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着什么急啊,若让你那桑大美人见了,还不生吞活剥了我呀。”
    美貌道姑娇嗔道。
    邓神秀不认识此人,若是她母亲,当了一眼认出这美貌道姑,正是贤福观德高望重的雅娴师太。
    “这个时候提她干什么,没的扫兴。”
    “怎么?不得劲儿了?早干嘛去了,作甚来撩拨我。”
    “雅娴,你这说的哪里话……”
    “哪里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妖精修的是纯阴无极功,你只怕连手指头都没碰他一下。”
    “既然知道,非要说出来?”
    “我只是见不得你这鬼样子,她千好万好,也注定不是你的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公子看上她了,已经点了名了,怎么,你还要和小公子争么?”
    “什么!”
    李道缘棱起眼睛。
    雅娴师太越发不喜,起身要走,却被李道缘一把拉回怀里。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公子怎么知道她的?”
    “如此娇艳欲滴的大美人,谁不眼馋,消息自然藏不住。小公子也知道人是你带过来的,说了,只要你把那妖精送过去,北海那边就交给你主持了。”
    李道缘默然不语。
    “到底是舍不得了,那我替你回绝了小公子吧。”
    雅娴师太一脸冰冷。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个贱人而已,小公子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李道缘握紧了拳头。
    雅娴师太大笑,声音清冷,“想不到,风流李道缘,想不到还是个清种,却不知你对我用了几份情。。”
    “明月当空,我心可鉴,雅娴,为待你与旁人都不同。”
    李道缘满面深情。
    邓神秀趁着那边你侬我侬,提了桑雨绮蹑手蹑脚地离开。
    再不走不行了,桑雨绮明显是受了强烈刺激,气血喷张,又被岩心针锁死要穴,眼睛,鼻子已经有血线冒出。
    提着桑雨绮转到一处偏殿角落,邓神秀取下了扎在她云门穴上的岩心针。
    桑雨绮的眼睛和鼻子终于不再冒血。
    她倒不是多痛彻心扉,只是觉得恶心。
    李道缘一直在她面前演深情款款,她也只觉得这人不让自己讨厌,算是一个对自己极好的兄长和修行上的引路人。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姓李的私下里和雅娴搞得这么脏也就罢了,还想将她送给小公子作进身之阶。
    简直无耻之尤?
    “那间房就是李道缘住的吧,虽然你引我过去是为了害我,但我这人不记仇……”
    邓神秀冷声道,桑雨绮的胳膊艰难地动了动。
    她虽被取掉了云门穴上的岩心针,还是不能说话,只能艰难挪动四肢。
    邓神秀收紧她脖子上的千韧丝,取下关元穴处的岩心针,放她说话。
    只要她敢稍有意动,邓神秀会毫不犹豫用千韧丝切断她的脖子。
    “我放你母亲出去,只有一个条件,明天一早,你必须宣布你不参加祈福会。”
    桑雨绮声如寒冰。
    邓神秀暗暗吃惊,桑雨绮分明是受了李道缘和那道姑的刺激,准备要搞事情报复渣男渣女。
    这种剧情,他并不喜闻乐见。
    但如果能顺利将母亲带出,他举双手赞成。
    “你吩咐,我照办,我生平也最恨这些乱搞男女关系的家伙。这口气我一定帮你出了。”
    邓神秀连忙表态,深恐桑雨绮反悔。
    他口号喊得山响,但放在桑雨绮脖颈处的千韧丝,始终不肯松懈。
    这回,桑雨绮没有再折腾幺蛾子,引着他悄然进了刘氏的房间。
    见得桑雨绮和邓神秀,刘氏和翠荷都惊呆了。
    邓神秀解释说,有外敌将要入侵淮东,贤福观的人要悄悄分批转移。
    有桑雨绮做背书,刘氏并不疑心,和翠荷赶忙收拾了两个简易包裹便走。
    “往偏殿走,那里有条密道,直通山下。”
    桑雨绮在前,邓神秀断后,四人有惊无险进了偏殿。
    一路上,邓神秀高度紧张,除了警惕用衍尘术设置的小小禁制区,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桑雨绮上。
    事实证明,被绿了的女人报复心超乎想象。
    桑雨绮眼里早就没了什么大局,只有满腔无法发泄的怒火。
    她开启了密道,头前引路,径直将邓神秀、刘氏一行引到了山下。
    邓神秀打个呼哨,枣红马嘚嘚而来,他扶了母亲和翠荷上马,也不和桑雨绮废话,急急引马前行。
    行出数里,一路上他不住抬头望天,始终不见秦清影子。
    “这是什么合作伙伴?”
    邓神秀无语,灵力催动,一枚瓷瓶上天炸响,化作一团焰火。
    十余息后,秦清终于跨乘天马赶到,没等邓神秀发飙,她先恼了,“你怎么回事,说也不说清楚,我满山绕了这许久。”
    见得秦清骑乘天马而来,刘氏和翠荷都看傻了,眼前的一切无疑在重塑她们的世界观。
    “这位是姐姐吧。”
    秦清冲刘氏福了一礼,“我叫秦清,神秀的师叔。”
    邓神秀双目无神望天,碎碎念叨,“这小娘皮是要板上钉钉啊。”
    刘氏被邓神秀扶下马来,惊讶地打量秦清,“您,您是神秀……”
    “姐姐叫我秦清就好了,我在……”
    “秦师叔是苏提学的师妹,苏提学是我的座师。”
    邓神秀生怕秦清提什么白云观。
    他着实无语,不管从白云观那儿绕,还是从苏青那儿论,秦小乙还真就是铁打的师叔。
    一听秦清是苏提学师妹,刘氏肃然起敬,便要拉着秦清的手,开始长篇大论,邓神秀赶忙叫停。
    秦清亦说此间不是说话地方,请了刘氏和翠荷上了天马,她也跨坐了上去。
    身长四米多的天马,坐上三个人,竟还显宽绰。
    秦清取出挡风斗篷,让刘氏和翠荷裹好,一拍马背,天马肋下伸出一双巨翅展动,腾空而上。
    即便坐着三人,天马的速度,丝毫不见降低,眨眼,消失不见。
    人比人得死,马比马得扔。
    看着被天马威严压得蜷在地上不肯起来的枣红马,邓神秀深以为人生如梦不可悲,人生如马才可怕。
    他轻轻抚摸枣红马,清灵气涌入枣红马体内,枣红马终于安静了,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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