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必须保密!”
    “警队内部一定要封锁消息!”
    “否则录像带流进社会,将会对警队权威造成重创!”
    陈国荣立即建议道。
    警员们在看完录像带以后,对于录像带里的内容,其实已经相信八九不离十。
    像陈子荣这种悍匪不会做无用功,玩一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一旦拿出来肯定都有铁证。
    如果,录像带流入社会媒体,警队将在无能之上,再贴一个腐败的标签!
    无能尚且可以用抓人来一雪前耻,腐败却会让警队威望持续下跌,不拿几颗最高层的脑袋作洗礼,恐怕甩脱不掉警队的标签。
    港岛警队自70年代,廉政风暴事件,向来以廉洁公正自居,而身处政府权力机构,偶有贪污腐败是不可避免的,但历来由警队内部调查科和廉政公署内部处理,很少曝光在公众面前。
    恰逢悍匪嚣张跋扈,再出指挥官贪污被杀,警队三十多年名誉将会毁于一旦,每一位警队成员都会抬不起头。
    这不止会打击整支警队士气,更会动摇一线行动人员军心,想要再树起来就难了。
    一支军心不稳的部队,
    怎么和嚣张狂妄的悍匪拼?
    “晚了!”警司却叹气道:“陈子荣给我们寄来录像带的同时,还给港岛十几家媒体的邮箱投稿,现在公共关系科的蔡sir已经出面协调,但是港岛媒体独立性强,他们的风格,你们又不是没领教过。”
    “如果只给两三家媒体投稿还好,十几家媒体蔡sir搞不定的。”
    现在都还没消息传回…
    “不出意外的话,午间新闻,你们就能在电视上看见视频。”警司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针:“一哥正在准备向媒体澄清,尽力挽救警务处的形象……”
    “一哥让我告诉大家,罗sir的错,归他自己!”
    “你们!”
    “依旧是抓捕悍匪的中坚力量!”
    警司笃定的说道。
    “谁都可以对警队失去信心!”
    “唯独!”
    “你们不行!”
    “understand?”
    陈国荣挺起胸膛,现场五十余名警员齐齐起身,立正敬礼:“yes,sir!”
    如果眼神足够敏锐的话,马上就能发现,现场有十几名调查组警员,不在会议室内。
    其中包括陈国荣的搭档警长黄森等…
    这些失去踪迹的警员,全都因为家庭背景,工作履历,财务状况有隐晦,齐齐调离了调查组。
    警队用人还是有一套的,现在开始打鸡血,马上让现场警员都有一种使命在身,誓死达成的壮志。
    危难之际见忠诚!
    这些调查组警员本身就是行动部门精英,现在再彻查一遍底气,人数别少,凝聚却强了。
    也许整支警队都将士气大降,但是调查组将会一鼓作气,越战越勇。
    这是人性的调动。
    相比于先前高层长官插手指挥的方式,放手让一线警官带队,或许效果会更好。
    警员们离开会议室…
    警司单独留下陈国荣,带着陈国荣走向电梯,面色关切,边走边说道:“陈sir,现在一线行动全部交由你指挥,你是警队现在最出色的一线行动警官,一哥,老总都选定你了。”
    以前跟他一样出色的还有陈子荣。
    “啊?让我全权指挥?”陈国荣惊了一下,联合调查组的级别可是很高,临时实权基本达到副处长级,可以调动行动部门全部力量,以往让警司、高级警司来带队都是低配高权。
    当然,随着案件一步步恶化,级别也是在一步步提升,可现在实权反而下放到最一线督察级,让陈国荣有些惶恐。
    “你放心,老总挂名指挥官,你以后直接向老总汇报。”警司走进电梯,让出一个身位,陈国荣踏步进去。
    警队构架,一位警务处长,管理、行动两位副处长。
    处长俗称“一哥”,管理副处长“二哥”,行动副处长叫“老总”。
    这是代表陈国荣以一个高级督察的职位,直接向行动副处长报告,对于陈国荣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提拔,要是一旦成功破案,立下功勋,陈国荣将直接晋级为老总的干将,将来升到警司是轻轻松松,进入处长级也有机会。
    行动副处长“李sir”可是下任警务处长的有力人选!
    “这是一哥、老总考察过你的办案履历,亲自敲定的。”
    “你大胆做事,老总给你扛,现在最关键就是要挽回警队的颜面,我带你去见老总。”警司按下总署十二楼,那里是两位副处长的办公室,陈国荣连忙擦擦脸庞,整理一下夹克,工裤。
    他在调到总署任职快十年,还是第一次来到二十楼,可见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陈汉、莫哥、天养生等人…
    这时处理掉老虎仔的尸体,正坐在废弃工厂里面,或站或坐,有人拿着可乐,有人喝着啤酒,正凑在一起。
    一张破柜子。
    摆着一台电脑。
    笔记本电脑插着网卡,正在播放警队新闻会…
    “曾处长,请问录像带内罗沛权警司涉嫌抢劫,多名警队高层涉嫌内幕交易的事情,是否真实?”tvb新闻台记者问道,而且一问就给警队扣了一顶内幕交易的帽子。
    一哥的表情很难看。
    “罗沛权警司涉嫌抢劫的事情,警队内部正在进行彻查,目前警队确实发现其有巨额亏仓,但是否则有参与抢劫,警方正在调查。”一哥凑到话筒前,仅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其实已是承认。
    剩下的问题,一哥收回首,公关科警司立即对话筒接话:“警队成员依旧具金融市场权益,至于是否涉嫌内幕交易,经济罪案科正在调查。”
    警队想洗自己。
    “哈哈哈。”
    “看看一哥窘迫的样子。”
    “干一个。”
    陈汉笑而不语,举起酒瓶与旁边放声大笑的公子轻轻一碰,互相举杯饮尽。
    他算是比较冷静的,不过公子等人,脸色都很畅快。
    在他们看来,
    这才算是给标哥雪耻了!
    你们警队高层一个个臭不要脸,标哥都比你们更高尚…
    心里也出了口恶气。
    而陈汉做出这种举动,嚣张是其个性,挫败警队士气,打击警队权威,则是其主要目的。
    港岛历史上悍匪有很多,但是懂得利用舆论,扭曲道德制高点的,仅有他一个!当然,陈汉不觉得自己这伙人有多高尚,相反,他明白自己恶得彻底,只不过他黑,不代表其其他人干净。
    若是警队干净到一点点毛病都没有,也不可能被他抓住手尾制造舆论,换个角度看,他也是帮警队提高纯洁性嘛…按照警务处长的说辞,那几个涉嫌内幕交易的高层,由于正在接受调查,没有确定罪名,无法透露其真实姓名。
    哈哈,这种招数不仅惹得他们想笑,就连港岛都想笑。港岛媒体不嫌事大,一些媒体在报道的时候,胡乱引用标题,还真把“标哥”与陈汉等人往事、关系挖出来对比,以此吸引眼球。
    导致网络上竟然出现了一批支持陈汉等人的声音。以恶制恶,追求暴力,果然不是一个人的专属,而是人性里黑暗的一面,人人都有,就看是否占据高点。
    同时社会各界出现许多要求“一哥”下台的声音,这种声音一旦出现,便会被政敌利用,不断发酵。而且是霍兆堂死亡以后,港岛大资本家们对警队已经颇怨言,首当其中的就是警务处一哥曾向荣。
    “叮:体验官抛尸立威,制造舆论,重创警队士气,令警务处声望跌入三十年来低谷,再次点亮一颗罪恶之星!”
    “当前:罪恶之星*3。”
    “警务处已将您立为政治目标,行动等级再度上升,行动副处长挂帅负责!”
    陈汉手中握着玻璃啤酒瓶,屁股坐在一个木箱上,表情不羁,面露不屑。
    第三颗罪恶之星。
    到手!
    警队也不怎么样嘛…
    “呵呵。”陈汉再灌了一口啤酒,将最后半瓶啤酒喝净,把啤酒瓶搁置在旁边。
    天养生看见他把啤酒瓶放下,干脆也放下可乐,站起身给天养义使去一个眼色。
    “嗯。”天养义点点头,穿着风衣跳下水管,转身到角落拎出一个钱箱,站在陈汉、莫哥、公子三人面前。
    陈汉、莫哥、公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明白天养义的意思,跳下木箱,站到天养义面前。
    天养生走到三人面前,接过兄弟手中的箱子,提起来递给陈汉。
    “答应过你的。”
    “你们三个人那份。”
    陈汉扭头朝莫哥看去,莫哥点点头,上前接过箱子,打开讲道:“够数!”
    他们没有验钞机不可能一张张去点钞票,不过抢回来两千万美金,三个人该分到多少,心里大致有数,眼神一扫基本就清楚。
    天养生则说道:“总共两千万美金,分成九份,八个人一人一份,多了何永强那份。”
    “我答应过他,留一笔钱给他女儿治病。”
    “没问题。”对于钱,陈汉早视作工具,有用的时候收着,没用擦屁股都嫌铬。
    很明显,港岛世界里,他不需要什么钱,只是该收的酬劳要收,特别是莫哥、公子那一份,他不能替兄弟们拒绝。
    毕竟,兄弟们是否还在意钱,他不敢保证。
    只不过,天养生把钱分成九份,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莫哥,你把钱提着,这箱钱你和公子两个人分。”
    莫哥拎着钱箱,没有挪步,看向天养生问道:“你死去兄弟的那份呢?”
    “我们五兄弟里分出来。”天养生操着国语腔,讲话很平静,好似正该如此,兄弟们之间也达成默契。
    莫哥却摇摇头:“我赞成你留一份钱给何永强女儿治病…”
    他是有女儿的人,明白那种心情。
    “但是我不赞成你把兄弟们那份扣下来给我们…”
    他也是有兄弟的人!
    “我那笔你拿去给兄弟吧!”
    莫哥甩手把钱箱丢回去。
    “啪!”
    天养义接在怀里,冷酷的眼神有些变化,看向陈汉等人多出一份敬意、情义!
    公子马上说道:“我那份也给你们!”
    “死去的兄弟该有一份够数的!”
    如果公子现在没有一大笔钱作底气,或许干不出这么大方的事,但是他和莫哥都有“荣哥”劫来的钱,洗完还有好几亿港币。在他们的世界里,几亿港币已经是一辈子用不完的钱,不再会盯着别人碗里那么一点。
    陈汉对于莫哥、公子的动作也很惊诧。
    他作为大佬自然知道把钱还给天养生等人更有利益构建关系,但他首先要照顾莫哥、公子两个人,不可能因为想跟其他人搭关系,付出莫哥、公子两人的利益。
    做大佬,屁股要懂得朝哪边!
    所以,他就算丢钱,也是先丢给莫哥、公子两人。现在莫哥、公子两人做出的举动相当大气,小弟们讲情义,他这个大佬,跟着也很有面子。
    “生哥,这笔钱算是兄弟们的心意,收下吧。”陈汉在心里给莫哥、公子点了个赞,开口说道。
    “好,我替兄弟们谢谢你。”天养生答应下来,陈汉脸上露出笑意。
    “阿义,出去买只生鸡、黄纸。”天养生随后讲道。
    天养义、陈汉等人都知道天养生要做什么,天养生便带人出去了一趟,半小时后,带回来一只生鸡公,还有黄纸、香烛。
    “我答应过你。”
    “替我兄弟们报完仇,带兄弟们一起跟你做事。”
    八个人先祭拜了天养忠,天养信、罗剑华、标哥四哥死难的兄弟,便拎起一只生鸡,割破喉咙,血洒黄纸,捧起香火,结为兄弟!
    “荣哥。”
    “八个人里,以后你话事!”
    天养生将一把香火点燃,先递给陈汉,陈汉再一簇簇份给八个人,天养义、天养志、天养恩、天养命四人一一接过香火。
    “以后大家同为兄弟,同生死,共进退。”
    陈汉将双手捧起香火,对着四哥兄弟的照片鞠躬拜下,八个人齐齐附身,更加强悍的罪犯组合就此诞生。
    警方如何接招?
    对于天养生等从小一起长大的国际悍匪而言,头上多出一个外来的大哥,其实没那么舒服。
    不过,正是因为如亲生兄弟一般,一个帮他们兄弟报仇的人,绝对值得付出生命来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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