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涛夫妇两人在参观完密云别院之后,又在这里多待了一天,便动身回城。
    回程在经过怀县的时候,本想去村里看看,但一想到王家婶子都跟着民义搬进了城里,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便只好作罢。
    民义他们兄弟这两年在城里,因为有着骆涛的帮助,在秀水那片做服装生意也还不错。
    一年几万块是能挣到的,有了钱他们也没有胡混,很有头脑,拿出大量资金买了房。
    骆涛本想着把一开始让他们住的小院送给他们,想法很好,但兄弟也是知礼的人,死活不受。
    后来没办法便折了中,象征性的收了他们几万块钱,小院便转让给他们兄弟俩了。
    这也算对得起他们家昔日照顾的情义。
    至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是要靠他们兄弟俩自己,骆涛只能象征性的帮一把,不可能一直会扶着他们。
    五月中旬。
    天晴气爽,两口子终于回到了百花小院。
    好几天没见着面小丫头,她的面上没表现出一点高兴,骆涛只看到了她气鼓鼓的双颊。
    见过了老家,朱霖笑着走向小丫头,拉着她小胖手,“怎么了丫头,是不是哥哥又欺负你了?”
    “才不是呢,哥哥最疼我了。”
    说着小鼻子一抽,小眼泪跟珍珠似的往下落。
    别提有多委屈了。
    朱霖明白这孩子是想他们俩个,便吃力的抱起了她。
    细心地擦拭着小丫头的眼珠,柔声安慰,“好了,好了,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看妈妈这次又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小丫头啜泣是停不下来,不过面对礼物她还是忍着伤心,擦泪扭头瞜一眼。
    在孩子的心里面,再怎么伤心的事情,也阻止不了他们的好奇心。
    骆涛此时就如一个工具人,赶紧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当当当……”
    骆涛拿着手里的礼物在她眼前一晃,问她:“告诉爸爸这是什么?”
    她见到骆涛拿出来的礼物,脸洋溢着笑容,高兴的仰着头抽噎。
    “漂亮…的毽子。”
    小丫头一直都想有一个货真价实的毽子,可是家里的大公鸡都已经进了五脏庙,家里的家禽除了还留有几只抱窝的老母鸡,就还有一对鸳鸯了。
    小丫头见别的小朋友有漂亮的鸡毛毽子,小孩子心性的她自然也想要一个。
    这个要求也不过分,肯定要满足她的小愿望。
    做是做,可毽子到了她的手里没两天,毛都没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使了什么洪荒之力。
    这丫头年龄不大,破坏力极强,毽子之所以没了毛,就是因为她好动,管不住手,没事儿就喜欢拔着爱。
    她是只管拔,从来就没有想还给放回去,这样一来哪里需要两天,一天的时间毽子差不多就没了毛。
    知道她这毛病自然也不会惯着她,后来直接就给她剪了个塑料的。
    小丫头必然不高兴,但势不如人,也只能可怜巴巴接受了。
    朱霖见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毽子,即将要成了骆涛的功劳,也没了女王的典雅庄重,二话不说,直接抢了过去。
    “喜不喜欢?”
    小丫头当然是喜欢了,从妈妈朱霖手里接了过去,笑中带泪,她的小胖手小心拨弄着那十分漂亮的鸡毛。
    “就这一个礼物吗?”
    这小丫头颇有点贪得无厌,这么好的一件礼物,都不能打发她。
    朱霖笑着道:有,有。
    一个眼神,骆涛赶紧把皮包都递给了她。
    娘俩提了礼物进径直进了屋。
    “原来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你才知道。”
    老娘苏桂兰从骆涛身边走了过去,悠悠地道。
    什么意思啊?
    这是捧人还是拆台呢?
    就听“噗嗤”一声笑,骆涛扭过头冷冷地看着二梅,这个没规矩的实心眼。
    这姑娘不光心眼实,这脑子也不太灵光啊。
    她见骆涛这么看着她,知道闯了祸,赶紧低下头,一手提着小半袋乡下的土特产。
    见她想溜儿,哪里会让她如意,便立马叫住了她。
    “站住!”
    “骆先生,俺不是故意的……就是没忍住,您放心,俺下次一定不会再笑了,真的,俺说到做到。”
    瞧瞧这话说的,这二梅绝对是喝西北风长大的,疯言疯语,话都不会说。
    “得了。”可不能让她解释,越解释越黑,什么叫不是故意的。
    还没忍住,怎么?你是专业的。
    “都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忙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毛票,往她手里一拍。
    她很是吃惊怎么给她这么多钱,这是让他回家吗?
    “你家那口捎来的,一共是五百三十块,好好数数少没少。”
    一说到是那家口子挣的钱,好家伙,这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眼睛死死盯着手里的钱。
    那小半袋的土特产瞬间不香了,直接放在一旁。
    “谢谢骆先生。”
    骆涛白了她一眼,抓起那小半袋土特产拎进了屋。
    对于二梅骆涛夫妇都把她当做妹妹看,她不光是年龄小,就是心智上她也个没什么心眼的人。
    说好听点是老实,不好听就是傻。
    刚三十岁就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她家的老大都十一岁了,马上就要上初中。
    她家也是重男轻女比较严重,前两个都是女孩子,第三胎才生了男孩子,这才算完成做为媳妇的任务。
    她家的小男孩今年才三岁多一点,做为同是母亲的朱霖,很是同情她,去年还说要她把三个孩子带京玩玩。
    当着朱霖的面她是满口答应,回去之后就把这事给故意忘在了脑后。
    年后就夫妻带着大包她家乡的东西来京,至于孩子,也算带来了,不过是一张他们一家过年拍的照片。
    二梅就是个实在人,没坏心眼。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何姐说她。
    “嘿,俺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蹲着呢。哪来的那么多钱?”
    她傻乐着,很是炫耀,“姐,这是俺家那口子让骆先生给俺捎来的。”
    又小声带比划地说:“五百三十块。”
    “哟哟,你这算有钱人了,是不是该请姐吃顿饭。”何姐指了指她手里紧握着的钱,打趣着说。
    一谈到钱,她就属起了铁公鸡。
    赶紧装进了口袋。
    “那什么……姐,今天俺去买菜,你歇一天。”
    说着就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快步去厨房。
    何姐望着她抠门的背影,“我说二梅,你真不愧是柱子的媳妇,两口子都爱钱。”
    她说话也跟着往厨房去。
    二梅携着菜篮子出来,还为她自己狡辩了一句,“姐,俺真不是抠。”
    又望了北房和东厢房见没别人,才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又小声道:“俺这是给俺家那三个孩子攒的上学的钱。”
    何姐不解道:“二梅,孩子在老家上学能花几个钱?你可别找借口了。”
    二梅就何姐不信,有点急了,“姐,俺是那样的人吗?俺是想以后把她们姐弟三个都接到京城来。”
    何姐被她说的震住了,走到大门处,脚步停了下来。
    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认真看着她,“这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柱子想的?”
    “他想的跟俺想的,不都是一样的吗?”
    何姐望了望院内,捅了捅二梅,意思让她出去说,她轻轻带上大门。
    姐妹俩下了台阶,肩并肩往胡同西口去。
    “少给俺打马虎眼,你们想让孩子来京城上学这是好事,可是你们想没想过,你们有什么本事让孩子的户口落到京城。
    ……别老想着靠骆先生给你们办事,俺可知道,他是不喜欢别人在外面打他的旗号的……”
    何姐一眼就识破了二梅的小算盘。
    “那怎么办?”
    何姐一见这傻妹妹又被她家那口子教唆干坏事。
    心里特别后悔让她来京了。
    “怎么办?以后少听你家那口子的话,他就是不老实,……让你惹骆先生和朱老师的不快。”
    “姐,柱子没你说的那么坏,他就是脑子转的快了点,……俺们可没想惹骆先生跟朱老师的不快。”
    都到这时候了,二梅还死心眼护着她家那口子的脸面。
    “你就护着他吧!总之,以后他再出这样的馊主意,你可不要跟着他一块撞南墙。
    在这里做事,咱们要守规矩,别跟在农村一样太随意,骆先生一家对我们好,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但是这京城可不是人人都是好人
    ……还有孩子上学的事,你们可不能这么做。”
    二梅觉得何姐说的有道理,一路上频频点头。
    何姐才是真的明白人,看问题看的比较透彻,不敢说一针见血,那也是贵有自知自明。
    再看回骆涛两口子。
    “这二人可是够有闲心的,一天到晚见面就一拌嘴。”
    “咳,她们这也是无聊打发时间。闺女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
    骆涛宠溺的看着坐在炕上玩弄建筑烫样。
    这个礼物是王师傅他们设计密云别院的之前,做的类似“样式雷”的烫样。
    由于之后改变了不少,一些烫样就被抛弃,这次过去正好知道了,便从他们手里讨要了过来,带回来给儿子的礼物。
    他们作的烫样根本不能跟“样式雷”的烫样比,也只能跟后来的模型一较高下。
    “嗯,爸爸,说的对。”此时她的心,全在这个新玩具上,回答极尽敷衍。
    “这孩子的回答也太敷衍了事了,……她就喜欢这些新奇的玩意儿。”
    见到骆涛吃闺女的憋,朱霖那是特别高兴。
    “活该!”
    这便是朱霖对此最高的评价。
    没十几分钟,命运还是没有眷顾这个亭子样式的烫样。
    此时此刻,它已经被小丫头给掀了顶棚,稳固的也就只剩下四根木柱,继续在跟“恶势力”做着艰苦斗争。
    此时此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最后只能跟小十月说一句,“你的礼物是被你妹妹搞了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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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乡下回到城里,夫妻俩是每天都陪着小丫头,带着她在城里到处玩。
    踏青游初夏,有时候还顺便去城里西昌旗下的工厂带着她去视察。
    比如文创工作室,父女俩就没少去。
    这个工作室地点就特别的有意思,是京城有名的“地下城”,又名又叫“人防工事”。
    京城最有名的地下城,是位于东城区草厂五条与西兴隆街交叉口。
    这个地下城从1969年开始建造,一直干了十年,也就是到1979年结束。
    离地面最近的是八米,最深处有十多米,听说有二三十公里,可容纳三十多万人,也不知道真假。
    这个地点也不是什么绝密地地点,已经挂牌营业了。
    地下城1980年便利用人防工事的一部分空间开办了前门工艺美术服务部,经营文房四宝、珐琅玉器、珠宝首饰、名人字画、旅游药材和其他各种工艺品。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真的可以去看看,在那里能找到往昔的回忆。
    就是如此值得一游的地方。
    骆涛可是一次都没去过。
    听说那是肯定听说的,“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这些政只口号,他可是没少喊。
    自1980年对外开放,一直到2008年开闭,这里也是红火了二十多年。
    这次也是借着闺女的光,买了几张票去参观一下。
    由于开发区域面积少,只是简单逛了一圈就赶紧出去了。
    不是因为底下没有空气,建造地下城的时候自然是把这些问题考虑进去的,共设计有两千多个特殊的通风孔,可以源源不断把新鲜的空气运送到地下城。
    骆涛不过就是单纯的感官上的别扭,大半天不见阳光,而感觉难受。
    对他们选择这样的地方,骆涛是不太看好,他是认为这样做短时间可以,长期在地下城工作对身体应该是不好的。
    这只是一小批陶瓷绘画的工人,文创大部分人员都在西山那边。
    他们选择在地下城开工作室,也是上面特别照顾,也是想让他们挣点外汇。
    好事是好事,但在地下从事长时间工作,而是欠点考虑。
    为了照顾上面的面子,骆涛让他们陶瓷绘画组的成员轮流来这里当值。
    也过来体验一番不一样的工作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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