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号这句话让林默愣了愣。
    他感觉有门。
    “你别杀我,我就把你哥哥的情况告诉你,你一定特别想知道,对不对?”
    壹号继续加码。
    结果就看外面的林默开始翻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让壹号有些心慌。
    他本能的感觉不太妙。
    在此之前,他暗中对林默进行了极为详细的调查,为此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本来这一次是十拿九稳,但就如同林默说的,他运气不好。
    怪不得别人。
    可以说壹号现在对林默的了解,超出了任何一个人,除了林默自己,可能最了解他的就是壹号。
    这就很无奈,最了解自己的不是知己,反而是敌人。
    就是因为了解林默,壹号这个时候才心慌。
    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居然在威胁林默。
    对方最讨厌的就是被胁迫,而且壹号想起来,对方心眼还贼小,报仇绝不隔夜。
    还有,这家伙手黑着呢,下手特别狠。
    看到林默专注的找东西,也不说话,壹号有些慌。
    “你,你在找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可千万别犯浑。”
    林默没搭理壹号,继续找。
    壹号看到这个,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终于,林默找到了。
    他从怀里找出来一个造型别致的玩偶。
    像是暗黑版的芭比娃娃。
    “月姐,劳你出手。”
    林默说了一句,手里的玩偶上立刻涌出一团黑雾,黑雾快速向四周扩散。
    实际上在看到这个玩偶的瞬间,壹号就哆嗦了一下。
    他调查过林默。
    自然知道林默的一些手段。
    这个玩偶他知道。
    这是林默掌握的一个极为强大的梦魇,月姐,能力是可以将任何目标制作成玩偶,而被制作成玩偶之后,会丧失一切力量,任人揉捏。
    壹号知道林默要做什么了。
    “不行,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直接炸毛,疯狂的喊叫,想要躲避,想要逃走。
    但这个牢笼他逃不出去。
    黑雾扩散的极快,已经渗透到牢笼之内。
    壹号大喊大叫,还掏出一件噩梦道具,一个带着血光的手电筒。
    他用手电筒照射黑雾。
    还别说,一开始有些用。
    手电筒上散发出的血色光亮,居然可以驱散黑雾。
    可很明显,月姐在经历过神明的献祭仪式后,实力提升了不止一点两点,类似的手段可能对过去的她有效果,但现在,只能会她更兴奋。
    黑雾凝聚,然后瞬间吞没了整个牢笼。
    就听到里面的壹号发出了几声凄厉渗人的惨叫,然后没声音了。
    慢慢的,从黑雾当中走出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这个人影携带着黑暗,走到了林默面前,伸手递给林默一个新鲜出炉的玩偶。
    这个玩偶挺惨,手脚都被反向折着,身上还缠绕着一些发丝,像是捆人的绳子。
    是月姐的头发。
    这是为了保险起见,不光是将对方变成玩偶,还用头发捆了几圈,这算是彻底封住了对方的能力。
    无论是谁,哪怕是神明,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任人宰割,没有丁点反抗之力。
    “谢了月姐!”
    林默说了一句。
    “小事!”月姐说完,重新变成一个玩偶,自己顺着林默裤腿爬到了他的口袋,然后钻了进去。
    她似乎喜欢上林默的口袋,把那里当成家了。
    这一幕林默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其他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林南,还有总局的其他专家和行动队员,这会儿都吓麻了。
    月姐出来的时候,他们整个人都是蒙的。
    那种顶级梦魇所散发的力量,就像是绵羊遇到猛虎的感觉一样。
    浑身都僵硬,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能在月姐面前还能稳住心态的,现场屈指可数。
    林默没有第一时间审问壹号。
    他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意志力肯定非常顽强,所以现在问,就是在浪费时间。
    对方说知道哥哥的下落。
    这个林默不会脑袋一热就相信。
    在林默看来,壹号很有可能是在诈自己,抛出一个最吸引自己的诱饵,然后向借机脱困。
    虽然知道对方不太可能知晓老哥的去向,但为了保险起见,林默还是没有立刻动手灭杀壹号。
    当然,这也可能就是壹号的目的。
    抛出一个诱饵,不是为了逃,因为这种情况下,逃跑是不现实的。
    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先保住命。
    如果以这个标准看,壹号成功了。
    林默的确不会在这个时候灭掉他,哪怕壹号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知道老哥的下落,林默也不想失去这个线索。
    短期看,壹号的求生计划成功了。
    因为他保住了命。
    但如果从长远来看,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林默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早死早超生,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百倍。
    这会儿林默抓着玩偶,找到纸箱子,将壹号的玩偶递给了里面的豆豆。
    “好好玩,记得,不准让他逃了,对了,用针把这家伙的嘴缝住,我怕他教坏小孩子。”
    林默说完就让豆豆照做。
    缝嘴这件事是豆豆亲自完成的。
    小孩子不太会缝,所以弄的乱七八糟,本来几针就可以搞定,小家伙弄了几十针。
    应该会很痛。
    林默合上纸箱盖,然后开始做善后。
    毕竟众多同事这次帮了他不少,而且他也得和总局的‘长官’汇报。
    这一套事情搞完,就过去了大半天。
    终于又可以和小6一起回病房休息了。
    他们俩还是个病人。
    但最近两天,那事情多的都让他们忘了他们还需要静养。
    所以林默吩咐,接下来其他事情他一概不管了,要好好的养病。
    至少得养一个礼拜。
    林默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林默真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病房里,要么是看电影,要么是和小6一起玩游戏。
    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甚至让他找回了过去一些无忧无虑日子的感觉。
    过去一些没时间唰的剧,他有时间看了,一些没时间通关的游戏,他也开始玩。
    这么过去了一个礼拜,林默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小6的基因是经过编辑的,体质属于人类天花板,所以恢复能力比林默还要强,两天前这家伙就已经能下地,还连蹦带跳。
    简直是活牲口。
    林默说过一次,小6就问啥是活牲口。
    林默骗她,说这是夸你身体好。
    “一般夸人身体棒,就说他是活牲口。”
    小6记下了,然后说林默你也是活牲口,因为只比她恢复的速度慢了一点点。
    “我不算,我距离活牲口还差很远。”林默谦虚,小6说不,你就是活牲口,是货真价实的活牲口。
    林默有些后悔教她这个了。
    甚至林默怀疑,小6这家伙十有八九是看出自己在耍她,所以来了个将计就计。
    很有可能。
    小6智商很高,有的时候,完全是装糊涂。
    后来林默从一些蛛丝马迹里也证实了这一点。
    就例如在玩游戏,打一个很厉害的boss时,小6就说对方真特么是个活牲口。
    显然,这不是在夸奖对方身体好。
    哎,心累。
    一个2岁的孩子就这么会算计了,那再过几年还了得。
    两天之后,林默和小6一起出院。
    出院的时候林默专程感谢了这些天照顾他们的医护人员,人家是真的辛苦,不光随叫随到,而且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
    反正林默觉得挺好。
    护士周晓菲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之后也是恢复了不少,林默还专门去看过她,就说以后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都可以来找自己。
    怎么说,周晓菲妈妈的死亡,都和自己有一些关系,以后能帮一点,就帮一点。
    这几天林默也是养精蓄锐,同时仔细将过去关于壹号的事情都捋了捋,包括这一次对方设下的局。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方这一次的局都非常厉害。
    如果没有人头树的种子,林默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凉透了。
    这一点林默还挺佩服壹号的。
    佩服对方的算计,佩服对方的沉稳,也佩服对方的手段。
    就说徐福海精神领域里的那个炸弹,是怎么弄出来的,林默虽然知道大概远离,但要一比一重新弄一个出来,他自问做不到。
    壹号绝对是一个人才。
    也是一个危险人物。
    能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所以壹号一定要死。
    壹号死了,林默才能安心。
    不过在此之前,得从对方嘴里把老哥的情报撬出来。
    无论用什么法子。
    “咱们去哪儿?”小6此刻有些兴奋的看着潜龙安全区,她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城市。
    林默盘算了一下。
    修养了一个礼拜,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不过要审问壹号,还得做一些准备。
    壹号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不能将其当成一个普通的对手。
    而且让豆豆和对方玩一个礼拜,感觉还不足以摧毁对方的意志力。
    还得需要一些火候。
    现在,火候不够。
    “小6,你跟我拜访几位专家去。”
    “啥专家?”
    “审讯、逼供还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
    这方面的人才不多,但还是有的。
    通过一些关系,林默找到了一些这方面的行家,那是真正的高手,尤其是在折磨人,摧毁对方意志力和审讯方面,那都是人才。
    折磨人的事儿,林默也会,但怎么能恰到好处,通过这个问出关键线索,这是一门学问。
    林默也是对这件事相当上心,所以才会虚心请教。
    为了这个,林默又花费了三天时间,拜访多为内行高手,学习了不少这方面的先进经验。
    小6也被林默拉着一块学。
    主要是在学习能力上,小6有着超人级别的潜力,所以最终运用上,林默还得指望她。
    算一算,这都过去十天了。
    林默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晚上,林默和小6入梦,从纸箱子里把豆豆抱了出来。
    “豆哥,好玩吗?”
    小6叫了一声。
    豆豆显然十分受用,说挺好玩的,那个之前送他的玩偶,他可是玩了好多的花样。
    林默好奇,就问小6你为啥叫他豆哥。
    这才知道小6和豆豆之前曾经比,谁更小这件事。
    “我看你们是闲的。”
    林默将壹号的玩偶拿过来看,是真的挺惨的,不光身上被刮出了好多道子,还少了一条腿。
    “腿呢?”
    林默问豆豆。
    “不知道丢哪儿了。”
    “行吧。”
    少一条腿就少一条腿吧,正好,对方想跑都跑不了。
    壹号这个玩偶此刻一动不动,从小小的玩偶脸上,林默居然看出了一种面如死灰,生不如死的意思。
    用剪刀将缝住的嘴给剪开,玩偶发出了痛苦的喊叫。
    “林默,你有种弄死我,你想知道你哥哥的下落,门儿都没有,做梦吧。”
    居然还这么硬气。
    还是说,只是装模作样。
    因为那些刑讯逼供的高手说过,一般情况下,对方这种硬气都只是外强中干,只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故意做出来的。
    说白了,就是虚张声势。
    有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和林默说过。
    审问,这件事对双方来说,实际上就是一种对决。
    是手段的对决,是意志力的对决,也是聪明才智的对决。
    就和下棋一样。
    想要赢,首先一点就是不能被敌人看出棋路。
    因为一旦被对方看破底线,探出深浅,那么就很容易被对方拿捏。
    过去这几天林默可没闲着,那是真学了不少东西,各种案例,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人家都给林默推演过,而且每一种可能性,都仔细进行了分析。
    就像是现在,对方声嘶力竭,属外强中干。
    如何应对,林默心里已经有了谱儿。
    那就是让对方嘶吼。
    咱们稳住。
    一声不吭,也不给你反应,但要继续加码进行折磨,这样对方摸不清你的底细和想法,持续承受痛苦,肯定会露出破绽。
    林默此刻一声不吭,就仿佛没听到对方的喊叫,却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取出打火机,又拿出一根针,用火灼烧着那根针。
    这一幕正常人看了,不会觉得什么,但在壹号眼里,就如同审讯室里,正在烧烙铁的恶汉。
    之后对方十有八九会找来一张猪皮烫一下,在烧焦的白烟当中说一句:你招不招,不招,这就是下场。
    壹号心里很慌。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强忍着。
    针尖被烧红,林默二话不说,在壹号玩偶身上戳了起来。
    随即嘶声裂肺的喊叫声响起。
    林默数着数,一个三四五六七。
    戳了七下,然后就这么盯着壹号玩偶,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对方看。
    壹号玩偶哀嚎着,心直往下沉。
    “林默,你如果弄死我,永远别想知道你哥哥在哪儿……啊!”
    还没说完,针又刺了上去。
    等刺到第三十九下的时候,壹号又骂,林默依旧不吭声,继续刺。
    最后刺到七十多下的时候,对方屈服了。
    “别刺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默拿着针,问他打算说什么。
    “你得先问我啊。”
    一听这个,林默二话不说,继续刺。
    “要死了,艹,别刺了,我说,我说……”
    壹号喘了几口气,看他的样子,就仿佛真的要死一样。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就问林默,过去的事情知道多少。
    “你不是对我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么,你觉得我知道多少?”林默反问。
    壹号想了想:“我是怎么诞生的,你应该知道了,没错,我就是你哥哥弄出来的假人,本来是为了成为你,但后来,我被无情的抛弃了。”
    “这我知道了。”林默做势还要刺。
    “等一下,你哥哥当时准备了很多种假人,我只是壹号,还有2号,3号,这个你也知道?”
    “猜都能猜的出来。”林默晃了晃手里针。
    “别,你先等会儿,我想想,有了,当初你哥哥要复活你,准备了很多套方案,但实际上都没用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艹,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居然还卖起关子来了,你以为我特么和你聊天呢?”林默上去就是三连刺。
    一阵惨叫。
    这一次壹号学乖了,他也不反问了,也不卖关子了。
    “实际上,你是自己活过来的。”
    林默一愣?
    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对于当初他自己的死亡,林默实际上已经调查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当年的内幕和隐情,本来整个事件他已经都很清楚了。
    他的确是死了,但却被老哥用某种特殊的方法给救活了。
    而壹号,实际上是个假人。
    当初老哥准备了各种假人来模仿自己,可以说,都属于候选方案。
    但最后包括壹号在内的所有候选者都没有被用上。
    这个林默也大概知道。
    只以为是老哥找到了别的法子复活。
    可这会儿壹号居然说,自己不是被复活的,而是自己活过来的。
    林默盯着壹号,考虑对方这话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林默就问,你压根儿不知道我哥在哪儿吧?
    壹号一哆嗦。
    显然被林默说中了。
    “是,我的确不知道,但我知道很多过去的隐秘,我跟了你哥哥很长时间,对他很了解,你留我一命,我一定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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