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你负责带受伤的弟子遁走!”
    长春道人向知秋一叶传音道。
    天空上尽是邪修和蜈蚣精,用普遍的飞空遁法,很容易被他们截住。
    施展土遁逃走,倒是可以增加遁走的可能。
    他们这些长老辈倒是都会土遁,不过要留下来殿后。
    在此的小辈修士,会土遁的不多,知秋一叶便是其中一个。
    而且知秋一叶还精通土遁,可以带着多人一起逃走。
    知秋一叶见阵法已破,本来还打算留下来和众人一起与妖邪拼了。
    此时他听到长春道人叫他带人逃走,愕然了一下,然后便将手中捏的“逐鬼驱魔令”法诀,硬生生地换了个土遁的法诀。
    忽然,他和九个小辈修士,一同没入了地下。
    这时,邪修和蜈蚣精已降落了下来。
    九幽老祖眼神尖锐,看到了施展土遁的知秋一叶。
    他心念一动,知秋一叶前进方向的地上,忽然冒出了三个乌黑的裂缝,转瞬间,许许多多手臂伸了出来,屈指成爪,往地下直插而入。
    他并不知道知秋一叶往哪个方向逃走,但这攻击如此之广,他知道必能命中。
    一时间,砖石碎裂。
    正在前进中的知秋一叶,忽然感觉背后剧痛,就仿佛是许多把刀瞬间捅进了背部。
    是九幽老祖操纵的一个个爪插入了他的背部。
    同时,他的旁边也传来了他人的闷哼。
    看来是其他弟子也被这招伤到了。
    地面上,叶澜雪和任梓英见九幽老祖攻击知秋一叶,便操纵着紫青双剑,向着那一截截手臂绞去。
    紫青剑芒闪过,那一截截手臂,瞬间崩解破碎。
    幸好叶澜雪和任梓英的紫青双剑及时,不然,知秋一叶和其他弟子的身躯就会被这一个个手爪穿透。
    知秋一叶背后多出了十多个血洞,正汩汩流着血,疼痛非常。
    但他还是咬着牙,并未停止施展土遁,带着九个受伤的小辈修士逃远了。
    就在适才紫青双剑和九幽老祖一交锋的当儿,长春道人消耗了颇多的法力,施展了吞云吐雾、剪纸成人、金蝉脱壳等等法术,艰难地掩护着十几个飞空遁走的小辈修士。
    其他几个长老辈的正派人物,也各自掩护着两三个小辈修士,且战且退。
    妖邪势大,法术诡异。
    九幽老祖随处可出的小手,血海老祖突然迎头罩下的血水,赶尸山人的四具坚硬无比、飞剑难伤的僵尸,还有堕尘妖道那些可钻入七窍的紫皮小人。
    使这些长老辈人物应付得颇为吃力。
    除了长春道人,其他长老辈人物多少也负了不轻的伤。
    有两个长老辈人物,为了保护小辈修士,还牺牲了自己。
    叶澜雪和任梓英虽是小辈修士,但其合璧的紫青双剑,威力比任何一个长老辈施展的法术或法宝还要大。
    她们操纵的紫青双剑,宛如一条夭矫的游龙,在夜空中穿梭不息,及时地破去了几次致命的攻击,令得几个长老辈的人物压力大减。
    十八罗汉见这紫青双剑难缠,便一同念动真言,一个个梵文法印当空而生,而后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巨大锁链,往紫青双剑缠绕而去。
    九幽老祖等人一来对紫青双剑颇为忌惮,二来也对紫郢剑、青索剑这两件宝物生出贪婪,三来则觊觎叶澜雪与任梓英的绝美姿色。
    他们见十八罗汉对紫青双剑出手,便也纷纷施法,妄图夺得紫青双剑及叶、任二女。
    就他们这一分神,一些小辈修士和长老辈的人物压力一减,得以逃走。
    长春道人见这残破的清风观上,只剩他和叶澜雪、任梓英三人,便传音道:
    “澜雪、梓英,我们快走!”
    说罢,张口一吐,一团云雾向邪派等人氤氲而去,为的是不让邪派等人看到他们的遁走方向。
    他正欲施展遁光,却发现叶澜雪和任梓英秀眉紧皱。
    “怎么了?”他问。
    “我们的剑,收不回来了。”任梓英捏着剑诀,不断地催逼法力。
    此时,云雾之中,紫青双剑之上沾染着血水,缠绕着梵文锁链。
    剑柄则被九幽老祖许许多多的手,一层层的握着。
    剑身上,则爬满了堕尘妖道的紫皮小人,密密麻麻的,一层叠着一层,一堆挨着一堆。
    虽然紫青双剑的剑气惊人,不断地蒸发着其上的紫皮小人。
    但堕尘老道的耳朵中也不断地涌出紫皮小人。
    他们“咿咿呀呀”的,施展着飞行术,似是一团云一般向紫青双剑飞去。
    紫青双剑上的紫皮小人死了一堆,后面的紫皮小人则前仆后继地往剑身上一跃,源源不绝。
    在最外面,赶尸山人的四具僵尸,分列四方,鼻中喷出一股紫色的尸气,包裹着紫青双剑。
    紫青双剑虽然厉害,但这些人本来的道行就不弱,加起来就极为可怕。
    各自施法,终是束缚住了这紫青双剑。
    长春道人心念一动,探知了云雾中的情况。
    九幽老祖和血海老祖,一边施法缠着紫青双剑,一边分出了些许法力,攻向了叶澜雪和任梓英。
    顿时,叶澜雪和任梓英的身前,开了三个漆黑的裂缝,与一个血淋淋的豁口。
    她们的大部分心神都放在紫青双剑之上,似乎就要躲闪不及。
    长春道人一捏法诀,叶澜雪和任梓英忽地各自化为一团烟雾。
    烟雾间,一个纸人飘落。
    自裂缝伸出的手,与豁口中奔腾而出的血水,一下子扑了个空。
    叶澜雪和任梓英在另一处闪现。
    这便是长春道人的剪纸成人与金蝉脱壳之术。
    “快走!不要回头!”
    长春道人传了音,再一捏法诀,本被缠着的紫青双剑,忽地化为了两个纸人。
    下一刻,紫青双剑在叶澜雪和任梓英的身旁现出。
    “长春师叔!”
    她们发现,长春道人施展完这个法术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旁更是渗出血来,不由脸现惊色,担心地呼了一声。
    剪纸成人和金蝉脱壳这两个法术,不仅难学,而且难精。
    即使精通之后,施展一次,也是颇耗法力。
    长春道人适才掩护弟子,已消耗了许多法力,救了叶澜雪和任梓英后,法力已几乎见底。
    紫青双剑为诸多强力的法术束缚着,要用剪纸成人和金蝉脱壳之术将其换出,更是大耗法力。
    长春道人已无这么多法力,唯有耗损道行。
    “快走!”
    长春道人如今已颇为虚弱,嘴唇一动,勉力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想着,自己修道的天赋不高,却在一些旁门法术另辟蹊径,练就一身逃遁的功夫,自出道以来,无论多厉害的人物,都伤不了他。
    但没想到,他今天不仅受了伤,可还要丢了命。
    此时,长春道人的身遭,许许多多的邪派法术,铺天盖地的闪现。
    长春道人嘴角微翘,显露出三分的无助,和七分的无奈。
    但叶澜雪和任梓英如何肯舍长春道人而去,紫青双剑再度合璧,往这许多邪术绞去。
    同时,两人身化遁光,往长春道人身旁飞去,一人挟住了长春道人的一条手臂。
    这许多邪术,一下子被紫青双剑破去。
    可那梵文锁链、紫皮小人、无尽小手还有四具僵尸,又向紫青双剑涌至。
    你们回来作甚,看不懂形势么……长春道人见情势危急,怕又要重蹈覆辙,无暇呵斥自己的两个师侄,手颤抖着捏了个诀。
    忽然间,他们三人,连同着紫青双剑,各化成了一团烟雾。
    每团烟雾中,一张小纸人飘落。
    叶澜雪和任梓英只觉眼前景物一变,她们竟在一处小庭院中。
    身边,紫青双剑悬浮着。
    还有,已经昏迷了的长春道人。
    她们看到,长春道人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竟多了许多深刻的皱纹,原来乌黑的头发,竟然全白了。
    长春道人在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几十年。
    ……
    次日,天边泛起了朝霞,黎明已至,金华城中的居民纷纷醒来。
    清风观旁的居民,早上出了门,纷纷发现,这清风观的瓦顶穿了数个大洞,数面外墙倒塌而下。
    瓦砾与砖石,在清风观旁散落着。
    他们有时候,也曾去这观里拜拜三清,拜拜财神。
    今日忽见清风观一夜之间破坏至此,而自己昨晚又没有听到动静,心中顿感害怕。
    ……
    李奉宁睡醒后,伸了个懒腰。
    之前,要是他自己,见邻居的房间没了灯光,便也不弹奏了。
    但是昨晚,他和燕赤霞兴致极浓,为了不影响邻居们休息,便拿着乐器到了河边的一处亭台,继续弹奏起来。
    一直弹奏到凌晨。
    可算是回复了他前世的生活状态。
    但是,他今天起床,发现自己的精神极其饱满。
    修真有言“神满不思睡”,看来非是虚言。
    要不是他晚上睡觉时练功,真想整夜不睡了。
    双倍人生,岂不美哉?
    他出了门,吃了早饭,便继续雕刻如来佛祖像。
    这佛祖像,只剩脸部没有雕刻。
    今天他要做的,便是佛像雕刻中的最重要的一步。
    ——开脸。
    佛像的脸部神态,说是佛像的灵魂也不为过。
    这佛像是否有宗教韵味,是否有艺术气息,很大程度就看这佛像的脸。
    到了中午时分,李奉宁小心地剔去了最后一丝石屑。
    忽然间,念经声、吟唱声、木鱼声等等佛门杂音响起,一股信息流注入脑海。
    ——【如来法相】、【丈六金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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