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然听到他的称呼,心中泛起疑惑,想着难不成,这说书老头还做过道士不成?
    他虽心中疑惑,倒也没有出声询问,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二人。
    而那高远听到杨逸这一声道友,微微一楞,仔细看了看他。
    见他气息内敛,丝毫不露,浑身气质又有道家出尘之意,心中思绪。
    不由用着真气探了过去,却发现探过去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毫无波澜,心中一惊,回过神来,郑重的回了一礼。
    杨逸感受着他探过来的真气,对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那老者看了看一旁的宋浩然,微微摇头,道:“道友,此地嘈杂不已,不如咱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再聊?”
    这老者显然是不想与这富家公子哥多说,但他却不愿错过眼前这位,明显道行比自己高深之人。
    再说在这酒楼里,人声鼎沸,嘈杂不已,二人也不好说些修行的话题,这才提议换个地方。
    那宋浩然听到老者这话,满脸的不愉,但他又不愿与这跑江湖的老者,在这大堂中争吵掉自己身份,便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站在一旁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的脸色,开口斥责老者。
    “好个不知礼数的老头,我家少爷先与道长在这话说,你一来就要叫走道长,懂不懂礼数?”
    杨逸见二人起了争执,开口阻止了二人。
    宋浩然见他出声,伸手止住了还想开口的小厮,不想在杨逸面前失了礼数,拱手对他道。
    “宋某今日还有账本要查,就先失陪了,改日再单独宴请道长,以谢道长救命之恩,失礼了。”
    说完,站起身来,对杨逸行了一礼,对一旁站着的小厮喊了一声。
    “阿七,我们走。”
    不等杨逸开口挽留,便叫上一旁的小厮,转身离去。
    那小厮狠狠地看了一眼高远,急忙跟上了自家少爷的脚步,二人出了酒楼大门,消失在街道上。
    ……
    “没想到这宋少爷还是个洒脱之人。”
    杨逸在心中嘀咕,看着那宋浩然离去的身影,想着这宋少爷虽然对那老者有些傲慢,但对自己却是恭敬有加,礼数周到,为人倒也不错。
    富家公子哥嘛,有些傲慢,倒也正常。
    他笑了笑,微微摇头,看了看一旁的高远,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对他道:“唉,贫道本想与道友畅饮一番的,没想到却……唉,是贫道考虑不周啊。”
    高远此时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对他摆摆手,道:“却是怪不得道友,是小老儿失礼了……”
    ……
    ……
    龙安城的茶馆听雨阁,二楼的雅间里坐着杨逸与高远二人,室内的桌案上放着一壶热茶,以及一些糕点果脯。
    杨逸衣袖一挥,桌上的茶壶飞起,往二人茶杯里倒着热腾腾的茶水。
    他伸手道:“请!”
    高远见他露了一手,笑呵呵的拿起茶杯,嘴中吹着茶杯里的热气,细细的抿了一口,只觉口中生津,唇齿留香,开口赞道。
    “好茶,没想到在这闹市之中,还有这般好茶。”
    他放下茶杯,道:“还不知道友名讳?”
    “贫道杨逸。”
    “小老儿高远,今日有幸在酒楼中遇见杨道友,不知道友在那座仙山门下修行啊?”
    杨逸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摇头,道:“贫道出身无量观,算不得仙山,只是一个小道观而已,观中倒也清净。”
    “不知高道友在那座仙山门下修行啊?”
    他也开口打听着这老者来历,想从这老者口中打听一番,此世修行门派的消息。
    ……
    这高远本是稽州叠翠山中,白云观内的修道之人。
    只因他入观之时,年岁以大,因而又资质不足,修到炼气圆满,真气外放之境时,不得寸进。
    门中长辈便让他出门游历,在红尘中历练,以此磨砺心境,他离开之时,心中发下誓言,不成罡煞,便不回师门。
    他离开白云观后,在这滚滚红尘中游历了起来,期待能有所感悟,突破瓶颈,跨入罡煞之境。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可惜修为始终没有突破,他只觉没脸回去,便继续在这世间游历,游历到这江南郡中的龙安城时,便遇见了杨逸……
    ……
    老者闻言眉宇之间皱了皱,心中沉思,想着这无量观是哪家门派。
    心里一番思索,也想不起来这无量观是那座山中的修行门派。
    既然想不起来,索性也不在多想,他开口回着杨逸的话。
    “小老儿师从叠翠山中的白云观。”
    他说到这里,看向杨逸,眼神中带着疑惑,道:“恕小老儿孤陋寡闻,不知无量观是那座仙山门下?”
    杨逸却是微微摇头,显然这高远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还在以为无量观是修道门派。
    他怔了怔神情,道:“高道友还是没明白贫道的意思,贫道所在的无量观,却是一个凡人道观,并非修道门派。”
    高远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过来,脸色苦涩,心中却是羡慕无比。
    自己有师门长辈指点,却在这炼气圆满之境不得寸进,始终迈不过这道坎。
    而面前之人,独自一人修行,一身道行却比自己深厚,显然已入罡煞之境,叫他心中怎能不羡慕。
    杨逸看着他神情之间的变换,道:“道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唉!”
    高远深深的叹着气,苦涩一笑,道:“不说这些,喝茶,喝茶。”
    杨逸见他不想多说,想来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
    二人吃着糕点果脯,杨逸想起他在酒楼中说道的故事,好奇的问着。
    “高道友,不知你在那酒楼中,所说的故事,是真有其事,还是杜撰出来的?”
    吃着糕点的高远,听到这话,郑重的说道:“却是确有其事,故事中所说的道人,便是我白云观的长辈,我那长辈与那壁画中的大妖一番斗法,舍命方才把那大妖从新封印。”
    好似刚刚吃下的糕点太干,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可惜世人没人记住我白云观长辈为他们所做之事,所以小老儿才自作主张把这事,以说书的方式说了出来。
    不过书中的书生,却是小老儿自作主张添加进去的。”
    杨逸微微颔首,心中却很是敬佩这高远门中的长辈事迹。
    “道友的师长倒是一颗侠义心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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