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神色都有着一丝恍惚,回忆起两个人在画中世界门扉内外初次见面的情景。两个人变得默然,半响,殷娆轻声道:
    “你那最后一枪……叫什么?”
    “悲伤成河!”
    项鼎心情又平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这次经历有惊无险,而且自己还领悟了一种意境。
    “能告诉我,佛山之战还在持续?还是已经结束了?”殷娆抬手挽了一下发丝,游目四顾道。
    项鼎眼中就现出了惊色:“你……你参加过佛山之战?”
    “是?怎么了?”殷娆的眼中也现出了一丝惊色:“难道佛山之战已经结束……很久了?”
    “很久了!”项鼎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心中一跳:“你是人,是妖?”
    “妖!”
    项鼎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不管是人,是妖,他心中也都能接受。因为他也知道,人也不一定都是好的,是善良的,是正直的,而且对面这个女子还曾经差点儿杀了他,就算是人,又如何?
    见到殷娆还盯着他,便开口道:“佛山之战早就结束了,具体结束的多久,我不知道,但是很久很久,最少有数千年了。”
    “这么久了吗?”
    殷娆有些失神,项鼎也不言语。别看他表面平静,但是内心却是波澜。因为他现在已经确定,自己打不过对方。
    自己领悟了悲伤成河之后,虽然修为还是那个修为,但是战力绝对翻了几倍,却还是被对方一袖子给抽飞了。
    好在现在对方愿意谈,不是最坏的结果。
    只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愿意和自己谈?
    对方是妖族,而自己是人族,两者天然对立。而且对方在画中世界就要杀自己,所以谈归谈,结果未必好,也许对方依旧会杀自己。他利用这段谈的时间,默默地疗伤调息,希望在接下来的厮杀中,自己有逃走的可能。
    失神了半响,殷娆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带着萧索,也有悲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
    “当初人族和妖族开启了大战,佛山只是一个战场。我那时还年轻……”
    项鼎的嘴角便抽搐了一下,殷娆都是没有恼怒,反而解释道:“你不能拿你们人族的年龄来衡量我们妖族的年龄。
    你们人族原本寿元也就百岁左右,是通过修炼来增加寿元。但是百年对于妖族来说,是很短的时光,特别是对于某些寿元悠久的妖族来说,百年还是稚龄。
    就比方我来说吧,我是桃树妖,属木妖一类。像我们这类妖族寿元极其悠久,就算普通的树,即便是没有成妖,其寿元达到千年的就不少,甚至有活过万年的树木。你说百年对于我们妖族来说,是不是太短了?”
    项鼎想了想,还真是不得不认同。
    “而且,我们树木在没有成妖之前,都不能算年龄的,这就好比胎儿一般。而成妖之后,寿元又会得到极大的增幅,不是你们人族修炼增幅能够相比的。所以,我说我那个时候还年轻,是真的年轻……
    不对!
    那个时候的我,应该是年幼。应该相当于你们人类十岁出头的模样。
    但是那场战役打得太久,波及得也太广。无数的妖族前赴后继……”
    “我能问一下吗?”这个时候,项鼎也来了兴趣:“当初两族大战的起因是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会开启了族战?”
    殷娆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我年龄太小,而且修为也很低。很多事情不知道,只是被妖族征调来了佛山。”
    项鼎微微摇了摇头,这就是底层的命运,便也不再言语,继续聆听。殷娆看到项鼎摇头,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瞪眼道:
    “如果现在爆发两族大战,你也会什么都不知道。
    不对!
    你的修为还不如我,知道的还没有我多。”
    项鼎默然,这是无法反驳的事实。无奈地摊了摊手。殷娆又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
    “佛山之战的激烈我就不说了,就说关于我的最后一战,我遇到了一个人族大修士,他说他叫画中人,你们人族还有姓画的吗?”
    项鼎摇头道:“我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也许是绰号吧!”
    殷娆想了一下,随后便不再理会。继续说道:“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也杀不了我,嘻嘻……”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笑道:“因为来到佛山的我,只是我的分身,而不是我的本体,我的本体依旧在桃源。”
    项鼎神色猛然一楞,随后反应了过来。
    对方是桃树妖啊!
    那么大棵的桃树,怎么可能跑来佛山?
    而且……
    按照殷娆所言,那个时候的她应该还不够强,根本就做不到整棵大树化为人身,或者是整棵大树远距离移动吧?
    所以,她只是来了一个分身,或者只是一根桃树枝。
    “画中人是把我杀了!”殷娆得意道:“但是,只要我的本体在,本体不毁,我就不会真正的死亡。他杀我一次,我就再复生一次。后来他也发现了我这个秘密,便祭出了一幅画,将我收在画内,以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项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正式介绍一下,我,项鼎,大华镇妖将军。你可以说我修为低,但是能够坐在将军这个位子上,我接触的层面就不会那么窄。
    分身是可以杀死的。”
    殷娆诧异地看了一眼项鼎:“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位将军!”
    项鼎此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认真地望着殷娆道:“殷娆,我打不过你,但是你却要和我谈谈,就说明你对我有所求,我希望彼此还是真诚一些。”
    “好吧!”殷娆思索了一下道:“实际上我现在的状态不算是分身,而是我的灵魂。因为我的修为不够,我的本体不可能远距离行走。所以现在的我只是我的魂魄汇聚了草木之气所形成。既然你身为人族将军,也就应该了解我们树木之妖。
    只要找不到我们树木之妖的本体,只要没有毁灭我们树木之妖的本体,便是你们将我们的魂魄打散,我们的魂魄也会跨越空间,慢慢地回到本体之中,最多不过是陷入沉睡,在本体中沉睡,最终还是会苏醒过来。”
    *
    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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