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新军乃是严格按照戚继光的《纪效新书》训练出来的强军,武器齐备,后勤充足,无论是大型军阵,还是小型鸳鸯阵,都具有杀人机器一般的威慑力,对付由兵油子组成的关宁军,总能从局部形成以多打少的优势局面。
    双方交战了大半个时辰,关宁军主帅被当场格杀,几十个有名有姓的将军被斩杀,九千多人战死了两三千人,其余人便争先恐后的四处溃散,被天津新军衔尾追杀了十几里,扑倒在地的关宁军战死者、战马不计其数,兵器和抢来的物质撒的到处都是。
    “启禀都督,关宁军被杀四千人,俘虏三千,其余溃逃,我军伤亡人数不过百,我天津新军第一战,大获全胜!”
    沈炼兴奋地禀报道。
    裴纶、卢剑星、靳一川,以及天津新军的诸位领兵将军,包括李自成、张献忠在内,都是意气风发!
    关宁军置大明京城的安危于不顾,不敢与建奴交战,反而在极有可能与他们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在主帅袁崇焕被抓后,他们不想着洗刷自己的耻辱,反而不战而逃,置皇帝、百官和京城百姓安危于何地?
    朝廷每年拨出无数银两和粮食,就是希望他们杀敌报国,保卫边疆,谁知道他们居然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白眼狼一般的事情来!
    说他们一句“汉奸”,都是对他们最轻的责罚。
    唯有将他们彻底的消灭,剥夺他们的所有获得,并将他们彻底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才是对大明一个交代。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所以消灭这群匪类军阀之后,大明锦衣卫天津新军的上上下下,无人不感到振奋。
    “这关宁军真是不经打,难怪他们这么多年被建奴吊着打。”
    “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我看就是他们这帮杂碎编出来的!”
    “说的没错,这帮兵油子不敢打建奴,还指望着建奴的存在发财致富呢。”
    “没了关宁军拖后腿,我们就一鼓作气把建奴给打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关宁军这么没种,所以才让建奴这么猖狂,如今勤王大军前来,大家一鼓作气将建奴灭掉!”
    上到将军,下到士卒,无不兴奋地交谈着。
    而叶楚却很是慎重,只是沉吟片刻便下令道:“按照预定计划,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大家伙明日去打建奴!”
    “谨遵都督之令!”
    将军们齐声回复。
    ……
    “祖大寿!关宁军!这还是大明的军队吗?这还是朕的将军吗?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跑什么?”
    金銮殿内,皇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几年来,无论国库如何紧张,朕都没有短了辽东战场的饷银和粮食,结果换来了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哗变叛逃!往日的忠君爱国,全都喂了狗吗?”
    大明天子龙颜大怒,在场的太监和内阁全都吓得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把脑袋深深地埋下去,大气不敢出。
    当然,其中也有不怕的。
    内阁首辅孙承宗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皇上,此时此刻,不是追究关宁军的时候,老臣愿意劝说袁崇焕,让他与老臣各写一封信,送给祖大寿,让他看在陛下和百姓的份上,忍辱负重,与建奴交战为先。”
    天启咬着牙,扫了一眼在座的内阁和太监们,见他们依旧默然不语,不由得恨恨地咬了咬牙,几乎要将后槽跟磨碎。
    “孙师傅年纪大了,先起来吧。”
    天启毕竟还是很尊重自己的座师的,先是让孙承宗站起来,随即叹道:“现在是危机时刻,朕当然知道得先安抚关宁军,也罢,你和袁崇焕去写信吧。”
    他语气虽然平静,可是那股绝望、丧气、失望,以及内心深处的无力感,在座的哪一个没有感受出来?
    内阁们默然无语,司礼监的太监们心里则极不好受。
    尤其是魏忠贤,客氏被叶楚杀死,此时的他内有张皇后,外有孙承宗,两个天启皇帝的亲人对他钳制,使得他很难像以往对天启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是天启皇帝最为信重的人,依旧是大明朝廷最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皇上,刘策、尤世威、马世龙等都被袁崇焕调开,宣大军被建奴击溃,满桂受了伤,已经无力再战,老奴想起来,这殷澄率领的天津新军明日就能赶到京畿了,想来建奴应该有所收敛。”
    “忠贤,满桂骁勇善战,都不是建奴的对手,最能打的关宁军直接不战而逃,这天津新军能有多大战力?更何况他们不过区区五千人,又是孤军而来,只怕给建奴塞牙缝都不够!那殷澄杀一个两个人,全无敌手,但建奴号称十万,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天启皇帝狠狠地说道。
    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显然在皇帝的满盘思维当中,压根就没有天津新军的事情。
    孙承宗默默地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黄立极压根就没有反应。
    被临时拉来的张鹤鸣,这位在平定西南奢安之乱立下汗马功劳的东林党大佬,早就变成了聋子、瞎子。
    看来内阁当中,也都没有把天津新军当回事啊!
    ……
    此时,城外建奴大营当中,一片欢腾。
    各种放肆的大笑,女子的惨叫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混合声。
    这个混合声传到中军大帐当中,则形成一种蛮横的快乐。
    大帐之内,自黄台吉以下,建奴王公大臣全都汇聚在内,他们吃着抢来的美食,喝着抢来的美酒,又让掳掠来的女孩给他们跳舞助兴,一个个兴高采烈,狂欢大笑。
    不时有人抓住一个汉家女孩,拽入怀中大肆羞辱,周围的建奴都哈哈大笑。
    而那些女孩却是强颜欢笑,没有一个敢有反抗的动作。
    因为那些敢于反抗的,早就被建奴们一道砍死,扔出野外,任野地的狼狗啃食。
    “天聪汗实在是英明无比,我们喀喇沁愿意永远追随大汗!大汗的手指向哪里,我们喀喇沁的战马就杀到哪里!”
    一个喀喇沁的台吉口中大叫道。
    这一趟破关入侵,短短十几日,喀喇沁夺得的粮食、布匹、女人,以及金银财宝,比部落当中几十年来商贸所得都要多,难怪他这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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