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出了硼酸皂,已经是五月初了。
    柳铭淇拿着样品来到了皇宫准备推销。
    为什么要来这里推销?
    原因很简单,受伤需要消毒最多人的群体是哪个?
    当然就是军队啰!
    大康朝禁军就有十几二十万,再加上边军、驻军、巡捕、衙役等等,零零散散有上百万之多。
    这些人大部分平日里都要执行有危险性的工作的。
    如果柳铭淇能够要拿到他们的订单,自然第一步就成功了。
    一个生意总要有收入,才能源源不断的发展嘛。
    景和帝听说他要给禁军推荐新的良药也很重视,马上先把在附近的羽林卫大将军江少吉、千牛卫大将军吕松、绣衣卫大将军高敬给叫了过来。
    在御书房里面,除了柳铭淇,还有几乎现在已经把裕王府当成自己家的周御医。
    少年拿出了新近制作好的硼酸皂,它的颜色比普通的肥皂要深一些、黑一点,从外观上比较容易区分。
    而且柳铭淇把它给做成了椭圆体的样子,这样就更不会混淆。
    硼酸皂在皇帝等人的手上传递时,柳铭淇就侃侃而谈:“这种叫做硼酸皂,是由硼砂为原料,经过一系列的反应制作而成。它的功效是可以消毒杀菌,如果遇到有小的伤口,那么就用它来清洗,便可以防止伤口化脓感染。
    主要是军士们在训练的时候容易受伤,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容易受伤,在打仗冲突的时候容易受伤。他们又不可能随身携带消毒酒精,那么把硼酸皂切割开来,每人携带一小块,便可以消除他们的受伤后隐患。”
    景和帝还特意的拿了硼酸皂在鼻子前闻了一下,发现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倒是不怎么难闻。
    他问道:“你这一块硼酸皂卖多少钱?”
    “这样的军用物资,小臣不敢多卖钱,也就是一两银子一块,一块半斤重。”柳铭淇道:“其实它平日里也可以担当肥皂的功能,只不过这样就有点浪费。”
    “世子殿下,您这样是不是有点贵了?”高敬说道,“外面的硼砂,一两银子可以买好几斤吧?让他们直接带着硼砂用,不就挺好吗?”
    “胡说!”
    旁边的周御医忍不住了,“高都督你试过用硼砂直接涂抹在伤口上吗?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效果和感受吗?”
    最近周御医的脾气有点暴躁,特别是遇到那种明明对于医学不理解,还在那儿大放厥词的人。
    他容不得别人对柳铭淇的发明有半点的质疑。
    因为现在在他心中,柳铭淇就是神医一样的地位。
    你质疑我老周的医术可以,但你要质疑神仙发明做出来的东西,那就是不对!那就是忤逆!
    高敬本身是一个冷面人,平日里没有几个人敢呵斥他的。
    即便是丞相们也会给他点脸面。
    也就是皇上有时候会骂他。
    现在忽然周御医跳出来骂人,高敬的眉毛一挑,但马上忍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
    你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不然自己和家人生病了谁来医治?
    就算他们被逼来了,出工不出力,还得家人多受苦,甚至直接积重难返,直接归西,岂不是天大的痛苦?
    高敬再是冷漠,也不会拿自己家人开玩笑。
    所以只有忍。
    骂完了高敬,周御医干脆就直接说道:“我就拿硼砂做过实验,涂抹上去,伤者不但明显的疼痛难忍,而且伤口会有灼伤的迹象,虽然慢慢的也会愈合,但因为本身它就有毒,所以伤者的整条手臂或者大腿,在一段时间内都会感觉不适,这是不好的。”
    江少吉闻言一愣:“咋了?周御医你用人来做实验?太残忍了吧?”
    “哦,这个事情是我们向熊大人、苗大人报备过的,专门找的十恶不赦的死囚犯来实验。”周御医说道,“我们一共用了三组不同的人做实验,每组三个人,他们的反应都不好。这也是为什么世子殿下会坚持做硼酸皂的原因。”
    几个大将军瞠目结舌。
    包括高敬望向周御医的眼神都变了。
    幸好刚才我没有发火,不然他用这些法子对我妻、我儿,人家还说是正常的治疗,我就只能看着他们惨叫而无能为力了!
    景和帝的眼皮子也在跳,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赵寿。
    总管大太监早就低下了头,什么地方都不敢看。
    这事儿就是赵寿去窜连的,他自己知道肯定会被别人骂,说不定默许的皇帝都会骂,但他却也不后悔。
    让那些死囚犯试药,总比让贵人们试药好吧?
    呵呵!
    硼砂这种东西都有白痴想要直接用,你自己试一试就知道厉害了!!
    景和帝轻咳了一声,“那么硼酸皂的效果呢?”
    话一出口,看到周御医张嘴,他就想要让这家伙闭嘴。
    但是周御医却直接说了:“我们同样用了那三组共九人来实验,这一次的实验效果就完全不同,虽然在用硼酸皂擦拭伤口时,会有轻微的疼痛感,可他们最多就是叫两声,然后便没有再叫痛了。
    细小的伤口第三天便可以结疤,大一点的伤口需要用开水烫过的纱布包扎,过了大约五天,便也同样开始愈合。期间他们并没有什么不适,伤口愈合后,受伤部位也很快就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所以经过这么一番实验,我们认为硼酸皂的消毒效果良好,虽然比不上消毒酒精,但只要不是砍伤和穿刺的大伤口,应该没有问题,完全可以让军士们配合着消毒酒精使用,这样可以挽回更多的生命。”
    大家的眼皮子都在跳。
    好家伙。
    那九个人上一次受伤的苦还没有过,这儿又给他们割开伤口了?
    这是把人当畜牲吧?
    不对。
    这些死囚犯可不能算人,都是该死的畜生。
    但饶是如此,大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千牛卫大将军吕松道:“周御医,非得用人来实验吗?”
    周御医道:“我们提前用小白兔做了实验的,实验的效果和用人实验差不多。”
    “那怎么不就用小白兔就好了?”景和帝也问道。
    “回禀陛下,小白兔是牲畜而不是人。”周御医道:“我们最后的用途始终在人的身上,所以肯定要用人做实验,不提前做实验。万一一种药兔子吃了没事儿,但人吃了立刻就死掉,这样的罪责谁来担当?”
    景和帝讪讪的一笑,没有回答。
    他不经意看到柳铭淇在憋着笑,不觉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
    这个小子的鬼主意真多!
    江少吉此时却在感慨:“难怪我听说最近京城里面的小偷小摸都少了很多很多了,就是因为那个死囚牢房里面,经常会传来凄厉之极的惨叫声。
    人们口口相传之下,着实的把那边形容成了人间地狱,那些做贼的人生怕自己也被抓进去受尽折磨。”
    柳铭淇点头叫好:“这也算是意外之得,善莫大焉啊!”
    去你的善莫大焉!
    高敬心中腹诽着,老子的绣衣卫又是背了黑锅,他们都说那些人是绣衣卫抓进去的。
    景和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发火。
    所以他果断的转移话题:“铭淇啊,既然这个硼酸皂有这么多的好处,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外面售卖,而非要向我们推销呢?”
    柳铭淇点点头:“是这样的,就跟我们和草原做生意,绝对不可能把消毒酒精给他们一样。硼酸皂在消毒和避免感染上面,跟肥皂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我担心硼酸皂如果拿到民间,会有不要命的商人大批量的卖给草原上的人,这样岂不是能减少他们的死亡率,甚至在打仗的时候,他们的骑士也可以得到极好的治疗了?”
    江少吉马上表示了赞同:“是这个道理!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这些东西!那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灾难!”
    草原上一直没有打赢中原大地的王朝,其中人口偏少、死亡率过高,一直是重大的制约问题。
    如果把消毒酒精和硼酸皂给了他们,让他们的战士受伤后都能积极得到救治,从而大大的减少死亡率和致残率,这不是变相的增加他们的实力吗?
    这在于打仗的将军们看来,当然不允许。
    敌人多了,这不是让我们的士兵多死吗?
    打输了仗,还不是我们来负责?
    所以草原上的那些蛮子,死得越多越好,最好全部都死光,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皇帝也觉得柳铭淇说得对,“那好吧!我和军方应该是没有什么意见了,这两天我就找丞相们商谈一下,应该也没有问题。”
    看看!
    要不怎么说是皇帝呢?
    人家说话就是算数,一下子就决定了。
    而且还起码是上百万块的采购量,这可比向那些商人们推销要好得多。
    单是这一笔,就足够新的硼酸皂工坊发展得红红火火了。
    话说现在素老板雄心勃勃的接手了肥皂工坊,正准备搬迁到城外去。
    现在忽然又给她压下来这么大一个担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骂自己的男人不知道怜..香.惜..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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