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太子宫内,一声一声的惨叫声飘了进来,让司马遹脸上渐渐露出微笑,而成都王司马颖俊美的脸上则没有什么好颜色,甚至是有些生气。
    司马遹让宫女将棋局撤去,让再准备了一桌酒菜过来。
    “皇叔,我已经替你惩戒了那贾谧了,料那厮也不敢再做出越矩之事,你便不要再操这个心了。”
    司马颖轻轻摇头,面前的这一桌酒菜虽然秀色可餐,但他此时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殿下,你与贾谧相处也算有一段时间了,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
    “他的为人本宫自然知道,但皇叔岂会不知道皇后的为人?”
    皇后?
    成都王颇有些心痛的看了司马遹一眼。
    “皇后权势再重,也只是皇后,陛下心智不全,这才让她掌握了权力,但我大晋日后还是要交到殿下手上的,这也是父皇生前的遗愿,皇后不过一粗鄙妇人,殿下为何要怕她?”
    怕?
    司马遹摇了摇头。
    “本宫可不是怕她,本宫只是不想让她来烦我罢了,皇叔也说了,这天下日后都是会在本宫手上的,现在忍着皇后一点也无伤大雅。”
    “可....”
    司马颖想了一下,最后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罢了罢了。
    太子身边有詹事冼马舍人,若这些人日日在他耳边劝谏都没用,他虽然是太子的皇叔,但关系虽近但不熟,他说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没用的话便不说了。
    也怪自己多管闲事....
    早知如此便不为太子出头了。
    司马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贾谧的为人他可是知道的,贾南风的为人他更是清楚异常。
    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日便要被赶回封地了。
    不过...
    若是回封地也不错。
    司马颖眼睛渐渐深邃起来。
    蜀中乃是天府之国,远离争斗。
    洛阳有皇后与太子相争,原本太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但是今日他看着太子这性格,恐怕事情还会有变数。
    已经有两位王爷死在洛阳了,他可不想成为第三个。
    就在司马颖思绪远飘之时,太子的话将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皇叔,这可是鸡舌羹,乃是御厨精心烹饪的美味。”
    鸡舌羹煮的比较烂,看上去卖相一般,司马颖用勺子挖了一口放在嘴里,眼睛却是渐渐亮起来了。
    “这鸡舌羹没想到如此美味。”
    司马遹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再介绍下一道菜。
    “这道菜是烤乳猪。”
    烤乳猪?
    这好似没什么新奇的罢?
    不过这烤乳猪卖相实在不错,司马颖用刀具割下一块腿肉,细细品尝起来了。
    “这烤乳猪与臣之前吃的不一样,这肉质好像更加鲜嫩。”
    好像是没吃够一般,司马颖再割了一块肉放在嘴中。
    司马遹哈哈一笑,心中倒是有些成就感。
    “皇叔这就不知道了,这可不是寻常乳猪。”
    司马颖愣了一下。
    “不是寻常乳猪,难道是新品种?”
    司马遹笑着摇头。
    “不是新品种,而是王骠骑家的乳猪。”
    王骠骑?
    王济?
    司马颖迟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了司马遹说这烤乳猪不是寻常烤乳猪的原因了。
    品种确实是寻常品种,但这乳猪出生喝的不是猪奶,而是人奶。
    司马颖心中微微反胃,将刀具放了下去。
    “难怪这乳猪如此鲜美。”
    司马颖有些勉强的笑了笑。
    司马遹没有看出司马颖的心事,而是继续介绍下一盘菜:
    “这盘菜可更不得,这是驴肉。”
    “驴肉?”
    “这驴肉如何了不得了?”
    “这是驴腹嫩肉,一头驴也只有这一小刀驴肉罢了。”
    司马遹轻轻夹起一片驴肉,示意这便是从一条驴身上能够获得的嫩肉。
    成都王夹了一口驴肉吃了下去,这驴肉七成熟,原本鲜嫩的肉质在此时更显鲜嫩了。
    然而司马颖的心却不在这些吃食上面。
    不管是驴肉,还是烤乳猪,亦或者是这鸡舌羹,都是及其奢侈的食物。
    司马颖自认为他已经算是极为奢侈的人了,但如今见太子夜膳的饮食,他觉得自己算是节俭的了。
    “殿下,臣府上还有些事情,便不在太子宫逗留了。”
    司马颖起身请求离开。
    “这才吃了几口便要走,这一桌好菜岂不是浪费了?”
    司马颖放下手上银筷,脸上有些歉意的说道:“若非真的有事,臣一定与殿下宴饮达旦,可惜府上确实有事。”
    “哎~”
    司马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只得是下次再与皇叔不醉不休了。”
    司马颖点了点头。
    “若我有空,定然时时来与殿下宴饮。”
    “罢了罢了,皇叔有事,那便回去罢。”太子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司马颖点了点头,对着司马遹行了一礼便施施然的退下去了。
    出了甲观,一身王袍的司马颖却看到太子詹事裴权。
    裴权七尺有余,身披官服,倒是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
    “大王,方才出了什么事情,为何这贾谧会被殿下丈责?”
    司马颖轻轻看了裴权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太子虽然聪明,但仍然需要人来开导,如今朝中皇后权势如日中天,若是太子还像如今这副模样恐怕不妥,还有这用餐,太子却是太奢侈了。
    至于这贾谧,原本我是要杀他的,但太子心慈手软不敢他杀他,反倒是丈责了贾谧便放了他,以贾谧的性情,恐怕会是太子的一个祸患。”
    说到最后司马颖也是苦笑着摇头了。
    “本王招惹了贾谧,恐怕在洛阳也呆不久了,你们好自为之罢。”
    司马颖话虽然不长,但是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杀贾谧?
    放贾谧?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颖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太子宫,留下脸色阴晴不定的裴权。
    殿下啊殿下,你要杀谁不好,非要杀这贾谧。
    若是你杀了便杀了,为何要杀又不杀,现在不是放虎归山吗?
    这贾谧虽然平庸,没有什么出色的能力,但在皇后耳边撺掇的能力还是有的。
    裴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殿下,何时能让他省心一些。
    就在裴权要入甲观劝谏太子的时候,一身太子冼马官服的江统却是叫住了裴权。
    “奕泽且慢。”
    “应元?”
    裴权眉头微微皱起。
    “你今日不是休沐了吗?为何会在太子宫?”
    江统却是一笑,好似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今日见了一人,此人奇才善辩,或许能够助詹事劝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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