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玉山别院在哪座山旁边?”
    昨天方管事上了东来峰后,很快又“悄悄的”带着江秋山去了听涛苑,不久又把江秋胜等人叫了过去。
    然后,他们就在听涛苑商量到了半夜。
    赵阳没有去浪费精力去听他们谈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肯定会告诉他,他只是在想他们会以什么样的形式通知,结果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先派江心月来探他的口风。
    大体的意思是,江家有处玉山别院,在长青山以西六百三十里处,是江家唯一可种植七品吊铃草的地方,而且往北一千七百里就到了万花谷势力范围,往西南九百里则是九源城的边界,也就成了江家和两地交意的桥头堡。
    所以,江家需要“有能力的人”去坐镇。
    当然,修士的交易和凡人完全不一样,一般一年只有两三次,吊铃草呢也有专门的人在照料,并不会浪费坐镇之人的时间。
    另外,那里除了有一处九品灵脉可供修行外,坐镇之人每年还可以领到四十颗聚灵丹以及八斤灵液的奖励,等等。
    不说灵液,聚灵丹几乎相当于各房家主的配额了,可谓是超额待遇。
    至于九品灵脉,虽是最低级的灵脉,但所能提供的灵气量也大致相当于丙字号灵穴,到时完全由他掌控和分配。
    这样的条件,几乎完全符合赵阳的要求,他听完心中就已经愿意了,但是,当他问起更多玉山别院的情况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
    江心月也不知道刚才和赵阳说那些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总忍不住回想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情形,现在时间过去了一年多,赵阳发生了不少的变化,好像又没有变,尤其牵扯进千幻门掌门夺舍那么大的事情,但看起来竟然和当时的表现没有多少差别……
    此时听到赵阳的问话,她打起精神,道:“明玉山,明白的明,玉石的玉。”
    赵阳点了点头,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艹!”。
    当时,戴明珠给了他三个选择,除了留在千幻门和返回江家外,最后一个就是明玉山小秘境。
    他当时以为戴明珠算定他不可能选择千幻门和不了解的明玉山,现在看来,明玉山还在江家更西边。
    江心月见他没说话,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她收敛起浮乱的思绪,问道:“赵先生,这一年来,你的表现可谓有目共睹,从能力上来说,同辈之中可以说没有能超过你的人……”
    赵阳笑道:“我可以去的。”
    江心月愣了一下,又自嘲一笑,她们这边怎么想的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不过,他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下来,既让他松了一口气,心中又莫名有些难受,她张了张嘴,才想到第二个任务:“那……嗯,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赵阳点头道:“有一点,等我确定我那边稳定下来后,我要接晨梅过去。”
    他说完这句话,阮娘子冷哼的声音就通过同心阁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现在,随着对同心阁的炼化,他已经可以控制什么时候让阮娘子听到他这边的声音,但在江家,阮铁行留下的很多布置却可以让她监听大多数地方。
    江心月听到他这个要求,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火来,但想到她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场交易,又觉得这火出现得没有来由——或许是晨梅是陪她一起长大,两人亲如姐妹的原因吧?
    只是到底心意难平,她就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道:“这件事,不如问一下她的意见吧?”
    虽然这样说,但她却知道,如果赵阳非这样要求,江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赵阳却不想让晨梅为难,直接道:“不用问她了,这是我的要求。”
    江心月只觉得心中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但也再没有了刚才的多愁善感,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到第一次见赵阳时的那种从容冷静:“赵先生真是的,我就这么一个好姐妹,你还要从我身边夺走。”
    赵阳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心月忽然发现,刚才的冷静好像有点脆弱,这会儿鼻子又有些发酸,她垂下眼睑,让冷静更冷了几分,道:“好吧,我同意。”
    赵阳这下笑得真诚了些:“多谢江姑娘成全。”
    江心月脑海里飞快的回想起她们接触过的场面,却发现,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笑,可惜却不是为她……
    也好,本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赵先生还有别的要求吗?”
    赵阳道:“没了。”
    他知道她这次来也就是探个口风,具体的自然要去跟江淞他们谈,而只要对玉山别院的介绍没有错,他其实也不会再提别的要求了。
    江心月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不知道是为了江家,还是为了晨梅,心情竟然好了很多,她起身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叫我。”
    赵阳起身送了两步,等她回到隔壁的院子,他就给阮娘子传音道:“你刚才哼什么?”
    阮娘子微微带气的回道:“要你管!”
    赵阳一笑,道:“慢慢来嘛,等做好准备,我就把你也接过去,你放心好了!”
    阮娘子其实也知道以她的状况现在肯定不可能跟他一起过去,但从他口中听到确切的回答,还是感到心里暖暖的,嘴上却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接拉倒,我自己……”
    赵阳笑道:“那不行!你答应过帮我生孩子呢!”
    阮娘子心中一软,啐道:“呸!你做梦去吧!”
    这时,她忽然听到晨梅的声音传来,知道应该是江心月告诉她刚才的事了,她们之间的话自然聊不下去了,不过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你记得要快一些啊……”
    说完她猛的捂住了脸,心中不住祈祷,但愿他没有听到,真是太羞人了。
    不过,她明明听到他问晨梅怎么哭了,但还是给了她一个传音:“好!”
    她忍不住将同心阁摘了下来,飞快的扔到了枕头下面,然后又忍不住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天高气爽,记忆中还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
    赵阳哄好了晨梅,也觉得今天天气不错,然后就看到了一只黄灰色的蛾子落在了墙头。
    他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就走了过去,等他靠近,对上了那只蛾子的眼睛,忽然就有股微弱的神念传了过来:“进城一晤,有事相告。”
    赵阳轻轻吹出一口气,掉头走回去,而那只蛾子则直接被吹出了长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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