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1个来时辰,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李昆刘春生瞬间贴墙站起,盯着那院门,月光下两人很清楚的看到,那老头走出来回身向身后说着什么,声音时高时低,但是听不清具体的内容。正在争执不下,一个黑影从院内扑了出来,挥动一根镐头之类的东西兜头朝老头砸去。未等二人失声叫出:只见老头的身子如抹了油一般,左右腾挪,这会两人都已看清,那黑影正是大傻!紧接着院门追出一人,刘春生小声道“这就是那李道奇”那李道奇大声喝止,动作却显的犹豫不决。说时迟那时快,老头从那密不透风的乱棍之中脱出身来,一个跃纵,跳上院墙。只见他目光虚书符字于左右手心,两掌相合,摩令极热,存金光一团在手心。
    那大傻已经发了疯,上不去墙,便挥镐狠命的刨起那墙来。再看李道奇似乎身子一震,口中高呼:“不要!道一你住手!”与此同时将手指探入口中狠命一咬,左手袖中闪出一张符纸,点点画画瞬间完成,口中念念抬手朝老头身形一甩,那符咒如离弦之箭射了过去,也就是迟一步早一步的关系,老头手心中汇聚的那道金光已经先那符咒一步击中了狠命刨墙的大傻,大傻被击中后呆了瞬间,然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形态在——“变瘦”,更确切的是那大傻庞大的身躯在消融,浑身的脂肪和肌肉在一块块的从身上剥落下来——“啊~”与此同时李道奇那道符咒也正中老头,月光下老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大叫一声翻身落到院内!这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李昆和刘春生完全傻在那里不知身在何处。同时这一系列的动静已经让村里不少院子亮起了灯,开始有狗吠之声此起彼伏——再看那大傻已经剥落成了一具人形骷髅!
    犹自以站立的姿势伫立在坍塌的院墙边上——远处已经有村人拿着手电带着狗汇聚而来,李昆刘春生这时才恍然醒来,大叫着:“来人啊!救命啊!”刘春生更是目标明确的喊着:“李道奇杀人啦!”那李道奇面对着大傻的骸骨默然而立,听到叫声才恍然醒来,倏地一转身,目露凶光!左手一伸,一张黄纸已经悄然出现在掌心,二人一看,大事不好!转身撒丫子就朝邻人汇集之处跑去,边跑口中边失声大叫:“救命啊!”当村支书看见面无人色的刘春生时,身后李道奇的那道符咒已经闪着幽光逼近刘春生,也许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被惊得张口无言之时,突然刘春生被脚下石块一绊,扑倒在地。而那符咒紧挨着刘春生的头皮划过,射中村支书右手边的一只护院狗,那狗连哼都没哼一下便当场毙命!
    “李道奇!你!”以支书为首的一众农人一样的看着月光下坡地之上的李道奇,“放狗!刘贵去邻村挂电话给公安局!快!”此刻的农人们撒开自家的狗,捡拾地上的砖头瓦块雨点般的扔向李道奇。未等嘶叫的狗到达坡地,那李道奇居然身形飘忽的跳进自家院墙。大家一看,都不敢继续进攻,于是连带着李昆和刘春生将那两座小院儿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天虽未明,但村院内已经有零星的鸡叫。村中越来越多的人汇聚于此。支书已经领李昆和刘春生来到包围圈外,详细的问起事情的原委。刘春生便把当日回村处理老姑后事以及昨日厂内所闻所见据实以告。支书及一众老者无不瞠目咤舌,一些年轻后生们也围在大傻站立的骸骨处指指点点。一个胆大者跃上被刨塌的院墙打算换个角度欣赏那具骸骨,刚站上去还未开腔,突然惊叫一声扑倒在地。众人皆被吓了一大跳。缓过神来听到那人呻吟连连,才又围过来救助。一扯他身子才发现,这后生的脚腕子被一只从院墙废墟中伸出的手牢牢攥住。
    大家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叫支书去看,李昆这才一拍脑袋,刚才自己身陷险境都忘了老头的存在。大叫:“快救人!那人是我们请来捉妖的师傅!”众人七手八脚不多时便从废墟中刨出一个土人儿,脸上裂开条口子,呸呸的吐着吐沫,刘春生忙要来水,给老头灌了几口。老头缓过劲儿来气哼哼的盯着二人“我大老远的陪你们捉妖除害,你们竟然将山人弃之不顾!哼!”两人理短在先,不住的低声赔不是。更是述说了刚才的险境。老头方才缓和了些,看看四周环绕的几十号人。摇摇头道:“不用围了,他早就走了!”接着长叹一声,大有悲凉之意——支书在旁忙命人将老头抬到自己家,刘李二人也跟随前往。
    刘春生突然想起刚才一个细节:这老头进去许久出来之时,与那李道奇谈话的架势似乎早已相识,当老头要降服大傻之时,李道奇口中更是明明白白的喊出老头的名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拉过李昆两人低语一阵,返回偏房,那老头已经洗漱干净躺卧在炕上,小口的喝着支书媳妇給熬的小米粥,仿佛小媳妇坐月子一般,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他曾把一家饭馆吃的盆干碗净呢——两人一副无奈的表情坐到老头身边。老头当没看到一般自顾将粥喝的山响。李昆挠了挠头干脆将刚才二人的疑问和盘托出,只见老头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把碗往炕头一敦,脸上的表情突然严肃的让那二人有些心慌:“早知你们会问,只是我也没有想好该如何对你们说——”
    随之陷入沉思,这时支书缓缓走过来朝老头手里递上一只旱烟,拉张凳子也坐在一旁,“先生,说说吧。不然这一村子人都没法消停了~”老头深吸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一团烟雾,微眯着眼睛陷入一个老人的回忆之中,一张口反问了支书一句:“这里离翠峰山多远?”支书一愣如实答道:“不到七十里地吧”“知不知道山南曾有座道观?”“听说过,没去过,文革时候被烧掉了,好像叫——”“清虚观”“对对对,我小的时候据大人们说那里住着个老神仙哩~帮人消灾去难可灵咧~”
    老头微一闭目缓道:“那正是在下的恩师,长清道长!我是战乱之时与家人走散,差点饿死在道旁,是道长将我救回道观,用自己省下的粮食分给我吃——给我取名道一,仍用我的俗家姓氏”再睁开眼帘,老头浑浊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过了几年,师父一次会友返回路又救回一个小叫花子,没错,估计你们也猜到了,那个孩子就是李道奇”老头磕了磕烟袋目光平和“人之初,性皆善。我们在先师的庇佑下,不仅长了个头也经师父指点精习法术心诀,我比李道奇大10岁,学道时间也更长,三人既是师徒也如父子,本以为此生就会一直那样下去——”老头停顿了一下,喉头滑动,取过炕沿已经凉了的小米粥灌了两口。“后来文革开始了,所有的寺庙都属于四旧,要打倒和破除。冲击寺院、古迹,捣毁神佛塑像,我和道奇没经过这阵式惶惶不可终日,家师依然平静如初,只是将心法秘籍的绢本分成两部分缝制在我和道奇的内衣里衬,叮嘱我们日夜不可离身。将观中一些布坛法器和器皿藏至山上密林之中。反复告诫我们,道家法术只可救人不可害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许用法术伤害贫民百姓。”“我想家师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已到,那日他分别让我和道奇到山下采买粮食和药材。我返回道观的路上便看到道观所在之处浓烟四起,大惊之下拔腿狂奔,我赶到后,从火场救出遍体鳞伤的师父和满脸是血的道奇,师父用尽最后一口气嘱咐我,照顾好道奇不要去寻仇,之后便一命呜呼了。”老头说到这里满脸的凄楚之色让在坐的三位无不随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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