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和尚,彼岸有渡(26)
    南栀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定立不动的两人,禁不住上前,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他过去摆弄摆弄秦清的头发,捏了捏秦清的脸:“哇,还挺有弹性的。”
    又双手比了比秦清的胸前,不禁摇摇头,最后无奈只得摸着自己的,啧叹出声:“呵、还没本君的大。”
    然后又怒气冲冲的朝着摸着般若的光头:“也不知这小沁欢到底是喜欢你这和尚哪里?难道就凭你是个光头吗?”
    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头发,想象了一下自己是光头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不不,这不行,本君一头秀发怎可就这样没了。”
    再细瞧瞧般若的脸,颇有些自信的点点头。
    “还是本君好看。”
    说到这,又走到秦清面前,冷哼一声,状似指责道:“那和尚,生的没本君好看,还是一光头,也不知你到底喜欢他作甚?”
    见对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南栀只好放弃,他看着隔在般若与秦清两人之间的桃木刻牌,喃喃道:“也不知你到底是何来历?明明是只妖,却能有这道家圣物,小沁欢,本君在这守着,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而此时,秦清茫然的在般若的心境里走着,周围漆黑一片,似是没有终点。
    不一会,秦清眼前一亮,耳边传来婉转的鸟叫声,黑布隆冬的四周渐渐有了建筑的模样,这是……清净寺?
    秦清站在大殿外,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看进去一名是胡子苍白的老和尚,一名是20多岁的青年和尚,模样倒像是三长老,先不管了,听听他们说什么,于是悄声躲于一旁。
    “住持!我知道般若是你的关门弟子,您向来疼爱他,可您的衣钵为何要传给他,您不是不知道他……”
    “莫要多说了,老衲明白,此事我已决定。”
    “入寺这几年来,虽然在佛法上般若确实比我们聪颖一些,可是他身上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梦魇,要是出了心魔日后我清净寺怎么办?”
    “你不必多说了,我相信他定能克服。”
    “好,这个暂且不提,可是护体金莲传给他,您怎么办?”
    “阿弥陀佛,人各有命,若老衲能早日去西天极乐也是造化。”
    “主持!”
    “下去吧。”
    突然屋内的人好像觉察到屋外有人,说道:“是谁在外面?”
    这时秦清的手传来温热的触感,很熟悉,她竟一点也不没有怀疑的就跟着那人跑了去,从背影看应是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
    等到了后院一处偏僻的地方,那小沙弥终于放开了秦清的手。
    “这位姑娘,为何偷听?”熟悉的声音,但却显稚嫩。
    待那少年转过身,秦清这才看清他的容貌,这……这不就是少年版的般若吗?略显青涩的脸庞虽看不出来生气,但是语气却微微含着愠意。
    秦清狡黠一笑:“那你又是为何偷听?”
    “我……我没有。”
    “那好,我不问你,你也别问我,两相扯平好吗?”
    “姑娘,我是这寺中的僧人,可你是外人,怎能一样?”
    好啊,居然说她是外人,这个小没良心的。
    “佛曰:众生平等,你我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强词夺理!”
    见惯了般若一本正经的样子,此时他这有话无处说情急的样子,秦清看着不禁好笑出声。
    “既如此生气,让住持出来抓了我就好了?为何还带我一起跑呢?”
    只见他脸色微微泛红,有些羞赧的说道:“没什么原因,就是一时心急,待缓过来已经拉着你跑了。”
    “那住持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少年般若脸色一变,点点头。
    “若我没猜错,你就是般若?”
    “嗯。”
    “是否不忍住持为你而死?”
    “是。”
    他盯着她的眸子,肯定的说道。
    “这是住持的选择,你就该欣然接受,并且为了他将清净寺更好的维持下去,也为了你好好地活着。”
    听了这话,他终是忍不住,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师父……”
    秦清厉声打断:“住嘴!”
    般若张大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厉声发火的红衣少女。
    “这世上哪有什么该死该活之人,你说这话半点念及你师父对你的怜惜之情(还有我)。”
    秦清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便开始止不住的落泪,让人心疼,他经历的太多了,他明明还那么小,秦清擦着他脸上的泪水,本是想安慰他,他反倒哭的更凶了。
    “可,可我一点也不想继承清净寺的衣钵,我也不想要护体金莲,我只要师父活着,我我只想要我的师父活着!”
    秦清正待要说什么,周围又是一片漆黑大,但这次没有经过多少时间,只消一会便出现了亮光,古朴文雅的房间,这书架……这是般若的房间。
    秦清定睛看着躺在榻上如莲般的人儿,他眉头紧锁,额头全是细汗,秦清上前用袖子帮他擦拭。
    “爹爹!不要!不要!”
    “师父,我不要金莲,我不要,你活着!”
    “你这妖孽!你杀了我爹爹!我杀了你!”
    “不……不能……我不能杀生,师父说了,要克制,不能……不能杀……”
    秦清的手被般若紧紧的握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般若总是睡得很晚,原来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慈悲与杀念来回撕扯着他,他偏执的性子也是这样来的,不能就这样下去。
    秦清轻抚开般若的手,起身祭出残月剑,厉声道:“心魔!不必再躲了!”
    眼前的景象如烟般消散,秦清视野又重回一片漆黑,
    黑暗中传来稚嫩的男孩声:“呵、污秽的东西,你竟敢追来这里!”
    秦清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不是无欢吗?不对,这不是,他眼底满是仇恨,眉目间对她的憎恶显而易见。
    秦清嗤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本体,我道是个什么模样的大魔头呢?原来是个毛头小子。”
    “你们这些污秽的妖,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杀了你!杀了你……”面前的男孩似疯魔一般碎碎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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