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这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事’?”林芙月面无表情,转头向身边的金发男生询问。
    金发男生陪着笑,环住她的肩膀:“不要这么严肃嘛~Luna,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一点激情吗?”
    林芙月的眼珠子再次左右摆动了一圈,面不改色地收回目光,直视男朋友的眼睛:“我不认为激情需要通过参加这种聚会来点燃。
    一套几十平米的单身公寓,所有墙面打通,将厨房、客厅、卧室连通成一个开阔的空间,此时厨房的水槽前,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卧室的床上,以及各处的地面上、座椅上、落地窗前,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身体纠缠的男男女女。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搭配,各种各样的姿势,赤裸的、半裸的、易服癖的
    ,异性恋的、同性恋的、双插头的,
    淫声浪语迭起,简直让人大开眼界。
    叹了口气,林芙月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转身欲走:“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你的误会,总之,谢谢你的邀请,我更喜欢去福利院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别别别,Luna ,,这是一个很安全的群P聚会,是我认识的朋友举办的,不是熟人是不允许参加,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他让你如加入,你就试一试嘛?”James漂亮的蓝H睛里
    满是委屈,“也许你会很喜欢的!”
    “抱歉,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林芙月回答得毫不客气,她可不愿意在这时顾虑男朋友的心情,“在我看来,这种暴露于人前的性事根本不叫做爱,纯粹是欲望的发泄。“
    可是你也没有和我做过爱啊! James忽然激动起来,涨红了脸大声嚷嚷,不顾那些交合中的人们投来诧异的眼神,“每一次你都像在哄我!而我就像强迫了你一样!我感变
    不到你的心在哪里呀!“
    林芙月的头更疼了:“James…我们换一个地方聊?”
    “不用了!”金发男生气愤地道,“我们分手吧!我再也不想去寻找Luna的心了!”
    男生气冲冲地走了,林芙月尴尬地回头,朝齐齐投来目光的男男女女们摆摆手:“呃你们继续.……
    今天下雨了,空气很凉。回到住所,林芙月换好家居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翻出两颗药吃下。今晚她确实有些头疼,可能是要感冒,她得做好预防。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James的短信。林芙月拿起来打开,James别扭的语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你都不挽回我吗?
    无力地再次叹气,林芙月干脆回屋,缩进了暖和的被窝里,一个电话拨了过去:“James,我们聊聊吧。”
    聊完的结果,是林芙月的第八任男朋友也成为了前男友。
    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林芙月把头埋进被子里,喃喃自语:“已经,四年了啊…”
    是的,这是她出国的第四年了,二十岁的生日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成年的那个生日,爸爸委婉地说过,她可以考虑考虑为自己寻找一个陪伴终身的伴侣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开始找男朋友。
    初时她是很受欢迎的,刚刚进入大学,恬淡而清新的气质,温柔的笑容,精致的东方面孔,窈灾的易材,追求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但是交往过三个男友以后,一大部分男生退却
    了。
    “和Luna交往,你能得到她的身体,但得不到她的心。”她的第三任男友和朋友们喝闷酒时酒后吐真言,“好像在做解密游戏一样,你翻遍所有角落,都找不到她把心藏在哪
    里。“
    “寻找Luna的心”渐渐成了一个梗,富有挑战精神的小部分男士又牺牲了三位之后,林芙月就彻底成了“高岭之花”,可望而不可及
    对此,林芙月表示摊手,无能为力,她也很苦恼阿!特别是这次和ames分手后,她都能想象到自己的“传奇履历”中又将添上一笔:第一次面对群P现场而面不改色。
    她其实并不是性冷淡,有几任男友还是给她带来过快感的,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缠绵过后的意味阑珊,打动不了这副已被巨大快感颠覆过的男体。也不是不努力去经营感敷
    情,她做了每一样胃侣会去做的事,约会也好,热吻也好,上床也好,总是缺少一点什么,让两个人之间无法完全契合,过起来就像凑合着过一样,缝隙会日复一日扩大,直至两人间再无连接点。
    林芙月的第七任——于春霖说得很对:“芙月,你做事情看似很认真,实际上你对很多事情并不在意。”这种“不在意”,就是别人触摸不到她的内心的原因。因为这番话,她第一次没有完成“情侣全流程”就主动提了分手,转头就和于春霖当了朋友。
    “小雨啊~我分手啦!”
    话筒那头传来毫不意外的轻笑:“我一点都不惊讶。”
    林芙月故作不满:“小雨你都不安慰我吗?”
    “有什么好安慰的。”于春霖不紧不慢地道,“你心里头有人,旁的费再多气力,又怎么挤得进去?”
    “我……”林芙月语墨,沉默了好一会儿,眨眨眼又没了正形,“我心头哪里有别人,除了我的宁宁大宝贝,就只有小雨你了呀~”
    于春霖笑笑,并不在意她不诚心的调戏:“你就说这些鬼话骗自己吧。今年你还是不回国吗?”
    “不知道呀。”林芙月抠着被角,“得看情况。”
    她说得含糊,于春霖不知道她要看什么情况,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强大起来吗?
    林芙月抿了抿唇:“你不懂.…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够不够强大了。”
    于香霖见不得她拖拖拉拉,淡淡地道:“自己亲自去确认一次怎么样?人总是会扩大面对未知的恐惧,有时这是小心谨慎,有时却会牵绊你前进的步伐。
    这次的沉默更长,好半晌,于春霖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我知道了”。
    “小雨你总是要教训我。”林芙月抱怨。
    “谁让你总是动不动就当乌龟?”于看霖毫不留情地吐槽。
    最终还是一如既往的以林芙月连连告饶结束了通话。
    “啊啊——心好累哟…”林芙月把手机一扔,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她打电话给小雨就是找骂的!
    唉,可是小雨说得好对啊。要不要.…回去一次呢?可以和雷德商量商量吧?
    林芙月又把手机摸出来,翻出了雷德的电话,犹豫不决。
    合上手里的报纸,林风行摘下眼镜闭目养神,操捏着鼻梁缓解疲劳。
    一晃就过了四年了,月宝每次都说过得挺好,他一听就知道她是报喜不报忧,国外生活饮食那么多不一样的地方,哪能样样都好?
    而且自从月宝成年,他表示祝她能找到个共度一生的良人后,月宝就马不停蹄地找男友换男友,现在是第几个了?听说是第七个还是第八个了?据说是个金发碧眼的阳光大男孩,唉,依他看来,这种毛毛躁躁的洋鬼子男生有什么好,他看她上一个男朋友就挺好,温柔体贴知书达礼的,偏偏月宝说什么“和爸爸类型太
    样啦只能当朋友”,和他类型一样怎
    么就只能当朋友了.….….
    想到这,林风行恍惚了一下,脑海里突地闪过一片艳色,惊得他马上闭眼默念打住,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四年来,其实林风行的人格解离治疗进展并不理想,岳临渊曾对林芙月犯下的罪行是关键之一。林风行无法原谅岳临渊犯的罪,无法接受他是他的一部分,而岳临渊也没有要和他融合的想法——他对林风行的躯体虎视眈眈,恨不得取代林风行成为主人格,怎么甘心被融合掉呢?
    另一个关键,就是林风行和雷德至今没有确定岳临渊出现的诱因。岳临渊每次出现不是沉默就是放狠话,要不就是看似配合实则胡说八道,完全不配合雷德谈话,行为模式也变化莫测,规律难寻。
    岳临渊每次都能精准地揣测到雷德的意图,应对心理医生的手段太过娴熟,这让雷德产生了一个猜想∶也许以前他接触过心理医生,或者深入学习过心理学。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在林风行从未察觉过的情况下拥有那么多知识?根据林芙月提供的信息,岳临渊具有高超的黑客技术、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和不容小围的身手,这些都不是能在
    —朝一夕间习得的,难道他真的仅凭网络就能学会这么多东西?
    除非有人专门教导过他。
    这个人是谁,林风行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
    林芙月出国后不久,雷德深入帮助林风行梳理记忆时发现,林风行十岁左右的记忆存在着蹊晓。他能够记得当时的一些事情,但是若是问得再深入一些,比如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林风行往往不能回忆起来。
    雷德之所以特别注意这个时间段,是因为林风行曾说他的母亲是在这个时候去世的,死因是车祸。十岁是个足以记住很多事的年纪了。
    “那么,你能回忆起你母亲的葬礼吗?”雷德询问。
    林风行不假思索地说:“当然,她的葬礼…….嗯.…?
    他的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ροροъし.νīρ(popobl.vip)
    “我好像没有参加她的葬礼?不对,我明明记得.……
    林风行突然抱住了头,人格切换时的头昏脑胀让他拧紧了眉。
    片刻后,岳临渊出现了。
    “好久不见啊,医生。”他扬起一边眉毛,摆动长腿变换成了一个更加随意散漫的坐姿。
    好久不见,岳,很高兴见到你。”雷德没有表露出惊恐,态度依然亲切,“我和Kerwin正好聊到他母亲的葬礼,你对此有印象吗?
    岳临渊细微地眯了眯眼,玩世不恭地咧开嘴:“没有。也许根本就没有葬礼。
    这是岳临渊那天说的唯二句话,之后无论雷德说了什么,他都摆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予理睬。
    “我认为,这个时间段很关键。”等到林风行转换回来后,雷德严肃地对林风行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人格解离绝对和这个时间段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可是,我记忆中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打击。”林风行困惑,“看起来称得上打击的只有那件事,但那个女人的死似乎只让我感到解脱。
    “因为她猥亵你?”雷德问出一个尖锐的问题,“你还能记得细节吗?”
    这个林风行倒是回答得挺快:“不能。我只能记得那种恶心的感觉。”
    雷德审视着他的患者:“那是什么让你确定,这种恶心的感觉是来自于她的猥亵?或者说,你怎么知道她猥亵了你?”“这还需要理由吗?”林风行不解,“就是本能让我知道这是不好的事情.……”
    “她触摸了你的私密处吗?或是强迫你摸了她的?”不知为何,雷德竟然不依不饶起来,“还是有暧昧的语言?
    “.我.…”林风行说不出话,在雷德连续的追问下,他的记忆突然如同雾里看花,变得模糊不清,“我记不起来了,只是有个印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是这个!”雷德振奋地一拍桌子,“你只拥有印象,因为具体的记忆都在岳那里,如果不是,或许在你大脑中潜藏着别的人格!
    不等林风行听明白,雷德又飞快地道:“Kerwin,我现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既然岳的心理学那么优秀,你会不会也普受过他的暗示?比如你十岁左右的记亿,也许就是在他的暗示下呈现的虚假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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