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琛就像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江漓漓的名字,“关漓漓什么事?”
    他的反应毫无破绽。
    林绽颜凝神细想,宋子琛虽然忌惮叶嘉衍,但叶嘉衍的妻子——江漓漓对他的影响力,应该还没有大到可以替他决定一档综艺节目的嘉宾人选。
    是她顾虑太多了。
    林绽颜没有看合同条款,直接在乙方的签名栏签了字,他们点的东西也一样一样端上来了。
    宋子琛拆了一双筷子递给林绽颜,“不看清楚再签?”
    “不用看。”林绽颜把签好的合同递给宋子琛,“宋氏传媒那么大一家公司,没必要坑我。再说了,哪怕只是看在漓漓的面子上,你也不会坑我。”
    “聪明。”宋子琛笑了笑,把一个人的微信名片推给林绽颜,“总导演,你加一下他。接下来的事情,他会跟你交涉。”
    林绽颜迅速照办,“加了。”
    宋子琛突然想起什么,停下筷子,“你们公司,真的没有跟你续约?”
    “真的,而且合约昨天到期了。”林绽颜耸耸肩,“所以我才能直接跟你签合同啊。”
    宋子琛没说什么,示意林绽颜多吃点。
    林绽颜没有客气,再加上因为心情好,她吃得很香,让人看了忍不住怀疑她吃的是什么难得一见的海味山珍。
    宋子琛不是第一次跟女明星吃饭,但还是第一次看一个女明星吃饭看傻眼了——
    林绽颜这吃相,就不是一个女明星啊!
    宋子琛摇摇头,由衷地感慨道:“林绽颜,你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女明星!”
    “那是因为我运气好,吃不胖,可以随便吃。”林绽颜突然来了一波自我安慰,“虽然我不红,但是我可以吃!”
    宋子琛冷幽幽的提醒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当红的女明星,他们都不怎么吃东西的?”
    言下之意,林绽颜不红,就是因为她太能吃了。
    林绽颜停了一下筷子,明白过来宋子琛的意图,摇摇头,说:“我跟她们不一样,我要做那种吃得多也可以红的女明星。”
    “……”
    宋子琛做了一个“敬你是条汉子”的手势,继续示意林绽颜继续吃。
    最后,满满一桌子的东西,大部分还真是林绽颜吃掉的,宋子琛一直在看手机、跟人说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吃。
    一点十五分,宋子琛准备离开之前,特意看了看桌上的“战况”,对着林绽颜竖起大拇指。
    林绽颜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说:“你先走吧,我要消化一会儿,不然走不动。记得买单啊,我没钱了。”
    宋子琛这回是真的笑了,“林绽颜,你不但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女明星,也是我见过最直接的女明星。”
    林绽颜露出一个“承让”的微笑,目送宋子琛离开,开始吃刚刚送过来的抹茶冰淇淋,一边给江漓漓发消息,说了她和宋子琛签约的事情。
    隔着屏幕,江漓漓的演技无可挑剔
    ,先是发过来一连串的感叹号,接着又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看江漓漓这么激动,林绽颜彻底相信宋子琛跟她签约与江漓漓无关了,得知江漓漓正在午休后,她直接给江漓漓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样?”江漓漓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激动?”
    “漓漓,我觉得我要开始逆袭了!”林绽颜对自己信心满满,对娱乐圈豪情万丈。
    “唔?”江漓漓表示好奇,“怎么说?”
    “套路都是这样呀。”林绽颜挖了一勺冰淇淋送进嘴里,“外形不错、演技不错,但就是红不起来,一直在三线徘徊,这些都是娱乐圈小说女主的设定。”
    “……”江漓漓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继续配合林绽颜表现出好奇,“然后呢?”
    “然后,女主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因为在节目中率真可爱的表现吸粉无数,莫名其妙地就火了,正式开启了自己的逆袭之路。从此各种片约、综艺、代言广告不停地找上门来。”林绽颜越说越起劲,“原来命运给我安排的是这种老套路啊!”
    江漓漓这回听明白了,“所以,颜颜,你的意思是你会通过《奔跑挑战》积累人气,然后火起来?”
    “没错!”林绽颜顿了顿,补充道,“按照套路发展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江漓漓不管什么套路不套路,说:“不管怎么样,参加综艺是一个很好的曝光机会。没准就像你说的,综艺就是你逆袭之路的开始呢!”
    两个人怀着美好的期待畅想未来,直到江漓漓收到杨律师的信息,让她准备一份文件。
    江漓漓挂了电话,倒了满满一大杯水回到工位上,准备好杨律师要的文件,送到杨律师的办公室。
    杨律师特意看了看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漓漓,效率很高嘛。”
    “谢谢杨律师。”江漓漓说完就要出去。
    “等等。”杨律师示意江漓漓回来,“你准备一下,两点半出发,跟我去见一个委托人。哦,严格来说,他还不是我们的委托人。所以我们此行的目的,就要是跟这个客户签下代理合约,让他成为我们的委托人。”
    “明白。”江漓漓想起金瑜,问杨律师是不是叫上金瑜一起。
    “你跟我去就好了。”杨律师说,“小金留在律所,我有其他事情要交代给她。”
    “那我去准备一下。”
    江漓漓回到工位上,把她一会要跟杨律师去见委托人的事情告诉金瑜。
    “加油啊!”金瑜说,“一定要帮杨律师拿下这个客户!”
    金瑜一直是干劲满满的状态,但她今天的状态似乎比往常还要好。
    江漓漓压低声音,悄悄问:“小鱼儿,你是不是有情况?”
    “哎呀,你想什么呢!”金瑜说,“我们所准备升一个高级合伙人,杨律师是热门候选人之一!拿下客户,打个漂亮的胜仗,杨律师升高级合伙人的几率不就更大了吗!”
    江漓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两点二十五分,江漓漓拿着准备好的东
    西去找杨律师,跟杨律一起离开律所。
    委托人住在一家五星酒店,杨律师跟对方约好了在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江漓漓一坐下就拿出笔记本,罗列了一些准备问委托人的问题,杨律师看见了,笑道:“小江,委托合约还没有签,不用那么认真。”
    “看到我们的认真,委托人才会选择我们啊。”江漓漓跟杨律师的思路完全不一样。
    杨律师看着江漓漓,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多久,委托人就从房间下来了。
    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微胖,一身行头显示着他的经济实力。
    杨律师起身,和对方握手打了声招呼,不忘介绍江漓漓,说:“刘先生,这是我的实习生,江漓漓。你可以叫她小江。”
    “小江。”刘先生一双贼一样亮的眼睛盯着江漓漓,忽而笑了,“不错,相当不错啊!啊,不要误会,我是说小姑娘虽然是实习生,但看起来挺专业的!”
    “那当然。”杨律师说,“小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刘先生,你当年也在美国呆过吧?”
    “是的。”刘先生说,“我在加州。”
    “巧了!”杨律师诧异又惊喜地看向江漓漓,“小江,你那个学校,也是在加州吧?”
    刘先生立刻反应了过来,“斯坦福?”
    “是的。”
    江漓漓点点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节奏。
    他们是来见委托人,要和委托人签下代理合约的,但他们为什么不讨论案子,反而把话题聚焦在她——一个实习律师身上呢?
    “那真是巧了,我当年在硅谷。”刘先生侧身向着江漓漓,“你们学校很靠近硅谷。”
    “是的。”江漓漓继续点头,试图把话题带回正轨上,“刘先生,关于您这个案子,有一些问题我想……”
    “先不说案子,咱先点点吃的喝的东西。”刘先生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三杯咖啡,又点了一个下午茶套餐。
    江漓漓看向杨律师,目光中带着疑惑,杨律师示意她不要着急。
    咖啡和下午茶很快端上来,杨律师看了眼手机,抱歉地说自己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交代道:“刘先生,小江很专业的。有什么问题,你先跟她沟通,她解决不了的,让她联系我。”说完又叮嘱江漓漓,“好好跟刘先生聊聊,我一会儿回来。”
    江漓漓觉得奇怪,但没有当着客户的面问杨律师。等到杨律师走了,她一个人面对刘先生的时候,她只能尽力将话题往案子上引,幸好刘先生很配合。
    聊着聊着,江漓漓问起一份很关键的文件,刘先生说:“有!不过我放在房间呢。”说着把房卡递给江漓漓,“要不,小江,你跑一趟上去把文件拿下来?”
    江漓漓看着房卡,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没有接,笑着说:“不用,我们现在还用不上这份文件,只要您可以确定有这份文件就好。”
    “哎呀!”刘先生突然一拍大腿,“我不太确定那份文件就是你想要的,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小江,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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