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的姐姐?”
    秦明记起了这个人,山间木屋的俏寡妇,约翰的姘头,还催生了飞缘魔。
    而且那个飞缘魔还有点特殊。
    明明把丙午年与飞缘魔的传说给解释清楚了,还将约翰的心意讲的那么煽情,阿富也哭得稀里哗啦,戴上了婚戒。
    最后飞缘魔竟然不受半点影响。
    事关妖怪,秦明稍稍有点在意,也就多问了几句:“阿富的姐姐,也是天保七年生人吗?”
    “是啊。”葛饰应为答道:“他们姐妹俩还是双胞胎呢。”
    “双胞胎....”秦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阿富的姐姐,脸上是不是有一颗美人痣,鼻梁也更为高挺一些?”
    都是飞缘魔的特征。
    秦明心中有所猜测,当时他觉得,飞缘魔的形成,是他人认定的事实,所以得将“阿富并非丙午年生人”公之于众,扭转他人的固有印象,才能消除飞缘魔。
    现在看来,飞缘魔的诞生说不定并不是因为阿富,而是阿富的姐姐,毕竟阿富的姐姐,也是丙午年生人,生前肯定也被谣传过。
    阿富的姐姐死后,因为思念执念之类,化作飞缘魔守护着阿富,而约翰实际上是个渣男,化作飞缘魔的姐姐为了守护妹妹,杀死了约翰。
    所以无论怎么针对阿富,都没有用,飞缘魔的诞生,实际上是因为阿富早已死去的姐姐。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龙马甚是不解,仲之町大火的时候,秦明应该还在京都吧?
    “难不成....是飞缘魔?”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尽管秦明对此已有推理,尊王攘夷的贼人也被抓住了,还证明了阿富并非丙午年生人。
    但龙马对妖怪是否存在,依旧半信半疑。
    毕竟怎么看,那个洋人都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阿富死去的姐姐,为了守护妹妹的幸福,杀掉了洋人,说得通。
    至少,配得上阿富的,也得是他坂本龙马这样的武士大人才行啊!
    秦明看了一眼龙马,把这家伙变成哑巴似乎比较安全?
    但葛饰应为却给出了惊人的回答。
    “不,正相反。”画师的观察力,是很强的,葛饰应为道:“阿富本人长着美人痣,鼻梁吗...据说平次郎就是因为阿富高挺的鼻子,才注意到她。”
    秦明心里咯噔一下。
    龙马也不禁侧目,鼻梁是否高挺,没个比较对象,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阿富脸上并没有美人痣。
    “走!去道场!”
    秦明忽然拉上龙马,径直走出书画店,头也不回在,在百鬼夜行中穿梭,一路回到试卫馆道场。
    “阿光,这是土方家的新药,什么药?你最重要!”
    怠惰的土方并没有在练习剑道。
    “安倍大人!”
    阿光正苦恼着骚扰,虽说土方岁三很帅,但也要看和谁比啊!
    “那家伙还在佃岛监狱呢,不过没事,土方家和火盗改有来往,辰五郎老大已经跟我保证过,把他安全带回来了。”
    这语气真的很让人想打啊.....
    “龙马,回来了记得跟土方切磋切磋,看他最近剑道有没有长进一点。”
    “诶,你怎么....”
    秦明拎着一脸错愕的土方,又找到了正在练剑的冲田总司,近藤在上工,找不着人,不过两个绝灵体质差不多也够用,这才放心往山里走去。
    “这是....你要去看阿富?”
    土方心中一喜,这路我熟啊!
    自从上次见到俏寡妇之后,他没少来。
    “啊?”
    龙马也叫了出来,真没想到,堂堂检非违使,江户唯一阴阳师的安倍秦明大人,在出狱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吉原以及找俏寡妇。
    “阿富很危险。”
    秦明没有过多解释,加快了脚步。
    “阿富..有危险?”
    土方也急了。
    “有我在,就没有危险的地方!”冲田包子脸上,写满了有事冲我来,有危险,不就可以和别人动手打架了?!
    一行人很快抵达小屋,但小屋之中,已经空无一物。
    “阿富!”
    土方叫喊着:“三天前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
    “嗯?”
    众人同时看向土方。
    “我又没结婚,也不是武士.....”
    土方又光明磊落的拿出了他那一套说辞:“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阿富,她有危险啊!”
    “不,危险的,是她本人。”
    秦明严肃道:“与其称她阿富,不如称她阿裕。”
    “阿裕?”龙马一惊:“那不是阿富的姐姐吗?她已经死在了多年前仲之町的大火里了。”
    秦明一步步推理道:“死在仲之町大火中的,是阿富的姐姐“阿裕”和阿富的丈夫“平次郎”。”
    龙马不疑有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秦明道:“火灾是夜晚发生,阿富和丈夫平次郎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阿富的姐姐,为什么会去到这夫妻两人的家?”
    土方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难道说他们....”
    看起来娶了一个,实际上娶了两个。
    “平次郎好算计啊!”龙马语气中带着羡慕嫉妒恨,竟然还有买一送一的好事。
    色皮的思想不能用常理推断,秦明索性直接道:“仲之町大火中,死去的是阿富,和阿富的丈夫平次郎,夫妻两人住在一起,发生事故死去的自然也只能是他们两人。”
    “至于现在的阿富,是阿富的姐姐阿裕。”
    类似于“你妈怀的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死了一个,死的是你,你是你哥哥”,但除了秦明外,其他人显然不能理解这种逻辑。
    秦明只好再费力解释道:“米国有个叫马克吐温的作家,他有个双胞胎兄弟,小的时候夭折了,马克吐温总是说,“所有人都以为活下来的是我,其实不是,我是我弟弟,淹死的人是我”......”
    马克吐温今年才二十五,再有三年才会用这个笔名,不过并不妨碍秦明讲故事,就算有人去查,也只能感叹他的博闻强识,因为马克吐温真说过。
    三人听完,就明白了,听起来似乎很烧脑,给人一种奥数思维的感觉,但听完后就能明白,实际上是在事件之后,人物身份发生了交换。
    再带入到阿富的事件中,一切就很清楚了。
    阿富和丈夫平次郎在火灾中死去了,自此之后,姐姐阿裕便冒充阿富生活着,人们自然而然,就将死在火灾里的,当做了阿裕本人。
    “可阿富..不,阿裕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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