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一只手伸过来,遮住了江城的眼睛。
    耳畔同时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声音,“怎么还不睡?”林婉儿眨着眼睛,在盯着他看。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江城在很贴近床边的位置,将一大半空间都让给了身侧的林婉儿。
    细碎的发丝铺散在林婉儿的半张侧脸,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迷离,眼底深处,似乎有星光。
    江城摇摇头,接着转过身,闭上眼睛。
    到时间后,槐逸叫醒江城,提醒他多加小心,有事就喊醒大家。
    薇薇一直都没有睡,等到江城拍了拍她,她仿佛才回过神。
    江城清楚,应该是因为杜峰的事。
    一个熟悉的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是以这样凄惨的方式,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冲击力可想而知。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夜里除了窗外的风雨声,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在天快亮的时候,外面的雨居然停了。
    趁着槐逸几人起来的功夫,江城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这两天的事,让他的精力也有些吃不消。
    等到他再起来,大家正聚在一起吃早饭。
    早餐是槐逸从外面早点铺买来的,包子,小米粥,还有热豆浆。
    他和曹阳刚从外面回来。
    “医院里值夜班的保安失踪了。”槐逸喝了口粥说,“医院已经组织人手在外面找了。”
    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报警了。
    而这时候引来警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们也跟着找了一会。”说到这里,曹阳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看向江城说:“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两个医生,和他们闲聊中,我们发现了问题。”
    “这间医院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曹阳压低声音,“从很久以前开始,医院的效益就很差,辞职的人很多,现在的员工都是老员工了,医院里已经很长时间招不上来新人了。”
    闻言江城第一时间想到了赵茹。
    据她说,她是医院里新来的实习生,刚到不久。
    曹阳很明显也是想提示他这点。
    “我们没有直接打听那个小护士的事。”曹阳压低声音,“担心打草惊蛇。”
    偏过头,看着窗外逐渐放晴的天,江城说:“今天我们出去找线索,女人的身份,还有赵茹的背景,都要摸一下底。”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曹阳将手中的半个包子都塞进了嘴里,含糊道:“我们之前在档案室找到了一个地址,很可能是死去女人的。”
    经过商议后,江城和林婉儿去调查死去女人的情况,槐逸曹阳去查赵茹。
    这个小护士貌似对齐主任有种很古怪的敌意,经常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齐主任身上。
    如果是单纯的转移视线也就罢了,但江城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而且......他很好奇赵茹的目的。
    根据她的年龄推断,她应该与18年前的这件案子没关系,即便有,也只可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
    喻鱼,薇薇和王长国继续留在医院里,搜集线索。
    话是这么说,但江城几个人都没对他们抱有希望,自从杜峰死后,薇薇的精神状态就出了问题,王长国更是一步都不想离开病房。
    “早些回来。”喻鱼关心说:“小心一些。”
    口袋里揣着槐逸给的钱,江城和林婉儿在医院附近打了辆出租车,下车后,是在一个小区门前。
    小区环境看起来不错,就是设施看起来老久了些,位置也比较偏,但放在10多年前,也算是比较高档的住宅了。
    门前的保安岗亭早就荒废了,玻璃也脏的看不出样子。
    江城靠近后,发现岗亭里摆着一张桌子,还有一把倒在地上的椅子,地上零零散散丢着饭盒废纸一类的垃圾。
    看起来最少也有几年时间无人问津。
    走进小区后,才发现这里最前面的几栋楼是正常的住宅楼,可过了这几栋楼,后面都是别墅。
    别墅前面带着一个不大的院子,用围墙围着,由于是清晨,来往的人不多,街边有两个老人在下棋。
    还有几个人围着看。
    看得出来,这附近住得大都是老年人,年轻一些的很少,毕竟位置比较偏僻,来的时候司机也说过。
    按照所给的地址,江城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
    别墅大门紧闭,原本铁门上喷涂的墨绿色防锈漆已经大面积剥落,此刻上面斑斑锈迹。
    门侧围墙上的两盏照明灯一盏灯罩被打碎,另一盏,连底座都不见了,估计是被一起偷走了。
    蹲下身,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的别墅也早已破败不堪。
    院子里面有一颗枯死的树,树杈上挂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塑料袋。
    有风吹过,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几张木椅子倒在院子的一侧,还有个很小的池水景观,只不过现在已经干涸。
    水池偏右的位置有一架秋千。
    秋千一侧的绳索断裂,只有另一侧还在吊着,虽然经历了很长时间,但还能依稀看清秋千被漆成了粉色。
    而且根据高度来看,这是一架儿童秋千。
    主人家应该有孩子。
    “喂!”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十分突然。
    江城立刻转身,发现街对面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身体貌似不怎么好,坐在一个轮椅上,冷着一张脸,正在盯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听人说这里的氛围感很好,想来拍一些照片。”林婉儿十分随意的用手撩了下头发,对着老人客气的点点头。
    看清林婉儿脸的同时,老人原本暴躁的性格都收敛了许多,在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了眼江城后,才慢吞吞开口说:“是来拍婚纱照的吧。”
    老人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要拍去那里,别在这附近。”
    林婉儿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顺便回头看了眼废弃别墅,露出好奇的模样,“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这里很有感觉。”
    看得出来,老人有些不耐烦,但看在林婉儿的面子上,还是压低声音不情不愿回答:“那栋别墅不吉利,尤其是对你们这样准备结婚的小年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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