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椽好不容易等到季老根和朋友聊完天,居然已经快12点。
    他把爷爷送回家后,午饭都顾不上吃,赶紧跑去宋冀宁家。
    宋冀宁当然很生气,本来约好要来他家,他一早就等着,等了大半天不见人,跑到季家一问,才知道季椽陪爷爷出门了。
    好吧陪老人不能怪季椽,于是他回家打算自己看书,偏偏那本《数控技术基础》怎么也看不懂。
    感觉像没了季椽他就什么都不会似的,让他对自己很生气。
    是的,比起对季椽发火,他更气自己的没用。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一会。
    宋冀宁背着门靠在椅背上,不用回头就能想像季椽小老鼠似的从门后探头探脑的模样。
    跟着脚步声慢慢接近,季椽靠过来,声音嫩嫩的说:“对不起小宋哥,我来晚了。”
    宋冀宁一仰脖子:“哼!”
    季椽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小宋哥饿了吗?想吃什么?”
    “蛋炒饭。”
    “蛋炒饭啊,我会做。”季椽立即走进厨房,却见锅里已经做好的蛋炒饭。
    宋冀宁在外边唤道:“还不快端出来。”
    季椽脸上泛起笑意:“好。”
    他感觉小宋哥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好了,以前明明很喜欢对他生气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起数控机床的事。宋冀宁听说数控机床在部队里,失望道:“这么说我们完全没机会了。”
    季椽告诉他只要看过数控机床的实物,了解怎么操作后,再学应该就不难了,所以他还是想找机会看一看的。如果在工厂,他也能想办法走走门路,哪怕贿赂门卫呢!
    但在部队就完全没办法了,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贿赂士兵啊!等着吃枪子呢!
    季椽觉得还好,可能前世在部队待习惯了,他并不觉得要进入部队研究所很难。研究所和部队并非一体,只不过由部队护卫,其实研究员很好说话,没有部队那么严肃的规章制度,进出比部队容易——指不那么重要的研究所。
    反正就他所知,一个进出的工人没有被要求保密原则的研究所,应该没有在进行什么特别的研究。自然,找到机会还是能进入的。
    “我倒是有办法。”季椽咬着筷子,对宋冀宁道:“只是需要小宋哥你当坏人。”
    宋冀宁挑眉:“说说看。”
    ……
    …………
    ………………
    自从季椽跳级考上中学后,季勇和季武两兄弟都过得有点惨。
    要说起来,季椽突然从傻子变成一个聪明孩子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奇迹,家里的奶奶把这奇迹归到河神身上,季家人也就听听罢了。反正季椽不是傻子是好事,至于怎么好的,大家也懒得追究。
    结果季椽不只不傻,还变得特别特别聪明,小学一年级就跳级不说,居然还考了全区第一名,弄得各个学校争着抢着来请他,奖学金都快比工资高了。
    其他季家人这时就有点懵圈了,季椽这变化也太大了,简直两个极端。两家的奶奶都笃定是季椽掉下的那条河神保佑他。虽然大家都明白那是迷信,但大人们还是忍不住舀了河水回家喂孩子。
    喝水倒没什么,问题是奶奶认为生水才有效,一喝下去,好嘛,拉肚子。
    宋冀宁来找季勇的时候,季勇正躺上床上哼哼。
    宋冀宁关心的问:“季勇,你生病了?”
    “没……”季勇摆摆手,这事太丢脸了,他都不好意思说。只问:“你找我干什么?我今天可没力气出门玩。”
    “去我家可以吗?有事找你们,其他人都过去了。”
    “只是呆在你家还可以。”
    季勇和宋冀宁一起到达宋家,果然看到其他朋友们都在。他路上恢复了不少精神,笑着问:“小宋把我们都叫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宋冀宁看向季椽,季椽点头:“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请大家帮忙呢!”
    “什么事?”
    “要打群架吗?”
    “加我一个!”
    提到帮忙,这群少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打群架。
    季椽抱着书坐在椅子上,笑得可乖可乖了:“我想组成一个学习小组。”
    瞬间静止,众少年纷纷起身。
    “我忘了家里的碗还没洗。”
    “出门前我妈叫我帮她干活来着,我得赶紧回家。”
    宋冀宁笑眯眯的挡在门口:“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兄弟有难是不是应该帮忙?”
    季勇一口否决:“帮忙有难的就是我们了,有这么害兄弟的吗?”
    要说打架斗殴他们肯定义不容辞,但读书什么的,为了考试偶尔来突击一下也就罢了,学习小组是什么鬼?好学生搞的那一套?
    傻瓜才参加呢!
    季椽也清楚季勇这群人什么性格,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勉强他们。
    但没办法,想尽快达到目标,他需要很多帮手。只好让宋冀宁来当坏人了。
    至于他们之间怎么沟通。
    嗯,少年人嘛,打打闹闹很正常的啦!
    季椽虽然没见过部队研究所的数控机床,但他大抵知道这时候的数控机床是什么水平。当初各研究所普及宋冀宁研发的高精度八轴数控机床时,不只一位老研究员念叨:“当初我们最高水平的数控机床才只有高精度三轴,超过三轴的想从国外买都买不到。”
    “三轴算好了,我们可只有一轴。想研究点精密性的元件都做不来。”
    “唉,你们也挺辛苦的。”
    “还好,后来我们试着对数控机床进行了改造……”
    在当时环境艰苦,设备不足的条件下,各个研究所都曾尝试对数控机床进行改造。当时他们交流的心得非常多,各种方法都有,因为很有趣,季椽听得津津有味。
    他现在可以自信的说,不管部队那家研究所的数控机床是什么类型,他都有把握对它进行改造。
    暂且先假设那台是高精度一轴数控机床,如果没效果再研究二轴好了。
    季椽抬头看向被宋冀宁*的众人。
    如果一轴没用的话,大家就太可怜了。
    上初中后,自由时间变得很少,尤其还有晚自习。
    红星中学的生源除了镇上的学生外,还有来自各乡村小学的学生。因为学校没有条件提供学生宿舍,所有学生都是走读。村里的学生住得远,基本上不用上晚自习。镇上的学生虽要求上晚自习,但如果有家庭方面的原因也可以申请不参加。
    比如宋冀宁因为渣爹跑了,变成了可怜的单亲家庭的孩子,以照顾家庭的名义,他获得不上晚自习的许可。所以才有那么多时间四处玩乐和学习。
    但其他人,包括季椽都没这待遇。
    既然都要上晚自习,季椽就打算干脆用这个时间段召集大家一起在教室研究。为此他还特意向校长申请建立学习小组。
    校长很看好季椽,学习小组听起来又如此正当,当然百分百同意。待了解季椽学习小组里的人员构成后,立即强烈反对。
    “不行不行不行,那批学生我知道,绝对不行。”何校长苦口婆心:“季椽同学,我帮你从学校挑选优秀学生吧,学习小组当然要由优秀的学生组成……”
    季椽一脸正直:“我知道他们成绩不好,但是校长,学习小组的作用不就是帮助成绩不好的学生提升吗?校长您不想让成绩差的学生变好吗?”
    “当然想……”
    但是那群学生,何校长实在不认为他们能学得多好。与其浪费时间跟他们组成学习小组,还不如专门抽调一批学生,组成精英小组呢!而且万一影响季椽的学习,就更糟糕了。
    他还指望季椽考上重点中学,给他增加一份政绩呢!
    季椽建立学习小组,何校长千分赞成,然而对小组成员他表示万分反对。以宋冀宁为首的这伙学生虽然比学校最差的那批小混混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点。以前逃学打架没少干过,近来乖一点了,成绩也有所上升,但和好学生比起来,他们仍旧差得远了。
    为免他们耽误季椽,何校长还专门找到李书兰,让她劝告季椽远离坏学生。谁知李书兰却道:“校长,很抱歉,你提的这群坏学生中,你知道有一名学生叫季勇吗?”
    “啊?”
    “你知道季勇是季椽的哥哥吗?”
    何校长:“呃……!!”
    “还有,这群学生我都教过,我认为他们是好孩子,缘缘和他们在一起,我很放心。”
    何校长灰溜溜走了。
    身为家长的李书兰都不管季椽的交友状况,何校长更没办法。于是他只能更坚定的不同意学习小组的成立。
    好学生就该和好学生在一起,何校长固执的认定着。
    季椽以为学习小组的最大问题是大家会比较贪玩,可能无法静下心给他们帮忙。
    谁想到会出在校长这。
    他知道何校长很看重他,还以为肯定很容易让他答应,谁知何校长好像重视过头了,连他的交友都要管。
    没办法,季椽只得提前使出预定的那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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