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完成了一次令他的助教们心惊胆战的战前动员。
    就好像上半场的比赛不存在一样。
    球员们带着满满的愤怒情绪走出球场,准备和凯尔特人决一雌雄。
    “这种情绪,太激烈了。”汤姆贾诺维奇担忧地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赵远征帮路易开了一瓶可乐。
    这个举动让他看起来像是个体贴人的小天使,路易现在太需要可乐润喉了。
    “小赵,以后首席助教就让你做得了,鲁迪永远不可能像你那么体贴。”路易笑着说。
    汤姆贾诺维奇不满地说:“一瓶可乐就把你收买了?”
    “特定情况下,我可以为了一瓶可乐把灵魂献给恶魔。”路易当口服液一样喝掉了300毫升的可乐。
    闻言,汤姆贾诺维奇的脸色阴晴难定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已经把灵魂献给了恶魔呢?”
    “不,”菲尔·杰克逊意味深长地说,“路亲手放出了一群恶魔。”
    “别恶魔长恶魔短的,这又不是什么驱魔仪式,我们在打篮球比赛,不是吗?”
    路易笑嘻嘻地让赵远征再去给自己带一瓶可乐,便带着助教回到赛场。
    戴尔·艾利斯仍在医务室接受检查,所以尼克斯下半场的首发二号位需要重新拟定。
    艾利斯绝对是一个让凯尔特人恐惧的球员,半场命中六记三分,独砍全队最高的22分。
    尼克斯队里没有第二个像他那么成熟又有大心脏的射手。
    路易没有拔苗助长,让米勒接着替补,代替艾利斯出场的二号位是霍纳塞克。
    因此,下半场,尼克斯的首发为斯托克顿、霍纳塞克、威尔逊、麦克海尔、尤因。
    不同于第一节,这个首发看起来非常正常。
    凯尔特人这边的首发是托马斯、安吉、伯德、兰比尔、桑普森,没新鲜的地方。
    “看来那个三分疯子是真的不能打了。”兰比尔得意洋洋地看着尼克斯诸将,“下一个是谁呢?”
    路易手里拿着一瓶还没开的可乐,发现兰比尔正在装腔作势地挑衅。
    “哟,教练,还有心情喝可乐呢,看来已经接受失败了呀。”
    兰比尔是个玩心理战的天才,此时的路易已经没有搭理他的心情了。
    他在兰比尔面前表演了单手开易拉环的手活,自顾自地喝可乐。
    “尼克斯看起来沉着得不像是半场得分王受伤的球队。”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很好的球队,只是心理层面还没达到冠军的水准。”海因索恩展示了另类的洗地姿势,“我现在非常担心兰比尔那一脚打开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扇大门。”
    希腊人要是有这样的解说员洗地,没准风评会稍好一点呢,垫脚废你是为了让你们达到新的层次,如果你们达不到,说明实力不够。
    多么伟光正的理由。
    第三节的比赛,由此开始。
    威尔逊盯防伯德,他贯彻了罗德曼、斯蒂文斯和库珀的策略,先找身体接触,再去身体对抗,然后使出小动作往伯德身上招呼。
    虽然威尔逊没有攻击伯德水晶玻璃一样脆弱的后背,但打比赛,难免会有碰撞。
    尼克斯以防守、肉搏为基础,再以路易的两侧策略为辅助。
    靠轮转防守来跟凯尔特人的射手,靠协防包夹来对付伯德和桑普森这两大错位进攻机器。
    这两个原则口头上说都很简单,都知道得这么防凯尔特人——可联盟里有几支球队能做到呢?
    尼克斯可能是唯一能够不折不扣完成的球队。
    兰比尔想要使坏,这回,他遇到的对手是尤因。
    桑普森去外线挡拆,一起跟出去的人是麦克海尔。
    留尤因和兰比尔在篮下。
    兰比尔积极地找身体接触,他的小动作很多,再多,比不上尤因的粗暴回应。
    尤因本来就不是打球多干净的球员,入行三年,犯规数居高不下,除了大学时期遗留至今的坏习惯,还有便是他太喜欢侵犯对手了。
    兰比尔垫脚艾利斯的事激怒了尼克斯全队。
    这会儿,兰比尔又想对尤因搞小动作。尤因想起艾利斯的遭遇,所有的愤怒皆由心起,瞬即不管不顾地用最具力量的右手向后挥出。
    那一下,不偏不倚,正中兰比尔的面孔。
    更离奇的是,尤因这个在现代断然躲不过三个裁判之眼的肘击动作,居然神奇地避开了斯特罗姆和萨尔的视线。因为他们两个,一个在看伯德,一个在看桑普森,谁管兰比尔啊?
    兰比尔躺在地上捂着鼻子,尤因干脆就不看他了,直接和威尔逊一起包夹伯德。
    “绝对的犯规!”海因索恩义正词严地说道,“帕特里克·尤因刚刚对比尔使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
    伯德右侧底角拿球,他几乎看不见篮筐,尤因的包夹,让他必须在看不到筐的情况下,从负角度出手。
    “砰~砰~唰!”
    幸运的投篮,也就伯德,别人没这手感。
    “兰比尔看起来还好吗?”海因索恩担心他真的起不来。
    尤因的肘击幸运地躲过了裁判的眼睛,也躲过了要害处,兰比尔没能像路易想象中的那样喷血。
    “派翠克,下一次,我要看到他溅血。”
    尤因和兰比尔相距不足数米,一起到前场时,路易不慌不忙地下令。
    兰比尔愤怒地瞪过来,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事,如今已经踩碎了曾经的友谊。
    就像兰比尔对艾利斯所做的一样,如今路易只是要求他的球员加倍奉还。
    尼克斯的进攻端,全员集中高位做事。
    凯尔特人的策略是让桑普森蹲坑,兰比尔外扑。
    k.c·琼斯正在向裁判抱怨尤因挥肘的事,正是那个时候,裁判的注意力又被转移。
    “嘿!”
    路易的话像是暗号,斯托克顿呼叫尤因的挡拆,兰比尔换防。
    斯托克顿试探性突破,兰比尔领防,他却把球向右侧一甩,并以身体为掩护,探出手去掏鸟。
    兰比尔惊悚地惨叫和后续的反应,使路易相信斯托克顿得手了。
    斯托克顿别的不敢保证,这一手趁乱掏对手大鸟的绝活,就像日本动作界的加藤鹰之指1,那都是随着他们退役就绝迹于江湖的东西。
    兰比尔想报复斯托克顿。
    在那个瞬间,威尔逊推开了伯德的身体,右翼四十五度角接球跳投。
    兰比尔则因使坏被裁判看见,当场吃了犯规。
    由于兰比尔的犯规发生在威尔逊投篮之后,又因为那球进了,所以尼克斯多得到一个罚球。
    花园的嘘声,反应出了球迷的想法。
    他们恨不得杀了当值裁判。
    事情变得不一样了,尼克斯从被欺凌的一方,转变成欺凌对手的一方。
    他们比凯尔特人更激进,更有侵略性,更愿意制造摩擦和冲突。
    可是上半场的时候,他们并不是这样。
    “兰比尔的那一下,后续影响真的非同寻常啊。”迪克·斯托克顿想起了艾利斯。
    “那也不能成为尼克斯这么打球的理由!”海因索恩不满地抱怨,“他们现在和大街上的混混有什么区别?怎么会有球队在东部决赛上打出这样的比赛?”
    康宁汉姆阴阳怪气地说:“有什么样的教练组,就会有什么样的球员,他们的主教练是little lu嘛,难免。”
    威尔逊加罚得分,48比40。
    更让尼克斯的对手头皮发麻的,不仅仅是他们突然增加的挑衅动作和侵略性的肢体语言,还有他们近乎针对伯德一人的贴身攻击。
    威尔逊还算是有素质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斯托克顿和霍纳塞克换防伯德,或者包夹伯德的时候,都会刻意从侧面去找身体对抗,以此影响他的背部。
    尤因就更没顾忌了,他随便撞伯德一下,都能辐射到伯德全身。
    其他位置的争夺就更加惨烈。
    对伯德,他们是有目标,有选择性的。
    对其他人,二话不说就是干。
    托马斯突破分球被撞翻,犯规。
    发球之后,安吉外线投篮,被放倒,但裁判没有被吹犯规。
    桑普森和麦克海尔挤到一起,这个篮板本不应该有任何争议,桑普森肯定能抢下来。
    但,麦克海尔居然用手撑着桑普森的后背去强行摘板。
    这种行径自然无法逃脱裁判的制裁,又被吹犯规。
    裁判响哨的瞬间,威尔逊与伯德又因为要位过于激烈产生摩擦,互相推搡,嘴里的脏话全程没停过。
    路易最想看到的事情,也是凯尔特人最恐惧的事情,成为了现实。
    这个现实就是尼克斯不再畏惧凯尔特人。
    对待凯尔特人,尼克斯的球员带着一种仿佛被真枪实弹留下的伤痛,和被羞辱过的愤怒,以及人为煽动的仇恨,在拼搏。他们开始不计较手段,不在乎结果,甚至不去管比分。
    只为了一件事,把痛苦带给对手。
    现在,汤姆贾诺维奇知道杰克逊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路亲手放出了一群恶魔”,这话不完全对,放出这群恶魔的前提是,他自己得是个恶魔。
    显然,在汤姆贾诺维奇的人生里,除了让自己进重症监护室的柯米特·华盛顿,再没有第二个人比此刻端着可乐享受着比赛的路易更像恶魔了。
    凯尔特人顶不住尼克斯的摔跤游戏,安吉的性格远比兰比尔火爆,他很快就被触怒,向对手出拳,霍纳塞克的假摔又轻易地造成他的犯规。
    尼克斯的进攻,打到内线。
    尤因大吼着顶开桑普森,勾手得分。
    整场比赛的气势,完全倒向尼克斯。
    1我忍不住要分享一则加藤鹰的趣闻: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只要看看女人的脖子就知道对方有什么xp,马蚤不马蚤,女人把脖子给他看对他来说和脱光了躺他面前没区别。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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