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少,我们可以给司徒小姐做笔录了吗?”一直跟在景丰申身边的小陈,轻声问了一句,该走的流程他们还是要走的!
    司徒玦看了眼床上的女人,整个人脸色惨白,眼里也没有任何光彩,只留下了一片灰暗枯败的空洞!
    “做吧!”男人收回目光点点头,司徒颜的事情,他会尽全力,可尽管如此,也不可能真的让事情从有到无,毕竟死的是楚斯文,有一定背景的楚家!
    小陈得到了答复,这才将事先准备好的笔录本打开。
    “欧阳小姐,您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客气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证实了的杀人犯。
    “你问吧,我都说!”司徒颜开口,声音很轻,还有说不出来的嘶哑,那种杀人之后的恐慌害怕,还有求死不成的痛楚,将她的声带折腾坏了。
    “楚斯文是不是您杀的,作案工具,是那把水果刀?”
    司徒颜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是!我杀的!”
    “案发之前,你们在做什么?”小陈继续第二个问题,其实心里也明白,司徒颜身上那一身伤痕,肯定是在被家暴的过程中,杀的人。
    “他在打我……”司徒颜将眼睛闭起来,楚斯文给她的不仅仅是侮辱打骂,还想将她变成他拉拢权势的工具!
    “那你是在反抗的过程中杀死的楚斯文吗?”
    小陈的问话明显有放水的嫌疑,司徒颜点了点头,刚刚再进手术室的时候,司徒玦也跟了进去,该说的话,早已经在手术室里嘱咐过了。
    “玦少,我们的笔录就先到这里吧!”小陈将主要问题都问完,也不想再去纠结细枝末节,景局勘查现场的时候让人检查的很仔细,所以案发现场,已经有了基本还原,司徒颜的笔录,也全部吻合。
    “好!三天后,等她伤势稳定一些,我会带她去自首!”三天后,这件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那玦少,我们就先撤了!”小陈客气的说完,才带着两名队友,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三人走后,房间内的空间显得大了一些,司徒颜眼睛看着司徒玦,却没有说话,她杀了楚斯文,等待她的必将是法律的制裁。
    “我会尽力!让量刑最小!”昨晚他和吕成对案件的处理商量了很久,他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尽力。
    “谢谢!”司徒颜缓缓开口,除了妈妈,司徒玦是唯一给了她温暖的家人。
    三天的时间,不管是景丰申还是段安歌、亦或者是萧封祁,都在配合着司徒玦将楚斯文被杀的事情压制住,楚家人在得知楚斯文被杀之后,一切就再也包不住了,不仅如此,楚家人对于儿子被杀的消息封锁三天之久,有着强烈的不满,愤怒之余要将司徒家连同警察局一起起诉。
    而同时,司徒家也得知了司徒颜杀人的消息。
    司徒玦和舒夏一早带着司徒颜去警察局自首,对于自卫过当,过失杀人的事情认罪!按照流程,司徒颜现在无论精神和身体,都已经满足拘捕待审的条件,景丰申自然是按照规定,将司徒颜拘捕,考虑到她身体现在还处在虚弱的恢复期,所以申请了条件设施相对较好的拘留室,对其短期拘留,等待案件审理。
    “疯子,这次连累你了!”司徒玦看着自己的兄弟,楚家如果真的要上诉,封锁消息可以说过去,但是对死者家属隐瞒的事情却说不通,景丰申多少也要受到处罚。“谢什么,最多就是被处分一下,大不了就降一级,明年我就又升回来了!”明明是特别温暖感性的话,可景丰申却选择面无表情的说,兄弟多年,如果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了,他当局长有个屁用!
    司徒玦笑笑,伸手捶了一下景丰申结实的胸,“明年升不回来,我花钱给你买个区级局长做做!”
    “我想我更适合去省级发展!”景丰申微厚的唇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暖了起来。
    “好,就省级!”司徒玦一脸痛快的答应,有些话,说的太感性,就不是兄弟了!
    从警察局出来,司徒玦和舒夏回了司徒家,进门的时候,女人拉住了司徒玦,司徒正史一旦知道了司徒颜的事情,自然可以想象出此刻他的暴怒。
    “放心,我不会有事!”司徒玦牵起女人的手,笑着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一楼的大厅里,司徒正史脸色难看的厉害,而一旁的众人面色各异,嘲弄准备看戏的,哭泣不止的,心情舒畅的什么样的都有。
    “你个混账!”司徒玦刚一走近,司徒正史突然站起身来,一巴掌就朝着司徒玦甩了过去。
    可那一巴掌却没有落在男人的脸上,而是被司徒玦用手抓住了。
    “出了事情,作为父亲,你除了打骂,还能有其他的吗!”司徒玦看着抓在自己手里的手,这就是他们的父亲,没有子女做错之后的担忧和焦急,只有责备,这双手本该是为孩子遮风挡雨,可他去选择用它,将他们心里对父爱的憧憬全部打散。
    舒夏看着司徒玦,这个男人,身上的光环很多,可是也会有那么一刻,是脆弱需要别人疼惜的。
    “混账!谁允许你可以这么和我说话的!”司徒正史想要将手挣脱开来,重新再打,可是司徒玦的力气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哪怕他看起来很疲惫,可是,想要挣脱,却做不到,被司徒玦顶撞的怒火,加上在力量上较量的失败,让司徒正史更觉得愤怒难当!
    “谁不允许我和你这么说话!”司徒玦脸上的笑容变了味道,那是一种带着讽刺的冰冷,儿子和父亲说话,需要规定用什么口气,什么态度吗!他不是古代的帝王,而自己,也不是君王脚下的臣子!父子亲情,君王或许都有,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没有!
    “你,司徒玦,你是诚心想要气死我!”司徒正史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另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司徒玦,这个混账,是想要造反了!
    司徒颜的事情,他故意压下消息,防的不是别人,是他!
    “我没有想要气死你!因为我还有人性!”司徒玦说完,松开司徒正史的手腕,这座宅子里,什么都有,金银玉帛,权势后台,可唯独缺了人性,缺了该有的亲情!
    “老三,你是想要气死你爸爸吗!”甄露站在司徒正史身边,一脸维护老头子的样子,愤愤的说道,好不容易看见老头子这么生司徒玦的气,这段日子心里的不痛快,总算缓解了一些!
    “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甄露说完,龙燕倾就站出来,司徒玦是她的儿子,还轮不到别人教训!
    这边争吵着,另一边,白沁言从得知了消息之后就一直哭泣不止,眼睛都已经明显的红肿起来,可眼泪却像是永远流不完一样的一滴滴的往下落。
    “哭哭哭,现在才知道哭,早就晚了,谁让你这么不争气,生出来这么一个窝囊的赔钱货!还不容易不窝囊了,还变成了杀人犯!”甄露仿佛还觉得不够,又朝着一旁哭个不停的白沁言讥讽的说道。
    啪!清脆的声响,甄露就捂住了自己的左半张脸,一脸诧异委屈的看着打了她的人。
    “老爷,我说错什么了,明明是她们教出了这样不争气的孩子,您打我做什么!”司徒正史这一巴掌,用的力道不小,她的脸,现在火辣辣的疼,疼痛还没什么,这人,她怎么丢的起。
    司徒铭将甄露拉到一旁,眉头紧锁,上官云轻蔑的看了眼甄露,这个女人空有嚣张跋扈,却连脑子都没有,现在这种情况,说司徒颜的不是,就是说司徒家的不是,说老头子的不是!
    所以老头子才会这么愤怒!可这女人却连这些都看不明白!
    “爸,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我们全家想想办法,总会过去的!”司徒泽立刻表了态,虽然脸上是忧心忡忡的担心,可心里却是得意的,他和顾子月的事情,流言蜚语闹得他头疼,工程上的事情也一再催进度,好在,司徒颜的事情,成功的替他挡去了风头。
    “想什么办法!”司徒正史怒视着司徒玦,如果事发当天他就知道的话,事情很好解决,舍掉一个司徒颜,这件事情做好公关就会过去!可司徒玦故意将消息封锁,然后让司徒颜去自首,有景丰申在警局看着,再想要让这案子以最简单的方式了结,就难了!
    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我已经给司徒颜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大哥应该不陌生,吕成,就是大哥离婚案件审理时,欧阳笑的律师!很出色!”司徒玦边说着,变看向一旁的司徒铭和甄露母子,司徒颜走到今天,他们有着脱不了的干系!
    “老三,你别疯了就乱咬人!”甄露见不得自己儿子的丢人事被重提,立刻朝着司徒玦怒声吼道。
    “三妈,刚刚你咬的人还少吗!”司徒玦冷笑着看向甄露,今天,司徒颜的事情,让这个宅子里最后的平和都被狠狠扯去!
    “够了!”司徒正史将被子摔在地上,里面滚烫的茶水四溅,茶杯也跟着成了碎片,司徒玦看着满地的茶水和破碎的瓷片,眼眸里闪过一抹悲伤。
    “用最好的律师,哪怕花多少钱,都要将这件事处理好!”
    这是司徒正史的底线,老三这么做,打这场官司已经是必然,现在不管他多愤怒,这场官司都必须赢,老大的事情过去没多久,老四又和顾子月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现在就连司徒颜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司徒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司徒玦看着气的不轻的司徒正史,眼里的悲伤渐渐变得清明,他本来就不该再期待,司徒正史的尽全力是因为心疼司徒颜,他的心里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司徒家的脸面!
    帝都已经很久没有在出现豪门凶杀之类的新闻,所以,当事情曝光之后,大批的记者围在司徒府邸的门口,等待着掌握一手新的资料。
    司徒正史下令不许家中任何人进出,更不接受任何采访,这样的鸵鸟对策,让舒夏有些失望,不过这样也好,司徒玦从警局回来之后,就倒在床上,几天折腾下来,男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一旦倒下,要恢复元气就比寻常人要长。
    好在警察局接受了采访,含蓄的说明了事件,口风很谨慎,由于当事人身体虚弱,案件还在等候审理,目前初步调查,是和家庭暴力有关。
    而萧封祁将对景丰申的采访,选择了大版面的报道,将杀人事件和家庭暴力紧紧联系在一起,利用媒体的传播功能,和大众对弱者的怜悯,以及对家庭中女性遭受家庭暴力的愤怒,给司徒颜之后的辩护,创造了最有利的环境!
    司徒玦睡了整整两天,人才醒过来,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至少不是那么疲倦了!
    “睡饱了?我先给你弄点吃的!”舒夏看着醒来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多了些少有的温柔。
    “好,梦里我都饿了!”男人张了张嘴,唇角带着戏谑的笑,手掌抹上女人的手指。
    舒夏拍开男人的手,她算计着司徒玦也该醒了,早早的让张妈备下了些饭菜,还都保着温,女人下楼,去给司徒玦将饭菜端上来。
    人走到三楼,迎面就碰上了上楼的司徒铭,舒夏视而不见,继续下楼。
    擦身而过的瞬间,胳膊被司徒铭的手突然伸过来来的手抓住,女人一个利落的反身,搭在她胳膊上的手,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被她控制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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