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开阔地里,突然爆炸起炮弹声,紧接着,四周山上连接响起迫击炮的响声,竟然还有步兵炮的响声,群炮轰鸣,地动山摇,密集的炮弹纷纷在开阔地里炸开,平坦的开阔地里没有掩藏物体,炸得日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日军大队的人马都已经集结在开阔地里,准备发起最后的冲锋,一举夺下东峤村,然后开始屠村,没有想到忽然遭遇到四周山上的群炮轰击,开阔地里又没有任何遮掩体可以躲避,这一下炸得日军哭爹喊娘,死伤惨重,晕头蒙脑的。
    日军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乌合之众的游击队竟然还有炮兵队,而且炮击的精准度绝对是一流的,开阔地的日军顿时混乱成一片,纷纷抱头向天梯坡山下返回倒退下去,天梯坡入口处拥挤成一团。
    群炮停止住轰击,四周的山上响起嘹亮的军号声,紧接着枪声四起,又响起震撼群山的呐喊声,温山遍野的新四军战士纷纷举着雪亮的大刀向日军追击直扑过去,宛若虎入羊群。
    秦二锤和他的皇协军连队的人在开阔地山上观看,这回算开了眼界,只见刀光嚯嚯,一片片刀光划闪起冷寒的光芒,砍杀得日军横躺竖倒,有的日军举枪横挡大刀时,竟然枪被大刀劈断,连枪带人被大刀劈斩。
    秦二锤手下的排长看得兴奋激动,攥紧拳头叫道;“连长,这些新四军的刀法太厉害了,你看一刀一个,真痛快!”
    另外一个排长也高兴地道;“连长,你这回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情,把咱们带到新四军这边来打鬼子,长祖宗的脸,咱们再也不背那二狗子的骂名!都听说新四军这边缺枪少粮挺苦的,可是你们看,新四军这边的炮兵队都有,多神气呀!”
    秦二锤也感慨万端地道;“兄弟们啦,我二锤也糊涂过,仗着一身功夫,也想过要出人头地,当初过不惯家里的贫苦日子,就当上了皇协军,老爹骂我呀,甚至与我断绝父子关系,现在想来老爹是对的,咱们今天能够投奔新四军还是老爹想到的咱们。”
    秦二锤确实无限感慨,几天的时间,方佛变了一个似的,自从那天与父亲和三弟见面后,他同意投奔新四军,父亲也告诉他投奔新四军的方式,军营外面有一个卖烟的人,原来是双集镇青龙堂的人,现在已经是新四军独立纵队的人,他认识秦二锤,秦二锤随时可以和他联系,秦二锤回到连队里面就把几个贴心的排长,班长召集起来,说出自己愿意投奔新四军的想法,排长,班长完全赞同支持,他们又把下面的士兵串连好,全连上下的人都愿意跟随自己投奔新四军,经过密谋策划,他们就把持口风,相互监督,等待机会,军营大门外面果然有一个卖烟的人,秦二锤借故买烟的机会,也用暗号与他联系上,他果然如父亲所说是新四军独立纵队的人,在双集镇的时候,他也认识自己,直到昨天中午县城里面团部来电话崔营长到团部开紧急会议,秦二锤意识到肯定今天有军事行动,待营长骑着马走后,他忙到军营外面买了一包烟,借付钱的机会,他告诉卖烟的人,营长到县城团部开会去了,今天可能有军事行动,一会儿营长返回军营后,军营就会实施军事戒备,任何人都不能出来,所以要卖烟人一会儿看到营长返回军营后,立刻绕到军营后面七连住宿营房的围墙外面,自己会向围墙外面抛纸条消息,由卖烟人转送将军岙独立纵队,下午营长甄令山开完会议赶回到军营里,军营里面立刻实行军事戒备,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军营,随后在营指挥部里,营长宣告今天夜里十二点全营跟随皇军进攻将军岙,现在各位连长都回到连队里面去准备,秦二锤回到连队里面,马上叫手下人把这消息写到纸条上,他不识字,待手下人写好纸条,他拿在手里,就到营房外面的围墙下,向外面抛出一块石头,围墙外面立刻响起三声轻微的狗叫声,那是与卖烟人约定的暗号,秦二锤马上把纸条再抛出围墙外面,待夜里十一点多钟,全营部队紧急集合,随后到县城西门外面通往双集镇公路的侧边等待西门出来的日军,到达将军岙山下的天梯坡时,日军准备进攻将军岙,东峤村的时候,他忽然给营长说自己熟悉将军岙,东峤村,有一条小路可以绕道上将军岙,越过天梯坡,要营长给皇军请战,自己愿意打头阵,从小路绕道上将军岙,与这边进攻天梯坡的皇军形成夹击之势,渡边自然同意他的请战,所以他就顺利地带领全连的人投奔到新四军这边来,而且他送出去的消息也使独立纵队早有准备,为日军设置起伏击,他感觉这是他一生中做出的一件最有意义的事情,感慨恍惚间,秦二锤才觉得自己今天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渡边带着残剩的日军和皇协军丢盔卸甲,大败逃去,新四军独立纵队没有下命令追击,只是派人迅速清理打扫战场,同时把负伤的战士送到医疗队,也清点牺牲的战士,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出来帮着战士们清理打扫战场,捡拾枪械子弹,鬼子的钢盔,皮带等战利品。
    特战队按照预定的计划执行,他们在天梯坡下树林丛里缴获日军军用大卡车四辆,中型步兵野炮四门,迫击炮十多门,炮弹七八十箱,消灭日军炮兵和大量日军,他们当时把缴获的中型步兵野炮还是用军用卡车拉着,其余的迫击炮和炮弹全部装上卡车,一鼓作劲地开着卡车绕道到天梯坡下的大溶洞里面,然后卸车,中型步兵野炮太笨重,不便直接运上山,他们就用工具把野炮拆卸下来,他们中间有东北兵工厂的工人,懂得步兵野炮的拆卸和安装,最后把拆卸的野炮散件和迫击炮及炮弹全部悄悄地用升降葫芦吊车吊上将军岙,四辆大卡车自然与原来的大卡车一起留在溶洞里面,但是他们留下来阻击日军的特战队人员有四个战士牺牲,六个战士负伤,牺牲的战士遗体由战友们扛回到将军岙营地。
    陆采汀,陆小虎,秦大爹和他几个儿子,带领着秦二锤和投诚的皇协军一个连队的人都来见林政委,赵副大队长,参谋长,教导员等纵队领导,林枝凤代表整个独立纵队热情欢迎他们。
    秦二锤自然认识参谋长宁臣龙,听说这次整个的伏击战都是由他策划的,歼灭鬼子五百来人,独立纵队仅仅牺牲十多个人,因为采取的是炮群,轻重机枪,地雷击杀敌人,所以伤亡少,缴获大量武器装备和大炮,大获全胜,眼前有些传奇色彩的参谋长在他的记忆里,还和他的四弟秦四锤一样,还是鼻涕的屁颠小孩。
    副大队长赵四海马上叫人杀猪宰羊,安排今天中午的庆功宴会,又叫秦二锤带领人随他到洞里库房里面领取新四军的新服装,要他们的人都穿上新军装参加庆功宴会。
    中午的时候,全村的乡亲们都自觉前来帮忙,大家把各自家里的桌子,凳子都搬出来摆在空坝里,又偕同战士们把营地里面的桌凳也都搬出来摆在空坝里,一百多张桌子在空坝里面铺成好大一片,乡亲们和战士们都忙着端菜上桌,又打开酒坛盛酒。
    林枝凤指挥着战士们和乡亲们依序入席桌,一桌一桌的坐满,赵四海来到林枝凤面前,有些担忧地道;“政委,战场刚刚结束,咱们就在这里摆庆功酒宴,大家都要喝酒,鬼子会不会反扑回来?”
    宁臣龙在旁边安慰道;“副大队长放心,警戒我已经派人设置好,鬼子不会反扑回来的,鬼子这会出动的是两个中队,昨天夜里我已经用望远镜观察得很清楚,皇协军有一个营,因为营长与咱们有约定,相互间都朝天上放枪,大家只做做样子给鬼子看,没有损失,但是咱们策反了他一个连,营长回去此时脑袋不知有多疼痛,殷昆团长肯定要追究他的责任,日军渡边带来的两个中队,下面已经呈报来鬼子的尸体数量五百来具,确定已经被我们吃掉一个中队多,渡边又丢失了军车和大炮,此时回去恐怕只等待切腹谢罪,日军在县城里面的驻屯军只有一个渡边的守备大队,宪兵队的野岛司令官不会轻易抽调宪兵队前来清剿扫荡的,横滨旅团更不会为这些地方治安小事情出动军队的,所以副大队长放心地喝酒,鬼子既便要来,也得缓过一口气来的。”
    周围的人听见参谋长话的人都觉得有道理,大家鼓起掌来,赵四海也觉得参谋长的话有道理,几次战役打下来,他对参谋长的谋略是佩服不已的,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咧嘴一笑,赶紧去吆喝张罗席桌。
    陆采汀特地邀请秦二锤和他的三个排长入席,另外再把秦大爹,秦大妈和秦家的兄弟们都邀来相陪,其他投诚的官兵依序入席,投诚的官兵们都已经换上崭新的新四军军装,他们那股高兴劲都流露在脸上。
    待乡亲们和战士们都陆陆续续入席坐定后,林枝凤端起一碗酒,站立在拥挤的席桌中间,高声说道;“乡亲们,同志们!这第一碗酒庆贺咱们今天在自己的土地上,浴血奋战,粉碎了日军的清剿扫荡进攻,咱们痛痛快快消灭了鬼子的一个中队多人马,打出了咱们中国人的威风!为那些无故被鬼子杀害的同胞们报了仇,出了气,大家痛快淋漓地喝!”
    所有的乡亲们和战士们都站立起身来,纷纷端起碗来,一口气欣然喝下。
    林枝凤又端起第二碗酒来,声音仍然清脆响亮地道;“乡亲们,同志们,这第二碗酒咱们要敬秦二锤同志和他带领来的所有兄弟们,他们迷途知返,带着枪投奔到咱们新四军抗日独立纵队来了,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我们独立纵队的同志了,今天取得的胜利,也是他们及时带给我们的情报,有他们的功劳,我们欢迎他们,真诚的敬他们的酒,喝!”
    秦大爹,秦大妈和秦家的兄弟们都举碗敬向同桌的秦二锤,秦二锤端起酒碗来,热泪盈眶,看到父母那笑得灿烂的脸,不知该说什么。
    其它桌上的人都纷纷举起酒碗敬向那些投诚过来的皇协军兄弟,大家热情地向他们吆喝,友好地起哄。
    第二碗酒喝完,林枝凤又端起第三碗酒来,由于酒喝得有些急,酒气上涌,她的脸颊浮上红晕,宛若瑰丽的红霞一般,衬托着她银白色的衣衫,使这位‘银凤凰’姑娘更加飒爽英姿,美丽妩媚。
    林枝凤高举起酒碗,悦耳动听的铿锵声音再度响起道;“这第三碗酒要敬咱们的乡亲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就不可能取得今天的胜利,就不可能稳稳地驻扎在将军岙,所以咱新四军与乡亲们是鱼水关系,新四军离不开乡亲们,乡亲们离不开新四军,咱们独立纵队即将开辟发展根据地,将大巘蒙山下,御马河两岸,包括沨泠荡,芦苇浦,葫芦峪偌大的地区都变成抗日的根据地,鬼子只要胆敢进咱们的根据地,咱们就消灭他们,所以咱们军民,将士之间更要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保卫我们的根据地!乡亲们,喝酒!”
    林枝凤铿锵激昂的声音飘荡在将军岙山峦的上空,群山回应,久久萦绕不绝。
    乡亲们,战士们都纷纷激动兴奋地举起碗来,大声欢呼,群情振奋,这三碗酒喝得乡亲们,战士们酣畅淋漓,舒坦惬意,这一席话更听得乡亲们,战士们热血沸腾,斗志昂扬,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不由他们不兴奋激动。
    空坝地上的席桌间,热情洋溢,欢快愉悦,浓烈的气氛振奋着将军岙,东峤村这个古老的乡村。
    闹哄哄的酒席间,宁臣龙端着一碗酒挤身来到沈沉钧面前,双手捧着酒碗敬向沈沉钧道;“沈队长,我知道你心情有些郁闷痛苦,特战队为夺取鬼子的大炮,牺牲了四名战士,其实我一样难过,特战队的战士不同于普通的战士,他们是战士中的精英,但是你想想,这样些炮对咱们的作用是何等的重要,咱们马上就要攻打双集镇鬼子的炮楼据点,有了这些炮,特别是那四门中型步兵野炮,威力大,射程远,咱们就可以轻易地拿下双集镇炮楼据点,同时减少战士们的牺牲,清扫除将军岙山麓前的障碍,这战略的意义非常远大,他们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沈沉钧站立起身,端起酒碗回敬宁臣龙道;“参谋长,我知道你深谋远虑,有战略眼光,所做的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这一点,我沈某万分佩服,只是我接手特战队不久,还没有树建什么功勋,眼看着战士们牺牲,心里自然有些痛苦难过,你别管我,喝喝酒,一切都会过去。”
    俩个人相视一笑,都举起碗来,仰起颈脖子猛然喝下碗里的酒,宁臣龙本来不善于喝酒,这一碗酒喝得太急,酒只喝到一半,就呛得他不停地咳嗽。
    沈沉钧忙伸手拍拍他背部,劝阻道;“参谋长,咱们都知道你酒量小,你就只意思意思一点就行了,何必跟我们一样喝这么多。”
    宁臣龙端着手里剩下的半碗酒,苦笑道;“看来我还真的是不行,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大碗喝酒,多么气壮河山!看来还得练练。”说罢,用手取下眼镜放进口袋里,又用衣袖擦擦眼睛,刚才的剧烈咳嗽,已经呛出了他的眼泪水,他一般不轻易地与人大碗喝酒,他理解沈队长的心情,特战队的战士们现在都在跟随他练习他的龙拳,他们将来要对付更厉害的鬼子,未遇真正的敌手,就看到自己的战士牺牲,心里肯定痛苦郁闷,所以他安慰沈队长。
    下午的时候,战士们与乡亲们都很忙碌,将战场上捡拾的各种武器和日军的武装带仔细归类,放进库房保存,将损坏的枪支送到枪械组修理,为新来战士们在洞里搭建住房,把鬼子的尸体集中到山崖边的沟壑处焚烧处理掉,把牺牲的战士遗体送到后山上掩埋,给他们开一个追悼会,再把天梯坡入口的平坦地,被炮弹炸成坑洞的地方填补起来,还有天梯坡被地雷被炸陷的地方也填补起来,一切恢复如常。
    晚上,他们还是在空坝地里继续庆贺喝酒,只是四周插着松油火把,另是一番热烈的篝火晚宴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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