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两银子,不管对谁来说,都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足够自家道观的待遇,再上一层楼。有更多的钱去买灵药、培育弟子,发展信徒香火。
    要知道这五十万两银子,还只是一笔而已。
    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银子进账。
    财迷心窍的三醇道人守护在李家门外,直至天明之时,城门大开,忽然有噩耗传来。
    三醇道人正在思忖着白日里该如何斩妖除魔,除了那李涛腹中的孽胎,可谁曾想一道熟悉的人影,慌慌张张衣衫破烂,脸上遍布着抓痕的自远处跑来。
    人未到,凄厉、仓皇的声音已经遥遥传来:“师傅!师傅!不好了!不好了!”
    “小七,你怎么这幅样子?”三醇眼神中露出一抹惊悚,自家弟子怎么这般落魄的样子?
    “昨夜道观遭受蝙蝠袭击,咱们道观中的诸位师兄,皆遭受那蝙蝠攻势。尤其是吕斌师弟,被那蝙蝠之毒攻入骨髓,已经……已经……”那道士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已经不忍再说。
    “已经如何?已经如何了?”三醇道人如遭雷击,一步上前攥住小七道人的衣领。
    “已经被那蝙蝠吸干血液,毒气攻入骨髓心脉,毒发身亡了。”小七道。
    “什么?”听闻此言,老道士身躯摇晃,大脑不断轰鸣,整个人双手一软,小七坠落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此乃我人间道国,道家别院,有祖师神威笼罩,那些畜生怎么有胆子放肆?”三醇道人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在说胡话?在说梦话?”老道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七道人。
    小七闻言苦笑:“师傅,这等大事,我又岂敢胡言乱语?诸位师兄正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
    三醇道人二话不说,转身就向着自家的道观奔去。
    “道长,我儿怎么办?我儿怎么办?”看见三醇道人远去的背影,李讼师忍不住道了句。
    “莫要慌。你倒是好运道,转机出现了。那吕斌乃是道门准天师吕洞宾的子侄,乃是吕家留存在世的唯一独苗。如今吕斌身亡,吕洞宾到时候必定会亲自降临,区区小鬼罢了,任凭其在如何凶戾,只要重阳真人出手,那自然是手到擒来。”刘掌柜在旁边劝了句。
    “说得到好听,犬子的状况,你又不是没有看见。昨晚错非道长出手,只怕难以挺过,就已经被那鬼胎盗尽元气而亡。此地距离天师道总坛少说也有八百里,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五日,犬子如何能挺得过三五日?”李讼师急的团团转。
    “李大人若是有钱,不如去买些灵药、人参、丹丸,强行为公子补全体内阳气,或许可以救其一命。只要有足够的丹药补足元气,到时候定然可以拖到吕洞宾的到来。”刘掌柜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叫李讼师自认倒霉。
    且说那三醇道人一路径直来到道宫,看着各各挂彩的门中弟子,还有面无血色,身上全是抓咬痕迹的吕斌,只觉得脚步沉重如灌了泥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蝙蝠怎么会有这等力量?莫不是那蝙蝠成了气候,化作了妖兽?”三醇道人来到尸体前,一双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中露出一抹无奈,许久后才道:
    “速去传信天师道,请吕洞宾来此。贫道有负吕道友所托,如何面见道友?”
    “已经有人前去传信了。”大弟子回了句。
    “将吕斌的尸体冰封住。”三醇道人吩咐了句,有弟子将那尸体抬下去,却见三醇道人道:“可曾找到那蝙蝠妖的踪迹?”
    “回禀观主,那蝙蝠妖兽往深山飞去,众位弟子已经找寻到位置。只是那蝙蝠妖怕不是有数百之众,在山中不断乱窜,弟子不敢惊动,暗中回来禀告。”有道人上前。
    “办的不错,等吕洞宾来了再说吧。”三醇道人叹了一口气,那吸血蝙蝠能飞天而行,他不过是一介宗师强者,又能如何?
    奈何不得那蝙蝠妖。
    “可是那蝙蝠妖是如何出现的?不可能无缘无故一夜之间忽然出现。”观主问了句。
    众位弟子俱都是摇头。
    其中有人道:“观主,吕斌与那姜重寰有仇,所以躲入咱们道观内。此事会不会是那姜重寰做的?”
    “不太可能吧。”三醇道人眉头紧锁:“那姜重寰的资料我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罢了,若有这般本事,也不必在深山老林内吃了十几年野菜。前些日子不过是得了几株灵粹,所以才翻了身。”
    “不过吕斌此人死前因为此人躲入道观,按理说我也该去探查一番。到时候吕师弟闻起来,我也有所准备。”三醇道人看向众位弟子:
    “尔等看好家门,注意那吸血蝙蝠的动向,我且去下山走一遭。”
    他还是惦记那五十万两银子。
    那可是李家给他一个人的五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横财。
    至于说看姜重寰,不过是顺带罢了。
    老道士一路又入了徐州城,来到了李家,却见李家上空盘旋的鬼气面对着灼灼大日果然消散无踪。
    此时李讼师愁眉苦脸站在院子中,目光里满是忧愁,银子大把的撒下去,各种老药被源源不断的购买回来,整个院子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材香气。
    “道长,您回来了?”李讼师看到三醇,顿时如获救星,连忙迎上前来。
    “嗯。贫道心忧病人,处理好山中事情,便赶紧返回。如今正是晌午,阳光正烈,阳刚之气正强,咱们还是去看贵公子吧。”三醇道人道。
    “道长,请。”李讼师连忙前面带路。
    外面阳光灼灼,屋子内却是一片阴寒,屋子内挂满了寒霜,犹若是刹那间进入冰窟。
    “将李涛抬出来,放在阳光下。”三醇道人看了一眼屋子内昏睡的李涛,吩咐了一句。
    有仆役战战栗栗的上前,将那李涛自屋子内抬出,放在了庭院内。
    大日灼灼的阳光之力笼罩而下,只听得一道凄厉的叫声,刺的人耳膜不断震动,一道道嗡鸣不断响起。
    然后只见那缭绕的鬼气缩回去,又盘旋在了其腹部,呈现胚胎藏匿其中,就算是大日之力也克制不得。
    三醇道人一双眼睛盯着那腹部,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然后下一刻手中掏出一张符篆,随手一挥那符篆上闪烁出道道金光,竟然接引方圆数百米的大日阳刚之气,向着那李涛的腹部贴了下去。
    “滋啦~”
    犹若是水滴落入了油锅,只听得冥冥中耳边传来一道道鬼哭狼嚎,那符篆竟然‘砰’的一声化作齑粉。
    “好凶戾的鬼怪,大日之精竟然也克制不得他。”三醇道人勃然变色。
    一边的李讼师吓得手足发麻:“道长,现在该如何是好?”
    三醇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了一家的刘掌柜:“现在只能看刘掌柜的了。”
    “看我?”刘掌柜一愣:“看我有什么用?我是克制不得这恶鬼的。”
    刘掌柜连忙摇头。
    “将这腹部刨开,直接将那恶鬼胚胎给取出来。亦或者直接叫那鬼胎暴漏在阳光下,被阳光灭杀!”三醇道人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光,杀机在眼睛里蔓延:
    “你二人觉得如何?”
    “啊?”
    二人闻言俱都是齐齐一愣,眼神中充满了愕然之色。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非要开膛不可吗?”李讼师腿肚子发软,整个人的腿开始颤抖。
    “若有选择,谁愿意开膛破肚呢?可现在是怕令公子已经坚持不到吕师弟到来了。”老道人看向李讼师:“开不开膛,你自己选择。”
    李讼师面色纠结,然后一双眼睛看向了刘掌柜:“先生,开膛之后,我家孩儿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我家有安宫牛黄丸,就算是开膛破肚,也能保其一命。”刘掌柜道。
    听闻这话,李讼师看了看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当初模样的李涛,然后猛然一咬牙,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开膛!”
    大街上
    朱拂晓双手插在袖子里,与小妹姜二丫在街头散步,吃着各种美味的小吃。
    “李讼师这些年不知赚了多少黑心的钱,若叫其就这般死了,实在是便宜了他。李家的所有钱财都去买灵药,那可是我的钱。”朱拂晓心中念头转动。
    九子鬼母是他炼制出来的,李府的动静当然瞒不过他。
    “开膛破肚?尔等还真是想得出来。这是普通的鬼胎吗?这回定要你李家所有家产尽数被我所夺!”朱拂晓心头嘀咕,买了一些零食,也不想逛了,转身回到兵器谱,找到了正在后院晒太阳的七师兄。
    “七师兄,有一票大买卖,你干不干?”朱拂晓将七师兄摇晃醒。
    “多大的买卖?”七师兄闻言睁开眼:“该不会又是骗人的事情吧?师弟,不是为兄和你说,骗人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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