乱的头发用发带捆住,露出了他清俊的面庞。
    嬴政面色有些复杂,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少年模样的卫横。
    没想到,卫横居然没死。
    赢则的脑海之中轰然炸响,扭头看向了一边面带微笑的白止。
    他,有些明白了。
    同样明白的,还有朝堂之上的诸多官员!
    王子渊面色沉凝,死死的盯着白止。
    所有人都以为卫横之死是白家所为,这才引发了后续的一系列下场布局。
    结果,现在卫横居然没死!
    那他之前诈死的原因,似乎也不用推敲了。
    这就是白家布下的一个局!
    有人想算计白家,有人想通过白家算计其他人。
    结果现在白止却直接跳出来告诉众人,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故意的,我就是等着你们下场呢!
    但是,就算卫横没死,但是之前的几起案件,应该也不曾有线索留下,白止,又凭什么想为白起翻案呢?
    赢则轻出一口气,开口道:
    “卫横,你既然没死,那你之前诈死是何缘故?
    白止又为何说你知晓这些案件的内幕呢?”
    卫横叩首,低声道:
    “禀王上,微臣诈死,只是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想告诉王上,我秦国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别有用心的蛀虫,在蚕食我大秦的根基!”
    赢则眉头微皱,开口道:
    “先起身!你且细细道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横恭声应命,站直身子,扫视了一眼朝廷百官,双拳微握,开口道:
    “六年前,臣被有心人陷害,做了一件令微臣终生难安的事情,后天天以酒度日。
    直到不久前,微臣居住的地方与王子翁的学塾相距不远,在一次醉酒归家之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令微臣心寒的大事!
    原来王子翁虽然在秦国位列上卿,实际上却是赵国派在秦国的奸细!
    他本人虽然在秦国无儿无女,实际上在赵国儿女双全
    这么多年,这王子翁一直都在为赵国泄露我秦国的机密要事!
    微臣当时亲耳听到王子翁在和他人汇报我秦国内情,甚至筹划了一件大事!
    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广,微臣现在不便在朝堂之上说出。”
    有官员怒斥:
    “王子翁王大人一心为国,一生无儿无女,就算告老之后都只是在小院之中,无偿办蒙学为我秦国稚童启蒙,怎么可能是赵国的人?!~
    卫横,你一派胡言!”
    卫横双眉倒竖,冷冷的看向开口的官员怒声道:
    “吴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对卫某使用儒家真言,甚至是道家的搜魂之术,且看看卫某可有半句假话?!”
    赢则眉头紧锁,扫视了一眼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沉声道:
    “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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