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室透一时间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推动了安格斯特拉的诞生?
    “别问了,我好饿,想回去吃饭。”
    见他想张嘴要追问,安格斯特拉立刻打断他,然后又补充一句:“对了,晚上等图书馆下班后,你再陪我来这里一次。”
    特地等到图书馆下班后再来,那就是秘密潜入了,安室透皱眉道:“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听见了警察和图书馆馆长间的对话,他们是为调查一个图书馆员工的失踪才来的。”安格斯特拉说到这里一顿,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觉得那个馆长和某些书不对劲,想晚上去看看情况。”
    听到失踪一词,安室透马上就联想到了之前搭乘过的古怪电梯,难道……
    “我知道了。”安室透迟疑片刻,“要让绿川一起吗?”
    “不用,这又不是组织的任务,不用那么多人。我让你来是为了有人能开车送我,等到了后你在车里等我就行,我自己上去。”
    安格斯特拉看向安室透,语气变得迟疑起来:“……毕竟你好像挺怕死人的,我怕吓到你,让你晚上再失眠。”
    “…………”
    安室透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驳那句怕死人,还是该追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最终他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驾驶着马自达离开图书馆。
    在开出近百米后,遇到一个红灯,安室透缓缓停下车。
    趁着等红绿灯的这点零碎时间,他再次开始思考安格斯特拉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部分时候有话直接说的安格斯特拉不想说,那他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这样或许会触怒这个平时脾气不错的小上司,他只能想办法自己去查。
    要是能看到他绷带下的身体就好了……安室透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安格斯特拉。
    如果能确定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去调查那些有类似记载的伤害案件,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十几分钟后,两人回到安全屋,安格斯特拉在车上就已经给诸伏景光发去了邮件。所以在他们进来时,他正在把做好的菜一个个端上餐桌。
    日本除了吃火锅,其他时候是分餐制,每个人都会有好几盘菜和一碗饭。
    安格斯特拉先去楼上看钱多多,几分钟后才回到客厅的餐桌边。
    “今晚有点心吗?”他看向诸伏景光。
    “没有。”诸伏景光脱下围裙,熟门熟路地挂到一边,“你想吃的话,我可以在饭后给你做,你要吃什么?”
    “今天不用,明天晚上做吧,我等会儿把食谱发给你。明天吃完后就去训练场。”
    安格斯特拉说完后就坐下,拿起手边的筷子,将味增汤上的小葱一点点挑出来。
    “是上次你和我去的那个工厂?”诸伏景光问道。
    “嗯,那是离这里最近的代号成员训练场,设备比你们过去待的那个要好……下次你做汤少放点葱。”
    安格斯特拉头都不抬地直接回答。他挑完葱,将沾着小葱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诸伏景光和安室透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然后分别坐到安格斯特拉的身边和对面。
    之前诸伏景光和安格斯特拉去过代号成员的训练场,但只有一次,而且那时安室透不在,明天晚上是第一次他们三人一起去那里。
    ……
    三人用完晚餐,安格斯特拉去给钱多多喂食,再次回到二楼。
    见客厅和厨房区域里只剩自己和诸伏景光,安室透觉得可以跟他商量一些事情。
    他走到发小旁边,把袖子挽到手肘处:“我和你一起洗碗吧。”
    诸伏景光看出他是想交流情报,没有拒绝,往旁边挪了挪,让另一边站立空间大一些。
    虽然知道安格斯特拉这时肯定抱着钱多多在上面玩,安室透还是打开了水龙头,打算用水流的声音进行掩护,他们站的近才能听清楚。
    就算清楚没有窃听器和摄像头,这里到底是组织名下的安全屋、是他们潜伏的犯罪组织的地盘,安室透没有立刻把安格斯特拉遇到伊达航的事告诉他,开口提到另一件事。
    “等你走后,我和他还要去图书馆一次。”
    “有任务?”
    “不是,是安格斯特拉说那个馆长有问题想去看看,算私人行动。”
    安室透将一个碗从水池里捞出来,他们三个人饭碗的颜色不同,这个灰色的碗是安格斯特拉的。
    现在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按理来说,安室透有机会去查安格斯特拉——比如偷拿他用过的牙刷,或是在梳子或浴缸里找他的头发,都可以拿去检查dna……可他从没成功过。
    有次安室透为了找头发,特地让安格斯特拉先去洗澡,结果他进去时浴缸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见他这方面比较谨慎,安室透不敢再多试。
    “绿川,”不管在心里喊多少遍发小的本名,在执行卧底任务时,安室透只会喊出这个假名,“你有没有见过安格斯特拉没穿衣服时的样子?”
    “……?”
    诸伏景光洗碗的手一抖,用莫名奇妙又有些惊恐的目光看向他。
    安室透没注意到发小这种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除了脖子、手臂和小腿,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是否也都裹着绷带?”
    诸伏景光松了口气,为误会发小感到愧疚:“有的,有次我去接他时,他上半身的睡衣敞开着,胸口腹部那里都是绷带。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找机会看看他绷带下的情况。”
    “我也问过他绷带的事情,他说那都是很早以前受的伤,是怕吓到别人才继续包起来。”
    提到这点,诸伏景光忍不住皱起眉头。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定安格斯特拉不是中二病、不会为了扮酷而裹那么多绷带,如果那些绷带都是为了遮挡过去的伤痕,那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他现在才十四岁,那个所谓“很早以前”时,他到底只有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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