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成双。”中年人直视着范铮,说出了一个名字。
    范铮见他回答的果断,也不怀疑。
    “你在军中,担任什么职务?”范铮笑问道。
    中年人沉默不语,没有回答范铮。
    “国破家亡,你还隐藏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范铮语气变重,“你难道不明白,你还外面那些败军之卒的命,都掌控在我手里吗?生死不过我一念而已。”
    中年人眼睛眨了眨,依旧淡定:“我不觉得你轻易会杀我们。”
    事实上,范铮确实不会杀他们。面对一群流离失所,家国破灭的可怜人,范铮万万那也下不去手。
    这中年人,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没底气,范铮也是很无奈。
    范铮点点头,故作冷酷:“当然不会轻易杀你们。我可是花了那么多钱买回来的,杀了岂不是亏大了。”
    “那我问你些能说的。那些年轻奴隶,曾经都是和你一个军队的吗?”范铮瞟了一眼外面,问道。
    “不是。大家的原来归属的部队都被打散了。直到兵败被俘,我们才一齐被卖到天越公国。”中年人似有一丝挣扎,落寞的说道。
    范铮笑了笑,站起身,对中年人说道:“不错,这个回答我很满意。我需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你要知道,不管你以前的身份怎么样,在我手下,就是我的奴隶,要听我指挥。”
    中年人好像接受了现实,温顺的应道:“我明白了,主人。”
    范铮点了点头:“明白就好。我是一个仁慈的主人。我会善待你们这些军士。让你们有不输于军伍的衣物和伙食,每天只需要劳动八小时。当然,前提是,你们要对我保持忠诚。”
    “谢谢,您是一位善良的主人。我让他们听话的。”中年人抬起头看着范铮,有点讶异。没想到这少年搞了那么大个排场,就问这么点事情。
    范铮看似随意的走到中年人身边,忽然冷不丁的捏住了他的手腕,炙热的炎灵力狂涌而出,瞬间就把中年人的手腕上的血肉烧破了,鲜血淋漓。
    中年人正欲反抗,奈何不知什么时候,手脚已经被一根沙子一样的细线给捆扎在了椅子上。这沙质的细绳,看似只有面条粗细,却异常坚固。中年人费尽全身气力,却脱开不得,倒是肌肤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范铮霍然坐下,侧着头看着他,沙灵力之坚固,灵师都难以破解,何况他这个普通人。
    中年人面色一变:“公子,你这是??”说了一半,发现称呼错了,陡然止住。
    “这个么,对谎言的惩罚喽。”范铮冷笑着看着这个中年人。
    “主人,我没说谎。”中年人急忙辩解。
    “没有吗?”范铮哼了一声,“我说有就有!”
    范铮其实早就注意到,这群周国奴隶的右肩上,都烙刻着相同格式的数字:零一零三后面再加几位数字。
    或许其他人确实会不懂这什么意思。可是范铮一眼就反应过来了。
    这和前世生活的学号,不就一个意思吗。零一零三,应该就是这支部队的代号。
    “你好好想想!”范铮不和他多话,一脚踩灭了房间唯一的光源,那支蜡烛,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随着范铮走出房间,中年人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能在计谋上吃定这少年,可是还真怕他不讲理直接动手。毕竟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而那个少年,居然已经是个颇有些能耐的灵师!
    空荡荡的房间,随着范铮的离去,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气。再加上蜡烛的熄灭,黑洞洞的,竟有一丝恐怖。
    “别怕,有什么好怕的。”中年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渐渐回忆起国家破灭时,自己被埋在死人堆里逃过一劫的恐惧。
    “滴答~滴答~”门外水滴打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吸引了中年人的注意。
    整个小房间里都回响着这种充满节奏感的声音。
    “一滴,两滴,三滴??”中年人开始数起这水滴的数量,似乎是在计时。
    “我倒要看看,这少年能忍多久不来见我!”被绑住不得动弹的中年人心生怒气。
    “滴~答~滴~答”
    过了许久,依旧没有进门。中年人都数的累了,不想数了,“这少年不会是回去睡觉了吧?”
    “滴答~滴答~”中年人突然一楞,这水滴声好像不是从门外传进来的。自己可压根没听到门外的人说话,水滴声总不可能比人说话还要响亮吧。
    难道是屋内的!可是自己进门时扫视了一遍,整个房间只有两把椅子啊!
    气氛在中年人的猜测下变的愈发诡异。
    “血!我在流血!”中年人陡然一惊。
    那滴落的液体听着滴答滴答的样子,貌似不是水滴,细细品味之下,有些许粘稠。
    中年人想起,先前那少年,一把抓破了自己的手掌,血肉模糊。
    刚刚滴了个把时辰的,不是水,是自己的鲜血!中年人只觉得忽然身上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后跟升到了后脑。
    “救命啊!我说!我什么都说!”几乎接近崩溃的中年人大声的哀嚎,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
    片刻后,房间门被打开,四壁都放上了火烛,中年人一时承受不住,闭上了眼睛。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口响起,逐渐逼近,最后停在中年人身前,
    熟悉的冷酷声音飘入他的耳中:“你的名字?”
    “我的本名就是植成双。”
    “周公国可没有这个植姓。”
    “我本是徐国人士,早年徐国被天吴公国所灭,我是随家人逃亡至周公国定居的。”植成双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说道。
    范铮点点头,加重语气:“你的身份!”
    植成双咬了咬牙齿,回答道:“我的真正身份,是周公国太师,忝列周公国皇家第三主力军军师。”
    范铮脸上没有太大表示,心里倒吸了一口气:“这回真的是地摊淘到宝了。”
    “那串数字的含义。”
    “零一代表周王直属部队,零三代表第三主力军,后面的数字是军士编号。战争打了那么多年,为了更好地统计士兵人数,也为了不让敌国奸细混进我们的队伍。我向王上提出了这个意见。”
    范铮心中满意,看来这中年人确实有他独到的才能。
    “那你怎么还活着?”范铮问出了这句话。
    “国家灭亡之际,周王临阵托孤,拜托我保护好太子,为周公国保存最后的火种。”植成双脸上变了变,似乎完全屈服了,说道,“可惜,我让王上失望了。”
    看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植成双,范铮心中一软,取下自己穿着的棉袍,披在植成双身上,手掌一挥,沙灵力化成的细线悄然散去。
    “先生高义,是小子得罪了。”范铮躬身向植成双作揖。
    植成双眉毛皱了一皱,“公子这是何意?”
    “先生为保家卫国,忍辱负重,小子好生惭愧。”范铮面露愧疚的说道,“小子乃天越人士,又值多事之秋,疑心过重,还望先生见谅。”
    范铮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又怎么给他台阶下,植成双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问弦声而知雅意,自然知道范铮的意思究竟是什么,看着这进退有度的少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无碍,植某也是经历两次国家战乱的人,能理解公子的苦处。”植成双呵呵一笑。
    范铮颔首点头,突然单膝抱拳,跪伏在植成双身前。
    植成双又是一惊,道:“公子这是要作甚。”伸手欲拉,但是范铮作力在那,哪是这一阶文人能拉起来的。
    范铮眼中射出冷冷的光,说道:“先生刚刚进来之时,已经看到这是什么地方了吧。以先生大才,想必也能看出我苎萝镖局如今身陷的局面,看似风光、堪比世家,却是实则危机四伏,动辄家破人亡,万劫不复!且不说苎萝镖局如今的局面,我天越公国,此时的窘境,能比当初的徐国和周国好上多少?”
    植成双冷冷地打了个寒颤!苎萝镖局现在的局势,他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苎萝镖局如今势大,看似就要成为一个新的世家,可是哪那么容易。况且,苎萝镖局还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任何一个君王,怎么能在如今国家危如累软的境况下,看着一个大势力的崛起。
    而范铮的出现,不正是想打破这个局面!一个少年,能有如此深远的眼光,这份智谋,怎么可能是屈居人下之徒。
    植成双这才惊悚的发现,这个少年,似乎想把自己牢牢的捆绑在他身上。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看着一个国家灭亡,生灵涂炭了。
    植成双看着诚恳的范铮,正色下来,应道:“既然公子看的起植某人这个败军之将,那我就把这残躯交托在您手上了。”
    范铮这才起身,笑吟吟的看着植成双,从外面喊道:“来人,送植先生去客房休息。”
    植成双坐了那么久,已经站不住了,两个身强力壮的镖师,搀着他,这才慢慢向外走去。
    但是他不经意的一瞥,不禁哭笑不得,手上明明只有烧伤,墙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只在滴水的桶子!敢情自己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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