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德鸡不但俘获了别人家的孩子,同样也俘获了自家的孩子。
    家里的两个小家伙隔一阵子就想吃一回,他们美其名曰:知己知彼。
    孩子爱吃也不能拒绝,不过骆涛是不会让他们到肯德鸡店里去吃,实在是影响不好,这事都是让何姐去买回来。
    要是两个小家伙亲自去,骆涛的脸只会越来越红。
    ……
    十二月初。
    京城下起了雪,不是很大,却像繁星一样很密,飘落在钟楼、紫禁城的护城河,长安大街,天坛,昆明湖畔,香山的峰头,八达岭长城内外。
    一片雪域。
    城外的苍白,城内的喧嚣。
    当雪花飘进千家万户的窗棂上,整个京城都在沸腾,那股子热情似要融化这一年来,人们所有的忧愁。
    第二天。
    太阳再一次光临这片土地,那下了一夜的白雪,像胡同里犯了错的皮猴子。
    年龄大一点的早就跑的没了踪影,年龄再小一点的也找了一个地方隐藏了起来,要是仔细点找,还是能发现一点苗头。
    再小一点的索性耍起了赖,趴在树干上,屋檐上,要是惹脑了它们,趁你不备还会从树上、屋檐上跳下来,捉弄你一番。
    这东西最是顽皮。
    百花小院,清晨就呈现了一派繁忙的景象。
    “丫头,不准调皮,看哥哥干什么呢?”
    一大家子大清早起来就忙着打扫几个院子里的积雪。
    大家都在忙着干活就小丫头在调皮,没干活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在帮倒忙。
    刚装满一小推车的雪,她就是没事找揍,到跟前鼓着腮帮子就一下子给推翻了。
    她头顶着编织帽,似乎有点大,一生气动作幅度大点就直接盖着眼睛。
    然后又很倔犟地用手帮助戴好。
    “我没调皮,就不扫雪。”
    撅着嘴向骆涛表达不满。
    骆涛看她生气的小模样不觉得好笑,是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她不过就是想玩雪。
    现在都给清除出去,她就没得玩了,这点在她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
    骆涛走到她跟前引诱她:“要是再调皮,过会打雪仗,爸爸就不带你玩了。”
    她眼睛滴溜溜转,很疑惑的问道:“打雪仗是什么?”
    小孩子就是记吃不记打,忘性太大了。
    骆涛只能这么和她说:“你妈知道,你去问她,打雪仗可好玩了。”顺便把她骗去了厨房。
    院子打扫完毕。
    “妈,你不吃点再去?”
    苏桂兰围上围巾火急火燎地提着保温桶往外走。
    “不了,我先把这粥送去,回来吃一样的。”
    12月2号徐乐家来了一个千金,全家人高兴坏了,取名徐蕙。
    老娘苏桂兰可是找着事做了,这一日三餐都做饭亲自送去,晚上有时候也会在徐乐家住下照顾孩子。
    这种行为让她亲儿媳妇都有点吃醋。
    一进屋,朱霖盛着粥说:“咱妈现在就有这点乐趣了。”
    骆涛坐下,顺手拍了一下已经开吃的小丫头的脑袋,“爷爷还没来,你就吃了。”
    她特别有理,“我饿了。”
    “大家都饿着呢,你看谁吃了?哥哥有没有动筷子?我看你今儿就是欠揍。”
    她迎着骆涛的目光,父女俩谁也不肯让,一会儿的功夫,小家伙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撅着嘴用鼻子哼了一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端着她的小碗迈着小步,便转到了骆涛的对面坐。
    低着头也不看骆涛,自顾拿着小勺子大口大口吃饭。
    朱霖瞜了骆涛一眼,也没说什么。
    待骆少逸从外面抗着扫把回来,洗漱进屋见小丫头坐了他的位置。
    埋头吃饭。
    “喲,今儿丫头怎么了?见到爷爷也不说话。”
    他坐在小丫头旁边,捋着她额前要进饭碗洗澡的头发。
    “爸爸,凶我了。”说完还抬着下巴壳子对着骆涛坐的方位。
    骆少逸先是一乐,看了一眼骆涛,回神再问小丫头:“你爸爸怎么欺负你了,你跟爷爷说爷爷帮你报仇。”
    她一抹嘴,快速点了几下脑袋。
    开始说着还实事求是,越往后越胡说八道。
    不仅凶她,而且还有动手打她的桥段,这不是纯粹的胡编乱造吗。
    骆少逸听的苦笑不得,也不说话就跟着她的话音点头。
    小丫头越说越感人,没几句就把她自己感动哭了。
    “爷爷……”
    “不哭,爷爷都知道了,等吃了早饭,我就帮你打你爸爸好不好?”
    她抽泣了几下,神奇般地露出人世间最灿烂的笑容。
    “爷爷最好了。”拉着骆少逸的胳膊,非要亲一下他的脸颊,表示她最诚挚的感谢。
    吃过早饭,小丫头见爸爸带着哥哥去东跨院堆雪人,她比谁都兴奋,迈着小短腿,朱霖跟在后面。
    等她赶上骆涛爷俩,脸皮特别厚,一手拉着爸爸骆涛,一手拉着哥哥小十月。
    “爸爸,我也要玩堆雪人。”
    “哥哥,我帮你堆雪人好不好?”
    “我最喜欢堆雪人了,真的不骗你们,好不好?”
    一路上左顾右盼对爷俩进行碎碎念,就连两人架着她过垂花门的时候,她的小嘴都没停过。
    爷俩也非常默契,进了东跨院也没有理会她。
    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小丫头的赖皮。
    见到了院子里一大堆雪,“爸爸快看好多的雪。”
    “知道了,丫头咱能不能少说两句。”
    她非常肯定的回答道:“不能。”
    还不忘威胁爷俩:“你们要是不带我玩儿,我就调皮。”
    骆涛一听这么豪橫的话,也是一阵无语。
    长叹一口气,想如今京城有几个人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蛮横不讲理。
    打败你的不一定是自己,还有可能是你的闺女。
    小十月提了提她头顶上带熊猫的帽子,反过来威胁她,说:“你要是敢调皮,我就把你的小帽子给石榴戴。”
    小丫头一点不怕比她年长好几岁的哥哥,松开了拉着哥哥的手,“哼,我不跟你玩了。”
    这威胁堪比和旦头。
    这丫头一直都分不清是谁带着谁玩?也许她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讲理就是有理。
    朱霖站在后面笑着力挺自家闺女,“就是,丫头,咱以后不跟哥哥玩了,妈妈带你去邹婶婶家找小妹妹玩,好不好?”
    自徐乐有了女儿,小丫头最喜欢去他家玩,小丫头喜欢去主要还是对初生的婴儿好奇。
    她摇头道:“我不想去。”
    “怎么了?小妹妹那么可爱。”
    “我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猛一听,别说还真有道理,跟你说话你不理人,这就不礼貌了。
    小十月哈哈大笑,“妈,妹妹傻了。”
    又揉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小孩子是不会说话的,你以前也不会说话。”
    嗓门特别大,对着她哥哥小十月:“我才不是呢,我会说话。”
    朱霖把小丫头从骆涛的手里拉了过去,“看,又吵了起来,你们俩是不能在一起玩。”
    “……”
    “妈妈,等我跟哥哥堆好了雪人,就不跟他玩,好不好?”
    骆涛是真的被自家这丫头给击败了,太想她妈朱霖,不光长相,就连脸皮都那么像。
    今儿要是不带小丫头堆雪人,这丫头回头指不定又会向她爷爷奶奶告爷俩的刁状。
    ……
    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堆出了一个类似外星文明的物种。
    真的可惜了那一根又脆又甜的胡萝卜。
    还有两颗起到点睛之笔作为的黑豆。
    还有一把历经了春秋冬夏的扫帚。
    要是没这三样宝物衬托着雪人,那场景就如雪崩一般,山崩地裂,不忍细看。
    骆涛也是画了不少的国画,不说画的有多好,起码是有点绘画的底子,按理说堆个雪人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
    今儿这锅还真不能让骆涛背,这雪人的造型能这么奇特,那是离不开小丫头天才般的想象。
    别人家的雪人都是大胖子,她非要来个瘦子。
    别人家的雪人是樱桃小嘴,她非要来个血盆大口。
    别人家的雪人四胶健全,她非要来个残缺的美。
    别人家……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闺女开心,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本还想着堆好雪人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的,这么一弄照片是不可能拍了。
    这要是拍成黑白照,像素还不清晰,几十年后拿出来,容易让人误会。
    小丫头的雪人是失败了,好在小十月独立完成的雪人还能聊以**。
    ……
    “什么?你们在琼省拍下了四块地皮。”
    “是的,你是不知道,自上月底鹏城那边开了口子,琼省这阵子跟疯了一样,汽车都没人炒了,都一股脑改行炒地皮了。……”
    上月底鹏城开创我国首次有偿出让土地使用权拍卖。
    面积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影响极其大,从这儿开始谱写着中国房地产的历史。
    中国经济发展为什么那么快,不夸大的说就是房地产带动起来的。
    看看2000年前后那几年的房价就知道了。
    “哦,你们记住不要头脑发热,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一窝蜂的进入这行不见得是好事。”
    黄援朝和刘海这几年除了在京城倒弄京城地陪等行业,他们还经常偷偷跑去琼省倒腾小汽车等进口产品。
    八十年代出现了一股“琼省热”,开始是倒腾汽车,后来就是搞房地产,加上琼省建省这个契机,又出现“十万人才下琼省”,六十年代初有“十万知青下琼省”拓荒的壮举。
    一辈人干一辈人的事,开始十万人是建设琼省的农业,后来的十万人是发展琼省的经济,都不容易,都值得尊敬。
    再出头说“琼省热”,这要从1983年上面对琼省做出加快琼省岛开发建设。
    当时的琼省经济建设也是十分的落后,上面呢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支持他们。
    于是上面就特批琼省可以进口一些生产资料,用于生产建设。
    这就是给琼省一个求都求不来的特权,要知道八十年代进口东西都是归上面管,下面要进口什么东西是请示的,不能私底下进行。
    这行为要是被抓住了,那绝对是铁帽子。
    一这权看着很大,不过,也是有限制的,进口来的东西只能在琼省内部进行流动,出去就犯错。
    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琼省后来能有那么快的发展,离不开一个人,这人叫雷雨。
    这个人非常有改革精神,就是他把上面发的文件后面那段话轻描淡写地“忽略”了。
    其实在1984年后期福、广两省就开始把进口商品往其他省份销售了。
    这口子一开,就如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那段岁月里琼省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两个字“汽车”。
    就连在机关扫地倒茶的阿婶,没事儿就扳着手指,给在门口看门收报纸的阿伯算账。
    仅仅一年的时间,光这一项的收入就比琼省工农业总产值还多了十亿。
    可惜好景不长,如此疯狂的倒买倒卖,汽车不是钻石黄金,目标小不被人注意,那么大一个铁壳,还那么大张旗鼓,瞎子都知道。
    广省那边很快就制止了这场资本的盛宴。
    狂潮这才戛然而止。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上面为了这事还派出一支人数达到一百余人的调查组。
    不过上面也没立马关上这个口子,只是管控的力度大了很多。
    但是其他商品进口买卖也没有停止过。
    黄援朝两人就是在风波后进入的,有了前车之鉴,他们也都是小打小闹,除了汽车之外,他们也买卖一些外来的俏品货,一年也能挣个百十万。
    后来他们听了骆涛的话,又通过骆涛结识了文谢礼,两人就准备下琼省找时机搞房地产。
    “你就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盛极必衰。……给你打电话一来是感谢你,二来是向你请教,你给我们说说这房地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涛听这话没被他给雷死,好家伙,感情还不知道房地产是什么呢?就敢一头扎进去,还拍了四块地皮。
    八九十年代真不愧草莽的时代。
    “援朝,你们俩个跟了文谢礼那小子那么长时间就没从他身上学到一点?”
    “学是学了点,不过,那小子讲的太过深,说的云山雾罩的,……有些是当时明白,后来就……”
    骆涛赶紧制止了他,再让他说下去,骆涛都要去充智商了。
    看在这么多年好兄弟的份上,又是自己让他们闯进来的,骆涛不能管,便把自己知道的都给他说了一遍,还告诉他们自己不懂就赶紧找懂的人。
    但他的回话没把骆涛给逗死。
    “全公司除了我们俩是棒槌,其他人就没不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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