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孙教授从怀里取出一张拓纸,递给了shirley杨。
    “小杨你看看吧,这就是龙骨上记载事件的译文。”
    shirley杨接过一看,见果真如孙教授所讲,一时如坠雾云,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胡八一和王胖子也悄悄凑过去,皱着眉瞅了一阵,也是满头雾水。
    搞了半天,这龙骨异文完全跟他们的目的没半毛钱关系啊?!
    亏他们冒死“采得龙颔珠”,还以为埋藏已久的隐秘终于要揭开了。
    原来竟是一厢情愿!
    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一时间,胡八一场子都悔青了,再想到回家后他老爹的皮带,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陈爷爷,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shirley杨看向老人。
    老人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这龙骨就是我和你祖父一起下斗摸来的,几十年前就已经被破译了。”
    shirley杨咬着嘴唇。
    她本就冰雪聪明,从老人的语气加上孙教授刚才的一番话,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此时一双美眸认真地盯着老人,用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轻声问道:
    “陈爷爷,您告诉我,我祖父鹧鸪哨突然的失踪和母亲无故的离世,是不是和那传说中的雮尘珠有关系?”
    老人没说话。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原本笔直的脊梁肉眼可见地弯了下去,脸上皱纹愈发深密,好像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多岁。
    虽然没得到回答,但shirley杨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答案。
    泪水,夺眶而出。
    胡八一和王胖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像两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矗在两边,不停地安慰。
    半晌,老人才缓缓开口:
    “你的祖父鹧鸪哨,是个英雄。”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shirley杨停止了哭泣,擦干泪水,静静地听着。
    老人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目光好像跨越了时空,回到了六十年前。
    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我陈玉楼这一辈子,打心眼里钦佩敬服的人只有三个。”
    “第一个是主席他老人家,第二是一个风华绝代的道士,第三...”
    他望向shirley杨,看着她脸上熟悉又陌生的轮廓,眼中满是怀念。
    “就是你的祖父,当年叱咤江湖的搬山魁首,鹧鸪哨。”
    “陈爷爷...”
    shirley杨泪眼朦胧地握着老人的手。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祖父,但时常听旁人提起。
    每当别人说起“鹧鸪哨”这个名字时,脸上都会或多或少地露出几分敬畏。
    “鹧鸪哨,我听过!”
    王胖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听说是位民国时的奇人,发际于绿林道,1940年参加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听说他去世的时候主席他老人家还给亲自提的挽联呢!”
    “他并没有去世。”
    老人摇了摇头,纠正道:
    “只是失踪了...”
    “那不跟去世没两样嘛...”
    胖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胡八一瞪了他一眼,低喝道:
    “小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人却浑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风华正茂的shirley杨,神情颇为感概。
    “丫头,转眼间你已经二十多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知道了...”
    “我记得,你从小就一直问我,你脖子上的胎记是怎么来的,爷爷现在告诉你,那不是胎记...”
    顿了一下,道:
    “而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诅咒!”
    “诅咒?!”
    shirley杨、胡八一和王胖子三人闻言,愣在了当场。
    老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这是你们扎戈拉玛一族的先祖,妄图窥视深渊所招来的祸害啊...”
    接着,他也不隐瞒,把关于种种的一切尽数讲了出来。
    三人听后呆若木鸡,久久不能回神。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道:
    “雪梨的祖父鹧鸪哨,带着他的师弟师妹奔波于世,只为解除诅咒,拯救族人...”
    “可惜,他失败了...不,应该说,我们都失败了...”
    “失败的结果就是,你的祖父在藏地失踪,他的师弟老洋人不久后便死于诅咒,你们的花灵奶奶现在生命垂危,远在大洋对岸靠着输液维持生命,生死只在旦夕,而你的母亲...也因此早亡...”
    “这便是,你一直找寻的真相。”
    老人背过身,看不清他的脸。
    “而真相,往往就是如此残酷。”
    “...”
    shirley杨低头默然无语,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滚烫的泪水沾湿了裤腿。
    胡八一和王胖子瞠目结舌,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便是我们多年来一直不肯告诉你的原因。”
    老人转身,一脸怜爱地望着shirley杨。
    “其实这些年来,我,胡家和搬山一脉始终没有放弃去云南献王墓里取出雮尘珠,但...”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无力。
    “但我们当年卸岭、搬山和摸金三派聚首,也在那片云深雾笼的遮龙山中铩羽而归,之后二十年屡探屡败,折损了不知多少人手...”
    他叹息一声:
    “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
    “要从那荒山暗河下取出雮尘珠,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可惜我们当年只有地利人和,却不逢天时啊...”
    老人仰面朝天,眼底尽是不甘。
    “陈爷爷...”
    shirley杨从未见过老人露出如此落寞的神态,与往日的强硬自信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目光逐渐坚定,忽然抬起头,对老人说道:
    “陈爷爷,我决定要去云南献王墓走上一趟!”
    “我们也是!”
    胡八一和王胖子急忙举手。
    老人闻言很是平静,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么说,笑了一下,正准备开口。
    却见一名小战士背着枪,从街道的尽头匆匆跑了过来。
    对老人敬礼后,附在军装青年耳语了几句。
    青年点了点头,起身对老人沉声道:
    “首长,站岗的战士说看见了一个道士...和一只猴子在城外鬼鬼祟祟的徘徊,行迹可疑。且对方持有凶器,现已被战士们扣下。”
    “具体该如何处置,请您指示!”
    一个道士和...一只猴子?
    这是什么奇怪组合?
    街头卖艺的吗?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老人。
    老人也是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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