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何其讽刺
    巅峰武神境。
    那可是武神境的最高境界。
    当年风光一时的方人王与袁天宝决斗的时候。
    也都只是武神境后期而已。
    而且,当时他们的岁数可都已经四十多了。
    方人王的天赋,再加上武盟的大力扶持,才有如此的成就。
    袁天宝就更不用说了,出生禁地,再加上如同外挂一样走捷径的功法。
    可这两人即使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各种因素。
    依旧在四十多岁的年龄,才踏入武神境后期。
    眼前的年轻人,从外貌判断,顶多二十五岁到头。
    即使有齐武夫这个师父,能在这个岁数踏入武神境的门槛,已经足够让人匪夷所思了。
    更别说是处于武神境的巅峰状态。
    说一句难听一点的话。
    当年号称武道巅峰对决,屠魔一战的两位当事人。
    方人王和袁天宝。
    跟他一比较起来,恐怕连个屁都不如吧。
    这尼玛是哪里来的怪物!
    袁安堂心乱如麻,他一边用神识探测到楚歌的神之领域已经覆盖方圆百里,一边又难以置信。
    二十五岁不到的巅峰武神境。
    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什么天之骄子。
    什么新军榜,新秀榜上的高手。
    到了这位面前,估计一只手就能把榜单给打穿了吧。
    楚歌似乎看出了袁安堂的疑惑,他平静问道:“不信?”
    袁安堂呆滞的看了看楚歌,满眼的血丝和惶恐。
    他先是点了点头,又木纳的摇了摇头。
    如今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甚至连与对方战斗的斗志都没有了。
    “不信,那就亲自试试看。”
    楚歌轻描淡写的伸出右手,拍在了袁安堂的肩膀之上。
    这看似想跟老友打招呼的动作,刹那间让袁安堂脸色骤变。
    轰!
    袁安堂很是突兀的整个人跪倒在楚歌的面前。
    庞大的气压盘旋在他的头顶之上,仿佛压有千斤坠。
    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于此同时,全身的骨头与经脉都在轰隆作响。
    在碎裂的边缘处,疯狂试探。
    楚歌居高临下,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你这样的境界,我一手能打一百个。”
    袁安堂感觉受到了严重的人格侮辱。
    想他袁安堂,乃是禁地外二层的天之骄子。
    年经轻轻就踏入武神境的境界。
    在年轻一辈中,只要不是遇上那些逆天的妖孽,应该是绝无敌手才对。
    尤其是在灵气浓郁度缺乏的龙夏。
    他应该更加横行无忌才对啊。
    怎么与一个小他几岁的人一碰面,就被打得跪地不起。
    不,不能说是打。
    他只是轻轻的碰了自己一下。
    自己就能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绝不可能!
    袁安堂瞪大眸子,浑身都在泛着凉气,来自头顶源源不断的压迫,让他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以免被对方折磨致死。
    “你杀得那些人,可都是我军中好儿郎啊。”
    楚歌唇齿蠕动,似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北境常年战乱,打仗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日常。
    寻常大家都会互相调侃,说要多看看今日的太阳,以免明日就看不到了。
    这句话何其洒脱,却又何其让人心酸。
    天下只知道如今太平盛世。
    却不知道,这太平盛世是无数铁骨铮铮的男儿。
    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骨肉,用他们的命,给维护出来的。
    边关儿郎多战死。
    他们有的才十七八岁,正值青春年华,还未领略这世间美好。
    却为了身后的黎民百姓,前赴后继的慷慨就义。
    楚歌不仅仅一次感受过。
    昨天还在一起大口吃肉喝酒,谈天说地的袍泽,转眼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这种感觉很难受。
    所以每次出征,他多希望战死的人,是他楚歌自己。
    可每次,都事宜愿为。
    奈何,他楚歌是将,纵然心如刀割,也必须指挥着旗下的北境军抵御外敌。
    圣马一战。
    五千战两万。
    以多胜少,赢得何其风光。
    可世人永远都只会记得。
    胜利之后,楚歌心狠手辣斩杀了一万俘虏。
    他们只会指着他的后背,骂他丧尽天良,全然没有一点人道主义。
    是凶残的魔鬼,是残忍的刽子手。
    但谁又记得。
    五千北境军,死了多少!
    谁又会记得。
    那些敌寇是如何残杀自己的袍泽与无辜的百姓!
    谁又会记得。
    他楚歌是带着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出征。
    扬言,要么一仗屠尽敌寇,要么背靠国门而死!
    太多太多的战场往事,都压在心底。
    黯然神伤也好,悔不当初也好,唯有独自撑过去。
    北境的每一病,每一卒,都是跟他楚歌喝过酒的兄弟。
    可如今,三十多名兄弟,就这样惨死在袁家父子的手上。
    并且还被当做食物进贡。
    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奸人之手。
    诛你们袁家九族,都不足泄我心头百分之一的恨!
    楚歌五指用力。
    袁安堂浑身穴位爆裂,足足破了三十六道口子。
    每一道口子,都是一名被他们害死的北极兵士。
    鲜血喷涌而出。
    袁安堂疼得撕心裂肺,如今他的心中只有懊悔,早知道惹的狮子是如此恐怖的话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对北境军出手。
    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也只有自己的父亲了。
    他当然不想死,于是大声呼喊道:“父亲,救我!”
    一直沉默不语,任凭楚歌虐待自己儿子的袁天宝,这会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一个瞬步出现在了袁安堂的身后。
    然后,一掌刺入袁安堂的体内。
    是的,不是刺入楚歌体内,而是刺入他亲生儿子的体内。
    袁安堂一脸恍惚的望着,心脏位置那只属于自己父亲的手。
    随后,他口吐鲜血,疑惑不解道:“父亲……为什么?”
    “抱歉啊,安堂,我会为你报仇的!”
    袁天宝刺入袁安堂体内的手掌。
    瞬间五指并拢,接着往后一抽,手里握着的正是袁安堂那颗鲜活的心脏。
    心脏位置空空如也的袁安堂,轰然倒在了楚歌的面前。
    他死不瞑目的看着旁边,正在疯狂进食自己心脏的父亲。
    他不远万里,来到云谷山,为的就是拯救自己的父亲于水火之中,行人子之责。
    可到了最后,居然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手上不说。
    还要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吞噬自己的心脏。
    这……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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