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况是激烈的。
    一开始有些混乱,但很快林默这边就占据了优势。
    甚至都不需要出动那些影子。
    主要是小雨和小虎太能打了。
    尤其是小虎,放出来的瞬间就一口吞掉了一个鬼,吃的那叫一个香。
    砖头落在远处,只有一丁点火苗冒出来,有光亮,但很微弱,所以这个大房间里,大部分地方都是昏暗难以视物。
    那些黑色的鬼明显更适应这里的环境,除了一开始被小雨的铁链绞杀了一个,被小虎吞掉一个,其他的鬼发现危险,也开始打起了游击战,只在周围游走,时而偷袭。
    能听到脚步声,但看不清。
    倒是能听到小虎在远处嘶吼。
    林默不担心小虎。
    这些梦魇单个的评级也就是个d,根本无法对小虎造成什么威胁,由它去捕食就是。
    小柔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了林默身后。
    他们之间不认识。
    但相对于那些恐怖的鬼,林默这边明显要‘正义’了很多。
    “小柔?”
    “我认识你?”
    小柔一愣,她看了林默一眼,估摸是在回忆。
    “咱们是头一次见,我和你姐姐是朋友。”林默一句话,小柔脸色一变:“你见过我姐姐,她在哪?”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先跟紧我,千万别乱跑。”林默从刚才开始就有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力感。
    这个洋房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更恐怖的东西。
    就在刚才他砸开门的那一刹那,这种感觉就已经涌上心头。
    对于自己这个感觉,林默一向是很自信,基本上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接下来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林默自己倒是不怕。
    再大的场面他都见识过,大不了猥琐一点,稳一点。
    况且他还有底牌。
    只要坚持到时间,腕表就会将他唤醒。
    可问题是小柔怎么办。
    她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醒不了。
    因为她的身体被某种东西给占了,等于是对方借用她的身体在外面,她被困在了这个黑羊公馆之内。
    林默自己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剩下小柔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十有八九,会死在这里。
    现在只能是先探查,摸清楚情况,再说以后的计划。
    而要说对这个黑羊公馆比较了解的,林默肯定比不上小柔。
    她毕竟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她经历了什么,林默很好奇,说不定可以从侧面了解这个隐藏在大城市的污染区。
    林默开始问。
    小柔回忆了一下。
    “我姐姐失踪后,我就去找那个经理,她最后一次给我留言,说公司那边有事情让她去一趟,后来就没音讯了,所以我肯定,那家伙知道情况。”
    这些,林默都已经知道了。
    “重点是你被骗到这个黑羊公馆之后,从踏入到这里那一刻起,发生了什么?”林默缩小范围。
    小柔道:“当时我进来之后,四处乱找,然后发现了一张照片,我拿起来看,然后就到了这里。
    果然。
    林默暗道这小柔也不含糊啊,在这种地方待了三天,而且还没有失去本心,实在是难能可贵。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一个人才啊。
    “继续说。”林默一脸鼓励。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太可怕了,我来了之后就被那些鬼抓了起来,不过它们并没有对我怎么样,它们一开始只是在讨论。”
    “讨论什么?”
    “我听到过,说是,讨论这一次机会给谁。”
    林默明白了。
    小柔的身体只有一个,那就只能容纳一个鬼夺舍离开,而这里实际情况是,僧多粥少,讨论一下也正常。
    “他们讨论了两天。”接下来这一句话,把林默给逗乐了。
    暗道这帮鬼活着的时候肯定也都是浑水摸鱼的主儿,讨论这个居然用了两天,这效率也太低了。不过也幸好如此,不然自己这一次就算是来了,小柔也凉透了。
    “后来他们讨论出了结果,就让我拍了第一次照片,那一次之前,我偶尔还能醒过来,看到自己站在公馆里,而那一次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刚才她才会那么抗拒照相。
    林默点头。
    这个事情多亏小柔提醒,不然自己岂不是成了快递员。
    “关于这个地方,你还知道什么,没关系,都说出来,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什么都可以。”林默需要更多线索。
    “其他的?实际上这段时间,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周围有好几个鬼盯着我,不过在这里我感觉不到饥饿,也不用喝水,还不用睡觉,这是不是电视上说的噩梦世界?”小柔明显是个聪明女孩。
    林默点头。
    “我就知道,那你是……”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的警察。”
    “太好了,我终于有救了。”小柔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了,在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说话,不光是我,其他那些鬼也一样。它们说过,夫人会来查房,如果查房的时候说话,会被夫人带走。”
    林默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消息。
    夫人!
    “什么夫人?”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听那些鬼说过,它们好像非常害怕那个夫人。”
    “你见过?”
    “没有。”小柔摇头:“不过我听过夫人的脚步声,她查房的时候,会在走廊里走动,因为很安静,所以听的很清楚。”
    林默陷入深思。
    要知道他进入这个公馆的噩梦世界后,周围是不是都会有乱七八糟的声音。
    怪叫声,低语声,哭声,笑声,就像是住在筒子楼里的那种鱼龙混杂。
    当时林默就知道,在这个黑羊公馆里的梦魇数量极多。
    数量可能是自己想象不到的。
    一来林默好奇,为什么这些梦魇不离开这里;二来林默也奇怪,按照梦魇的习性,在这种密集的情况下,必然会发生互相残杀的事情。
    这是必然的。
    除非,有某种存在,在这里建立了某种‘秩序’。
    就像是曙光玩具厂的月姐。
    要知道曙光玩具厂里的梦魇也有不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却都井然有序的在工厂开工。
    为什么?
    因为有月姐。
    强大的梦魇,就是秩序形成的先决条件。
    如此说来,这里也是一样,而这里的顶级梦魇,就是‘夫人’。
    而且要知道,这黑羊公馆,已经存在了接近一百年。
    假设那位夫人从一开始就在,那是何等的梦魇?
    难以想象。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突然传来钟表的响声。
    铛铛!
    时钟响了十二下!
    零点了?
    林默之前没注意这里居然还有座钟。
    不过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整个公馆之内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就像前一秒还是热闹的教室,下一秒,班主任推门而入的那种样子。
    屋子里的那些鬼也不敢乱动了。
    林默立刻将小虎唤回来。
    这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不知道看什么,发出低吼声。
    “你先回去,乖!”
    林默怕小虎坏事,毕竟它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有的时候,不太受控制。
    万一夫人来的时候,这家伙上去就咬,那就热闹了。
    这个时候,前面一个鬼现身,它急急忙忙走了过来,冲着林默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与此同时,外面楼道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夫人来查房了!”小柔低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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