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阁下会水遁之术,一日之内,水遁千万里?
    听说,青田先生的卜卦之术也是跟着您学会的?青田先生只学了个皮毛,就辅佐陛下一统江山?”
    看着眼前的张中,陈松开口询问。
    张中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看不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之术,如何能和阁下的纬天之才相提并论呢?”张中轻飘飘的说道。
    这话说的毫不在意,就好像陈松说的那些功劳,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洪武十二年时,我居于华山。
    一日夜晚,启明星大亮,旋即有流星自东方而来,坠于西安府以北。
    本想前去查看,奈何被俗事牵扯,一直搁置!”
    大帐中的火堆静静的燃烧着,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霹雳声。
    张中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着,听起来,就像是在听什么神话小说一样。
    “阁下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是天上的星辰坠落?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陈松皱起眉头。
    眼前的这个人,是历史上明确记载的一个奇人,历史上能被朱元璋看重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可能没有历史上说的那么神乎其神,但是也有几把刷子。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不过,阁下心里清楚就行了。”张中还是那副样子,面带笑容,看着陈松。
    “在大明立国之初,我曾算过大明的国运,那个时候,大明的国运我虽然不敢说能算的一清二楚,但也有几分把握。
    可是,自从洪武十二年之后,我发现,大明的国运越来越模糊。
    近几年,我直接算不到了前途。
    算来算去,我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汇集到了你的身上。”
    说到这里,张中直视陈松,盯着陈松的眼睛看。
    脸上有一种特别的表情,好像是兴奋,又好像是激动。
    “我曾经算过皇后、太孙,魏国公的命数。皆短命之像,尤以太孙为甚,不过七岁之命。
    可现在的这一切,都变了,全都变了!”
    张中的声音很舒缓,就好像是再说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事情要是别人听到,那就是在扯淡,可陈松熟知历史。
    按照历史的发展来看,徐达、马皇后和朱雄英,都活不到现在。
    应该在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因为陈松的存在,所以一直活到了现在。
    陈松皱起了眉头,忽然觉得这个张中确实有几把刷子。
    历史上的张中神不神?确实神,而且,现在不是后世,很多东西都还保留着传承。
    五千年的发展,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和我有关?”陈松不经意的问道。
    张中点点头:“不错,确实和阁下有关!”
    陈松沉默了,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张中。
    这个张中,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前来找陈松的目的是什么,光说一些玄之又玄的事情。
    要是在后世,陈松铁定会认为这个人就是一个神棍。
    见陈松不说话,张中忽然将手伸进袖子,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一个小葫芦。
    打开小葫芦,右手摊开,倒出来一丸药。
    这药陈松非常熟悉,乃是陈松药铺中,用来治疗头痛脑热的布洛芬胶囊。
    这药现在在京城中也比较常见,虽然样子古怪,可是效果好,价格也算不上太贵,城中百姓也没有过多的疑虑。
    张中将这枚拿起,说道:“我也算精通医术,不敢说见过全天下的药材,但也见过不少。
    可这样的药丸,从来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听过。我在来之前,去了一趟金陵,去了一趟你的药铺。”
    说着,他将手中的药丸掰开,里面的药粉在陈松的目光之下,纷纷扬扬的落下。
    “这药丸外面的壳体,是用来包裹里面药粉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药粉包裹,但是这壳体,我却看不出是什么材料。
    还有里面的药粉,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细的药粉。
    而且,纵观历史,还从来没有这种精细的药丸,能将药粉如此完美的装在壳体中,紧密贴合,非人力可为之!”张中捻着手中的胶囊外皮,脸上满是惊叹。
    “那你觉得,这是什么药?”陈松没有解释,反问道。
    张中笑了笑,道:“恐怕,这是仙家手段!”
    “仙家手段?”
    陈松闻言,为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张中张仙人张祖师,难道您真的相信,这天下有神仙吗?”
    张中面带微笑,道:“相信!”
    也是,张中再怎么厉害,又怎么能算到陈松是穿越者呢?
    在明朝,从来没有这样的概念。
    发生在陈松身上的那些事情,张中无法解释清楚,所以就只能用神仙来解释。
    张中再怎么牛,也只是奇人,不是神仙。
    陈松收起了笑容,直视张中,“你的意思是,我是神仙吧?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神仙?”
    张中再次从袖子中取出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土豆和一个红薯。
    张中将红薯和土豆捧在手中,就像是看黄金一样,“此物亩产数千斤,史上从未出现。
    听说,这是阁下于老家一山谷中发现,可是,我便观整个陕西,不曾见过此物,就好像是从天上而来,样子古怪,和麦稻迥然,非常难以理解!
    此物的出现,紧随阁下,实在突兀,产量又大,耕种方式,难以理解,实非凡物。”
    “我现在是听明白了,你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是,我是天上的神仙,我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全都是天上的神物?都是仙家宝贝?!”陈松指着张中手中的红薯和土豆,说道。
    “亩产数千斤的粮食,就算大明以后的人口膨胀数倍,也不用害怕百姓吃不饱肚子。此物可救万千生民,除过仙家之物之外,我实在想不明白,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神物!”张中将手中的土豆和红薯再次收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陈松。
    “天下大治,则圣人出。以前,我还以为,这圣人是圣君,今日才明白,这圣人另有他指。”
    看着如此模样的张中,陈松彻底的明白了。
    此人,是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也确实,有些东西,压根就不是这个世界能够拥有的。
    ......
    夜已经很深了,后半夜的时候,张中走出大帐。
    第二天天刚刚亮,张中在朱元璋派出来的人拱卫下,朝着朱元璋而去。
    回到朱元璋那里之后,张中和朱元璋两个人在大帐中密谈好几个时辰。
    至于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外人无从得知。
    只知道,朱元璋的大帐中,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天色大亮,陈松和朱棣带着兵马在大地上狂奔。
    此去一万八千丈,陈松从来没有去过金山,在也速迭儿的带领下,陈松和朱棣带着兵马,往金山那边而去。
    脱古思帖木儿的速度肯定不会太快,又不是陈松那种轻兵简行,要带的东西很多。
    除过大帐之外,还有牛羊等物。
    这些东西可都是粮食,要是不带着,路上还没走到,恐怕就要饿死。
    和脱古思帖木儿一起去的,还有脱古思帖木儿的嫡系部落。
    至于那些非嫡系的,脱古思帖木儿只能表示,大难临头各自飞了,我也无能为力。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速度就慢了很多。
    可脱古思帖木儿毕竟熟悉道路,再加上汗帐先行,部落殿后,速度也不是太慢。
    也速迭儿原本还是能称得上是硬骨头,可在陈松那次的折磨之后,什么都说了。
    带着陈松和朱棣,都不敢在草原上绕路,按照自己知道的道路,往金山方向进发。
    也速迭儿肯定没有脱古思帖木儿那样熟知道路,可能会绕道,但陈松和朱棣轻装简行,速度肯定要比脱古思帖木儿快。
    朱元璋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物,自从陈松和朱棣的消息送回来之后,就率领着麾下兵马,朝着金山而去。
    只是,从这里到金山,路途遥远,如果就这么一头扎进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路途过远,粮草运输也成了艰难的事,粮道太长,要是被人切断,大军就危险了。
    为了防止这个现象,朱元璋传令,让冯胜统领陕西、山西以及宁夏卫兵马,共计两万人,分三路出击,直接向北,直击金山。
    同时,朱元璋任命北平府留守傅友德,征集民夫,抽调山海关驻防兵马,率领北平府留守兵马,押送粮草北上西去,防止大军粮道被切断,防止大军粮食不够。
    除此之外,朱元璋还任命荥阳侯郑遇春,调集山东备倭兵北上,驻防山海关等地,防止纳哈出趁机出兵。
    命朱标,征发金陵民夫,广开户部国库,运输粮草北上,囤积于北平府。
    种种命令被朱元璋下达,这个出身低微的皇帝,要狮子搏兔,给大元余孽惨痛一击,准备将前元汗庭彻底的从草原上抹除。
    这次,朱元璋几乎能将调动的兵力都调动了,这次,他要犁庭扫穴,要彻底的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
    “驾!”
    陈松挥舞着手中的马鞭,身子伏在马背上。
    在前方,一支十几人的鞑子探马亡命而逃。
    距离金山越近,鞑子的探马数量也就越多。
    最近的这几天,陈松已经和鞑子的探马交手多次。
    这些鞑子探马亡命而逃,不过,在陈松的追击之下,他们如何能逃走?
    很快,这些鞑子探马被陈松追上,包围。
    这些鞑子探马还想拼命,可当一轮火铳过后,活下来的,纷纷投降。
    刚刚将这些鞑子探马俘虏上,朱棣姗姗来迟,看着已经被俘虏的鞑子探马,有些不满意的道:“常青啊,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快?俺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就冲过去了,你这让俺很为难啊!”
    朱棣实在是抢不过陈松,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陈松就带着兵马冲过去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松就已经带着兵马,将这些鞑子俘虏了。
    已经好几次了,朱棣连汤都喝不了。
    将这些探马俘虏带回去严加审讯之后,陈松也知道了如今脱古思帖木儿大概位置在哪里。
    陈松所处的位置位于金山西部,距离金山没有多远了,要是全力奔驰的话,也就是几天的时间。
    现在在这里遇到脱古思帖木儿的探马,那就说明,现在的脱古思帖木儿距离金山已经不远了。
    而且,根据陈松和朱棣派出去的探马回报来看,越往西边,鞑子探马的数量就越多。
    这表明,驻扎在金山的阔阔帖木儿已经知道了脱古思帖木儿要来的消息,所以,已经开始准备迎接了。
    与此同时,在陈松东北方的一处河流旁,脱古思帖木儿坐在大帐中,愁容满面。
    大帐中的众人也都是愁容满面,他们从捕鱼尔海一路西逃到这里,一路上艰难无比,遇到了不少的困难。
    现在眼看着就要逃到金山了,可一支明军突然出现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这几天探马回报,这支明军数量不少,个个都是披甲的骑兵。
    这要是冲过来,恐怕自己的汗帐,根本无法抵抗。
    脱古思帖木儿在知道大军溃败之后,惊慌失措之下,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带了一些自己嫡系的部落,便一路往西奔逃。
    目的就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到金山。
    金山那里驻扎着脱古思帖木儿的左膀右臂阔阔帖木儿。
    脱古思帖木儿觉得,只要自己能够逃到金山,不敢说万事大吉,也要比现在好上很多。
    可是,现在的形势让他们有些怕了,一支明军横在这里,实在是让人难受,让人担忧前途。
    陈松也探知到了脱古思帖木儿的大概位置,在第一瞬间禀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给陈松的回信是:后撤百里,放脱古思帖木儿过去,紧随其后,探明阔阔帖木儿的准确位置。
    在拿到朱元璋的回信之后,陈松便明白,朱元璋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陈松开始收缩麾下,开始往南,往东而去,故意留出来了一条道路,让脱古思帖木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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