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国际机场。
    在协警的沟通下,徐露露被机场安保人员以携带危险物品为由,带到了安检室内。
    她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吴错赶到时,她正局促地搓着手,不断向门口张望。
    看到吴错,她先是一愣,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概有两三秒时间,她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
    完蛋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下一个念头也闪现在脑海。
    逃!
    她几乎是从地上弹跳起来,飞也似的朝着门口窜去。
    她从没跑得这么快过,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到风在自己的耳边呼啸。
    然有个身影比她还快,那个可恶的身影!从第一次见到,就让她惴惴不安。
    “嘿!”
    吴错闷喝一声,一个扫堂腿,紧接着擒拿,瞬间将徐露露按住。
    “不许动!”
    吴错大声喝道。
    “组长!”
    明辉和小白也刚到,飞奔着赶来。
    明辉上手去帮忙擒住徐露露时,她感到对方终于放弃了抵抗。
    吴错回到市厅时,闫儒玉正在翻看成堆的报案记录。
    “干嘛呢?”吴错问道。
    “找证据,”闫儒玉头也没抬,“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一起审?”
    “不了,你去吧,或许等会儿……我给你场外援助。”
    “那倒好,”吴错苦着脸道,“没证据,这女人不好审,你可别虚晃一枪忽悠我。”
    “放心放心。”闫儒玉不耐烦地摆手。
    吴错只好耸耸肩,向审讯室走去。
    这间审讯室刚刚才关过李奕,凳子可能还是热的。
    对李奕来说,这次审讯更像是一场解脱。
    若非如此,恐怕他一辈子都要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如今他唯一担心的问题只有:如何向家人交代这一切。
    对徐露露则是截然不同,这个女人有太多秘密。任凭哪一个被揭穿,恐怕都不好受。
    她坐在带有手铐的椅子上,浑身瑟瑟发抖,看起来楚楚可怜。
    显然,之前她对自己很有自信,觉得就凭这一帮傻帽儿警察的智商,没人查的出她的罪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警察想抓贼,就得比贼聪明十倍。
    这里的“贼”,也可以替换成任何技术犯罪,包括诈骗、杀人等等。
    徐露露向来自视甚高,没想到,今天真的栽警察手里了。
    “又见面了。”
    平淡的开场白,气势却已完全不同。
    徐露露深吸了几口气,借着处处可怜的样子,顺势弱弱地对吴错道:“警官,你们可真吓着我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了?”
    吴错盯着她的眼睛,她控制着不让自己避开他的目光。
    只有这样,才显得不心虚。
    “我记得上次你来的时候,是以被害者的身份提供案件信息。”
    “是啊,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
    吴错突然打断她道:“你怀过李奕的孩子,还做了亲自鉴定。”
    徐露露嘴唇抖了一下,随即,她立即咬住了发抖的嘴唇,没有接话。
    “如果我们肯查,就能查到你们当时的亲子鉴定记录,以及——现在看来孩子肯定是没了——以及流产记录。”
    “是,我是跟李奕有过一段,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顶多说明你跟本案的关系,不像你一开始所说的那么单纯。”吴错趁热打铁道:“你是怎么认识李奕的?”
    “李奕是怎么说的?”徐露露反问道。
    “他说的多着呢,你想知道哪一句?是关于你收了120万卖狗钱?还是你跟周春雷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是……周春雷真正的死因?”
    没有证据,吴错只能迂回试探。
    大概是感觉到了吴错模棱两可的态度,徐露露反倒强硬起来。
    “你们这是非法拘谨!我做为一个受害者!你们不去抓犯人,却来抓我?!荒唐!简直太荒唐了!”
    “你看看这个,荒不荒唐。”闫儒玉突然进屋,手中拿着一张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丹凤眼,瓜子脸,气质冰冷,黑长直的披肩发,跟徐露露像极了。
    “这是……”吴错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报案记录里找到的。”闫儒玉道,“翻了上百起嫌犯外貌描述与徐露露相似的案件,总算找到一个有画像的。”
    闫儒玉转而对徐露露道:“你自己也评价一下吧,觉得像吗?”
    徐露露冷哼一声,“少故弄玄虚吓唬人!就凭一张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画像?你们……简直就是两个大写的笑话!”
    “哦?”闫儒玉勾起嘴角,脸上也露出了冷笑,“真是不巧,有人报案时是带着嫌疑人指纹去的,要我念一念当时的报案描述吗?
    骗子前一天晚上在受害人家中,与受害人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一早受害人去银行取款,并将钱交给骗子,用以投资,之后骗子便杳无音讯。
    发现自己被骗以后,受害人先是回家细心检查了骗子早上所用过的牙刷及杯具,用透明胶粘取了三枚完整的指纹,并前来报案……”
    闫儒玉走近徐露露,抓起她的手,“你究竟是干什么的,验个指纹就知道了。”
    徐露露又露出了被逼上绝境时的尴尬表情。
    “不……不不不,你们听我说……我不是……”她努力向后缩着手,无奈,被手铐束缚着,她能使上劲儿的空间十分有限。
    闫儒玉干脆撒手,“谎言太多,一旦被揭穿,只会剩下一片废墟。”
    徐露露整个人已瘫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短短几个小时,她的世界已尽数崩塌。
    趁着徐露露不注意,吴错向闫儒玉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你丫这次不会也搞了假证据吧?”
    直接收获闫儒玉一个白眼。
    妈蛋,哥会干出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儿吗?
    吴错会意,微微一笑。没胡来就好,有些浑水,一旦蹚进去,想再上来晾干鞋袜可就难了,在市厅这些年,在细节上翻车的人他见过太多。
    闫儒玉不再理他,而是对徐露露道:“哦,对了,那台吹风机我也找到了。的感谢不易降解的塑料外科,虽然在地下埋了一年多,但那东西内部基本没什么损害。
    同样的指纹,我们在吹风机外壳内壁上也找打了两枚,有人事先对吹风机做了手脚,所以……指纹,其实我们已经从你随身携带的行李箱上提取了指纹。
    你准备好供述罪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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