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的硬气功不是花架子,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而他也极为自律,虽然常常出于花天酒地的场所,也不至于滴酒不沾、不近女色,却在酒色、饮食等方面都是适可而止,绝不过量。对于锻炼,也从来没有松懈过。这一身功夫,让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有人能威胁到他了。
    就在刚才,硬抗了庄正一拳之后,他就感觉到气血翻腾,这个学生年纪轻轻,功力却实在不低!而且似乎不纯粹是蛮力。但他还是能够抗得住的,他比较有兴趣的是,速度、力量都有的庄正,在抗击打方面,能不能再让他惊艳了。所以他马上出手轰了一拳过去,现实却是残酷的!
    庄正竟然硬扛住了他的一拳!即便有点取巧,没有受到全力,但换一般人的话,还是会直接倒下去的,而这一份惊讶,老古只来得及维持不到一秒钟!庄正竟在那情况下,还能再迅速的顺势肘击,已经让他意外了,更想不到他竟然还能非常准确的用肘尖击中同一个位置。气血翻腾之下,他继续运劲攻击,已经不好受,庄正再来一次,便让他承受不住了。
    可受不住也要受啊,后面还有俩小弟看着呢!前面还有一群马仔呢。这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且不说别人背后说,就是他自己现在也过不了庄正这一关。
    可是他再怎么忍住,庄正竟然看破、并直接的说破出来!这让他再忍下去,也脸上无光了。而庄正的话,他自己也清楚。吐出来还好一点,调养一下就没事,硬憋回去的话,很可能内伤!
    在面子和底子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老古终于还是选择了身体。有身体的底子,面子还可以在以后的曰子里挣回来。身子出问题了,现在没丢面子,以后会丢更大的面子!
    看到他吐血,8个人都愣住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庄正竟然把古哥打得吐血了!这是他们不敢置信的,那六个人不是老古的手下,听到的更是夸张后的事迹,都觉着古哥是一人能打一条街的人物,是真正的高手,竟然也败了!两个跟着的小弟,更是清楚老古的实力,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清楚老古肯定很不好受,谁也不敢开口,不敢过去扶他之类的。等着他自己吐完再说……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然把老古打吐血了!”三爷被震撼到了。
    老古不是拳王,没有什么公众知名度,但深江地下混到一定程度的,都知道老古这个一个传奇人物。虽然本身不争夺地盘、不收很多小弟,但很多老大都认识他,都知道并宣扬他的厉害。而三爷知道的更多,知道老古是超级红棍、金牌打手出身,堪称是深江黑道第一高手,这也是让他忌惮和遗憾的一个人,因为老古忠心于那个人,他许以重礼都拉不到身边。
    他三爷已经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百忙中会抽空跟何政原来看一个中学生,不是因为他们四人的力荐,也不是因为看过视频录像。事实上何政原他们在把电玩城的录像给他看过之后,已经说服了他,他决定会把庄正拉拢过来。但他们也听到了丁晓青放风给夜哥的话,这个警察女友,还是让他有所顾忌。
    今天会来看,是因为何政原收到消息,庄正打伤夜哥,丁晓青的压力,激怒了夜哥一起出道的好友老古,老古亲自来报仇。想要看看庄正跟老古有多大差距,这才是他的目的。
    没想到他欣赏、忌惮、遗憾的老古,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少年打得吐血了!三爷感觉有点难以接受。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三爷坐下头号高手的何政原,通过望远镜的观察,一直是看得很明白。他刚刚的一堆解说,都说对了。但庄正能让老古吐血,也让他惊讶了一下。
    听到三爷的询问,他思索了一下,解析道:“刚才我说了,因为往前了几寸,没有受到最大的力量,所以庄正能够抗得住老古一拳也不意外。不过没想到他应变能力那么强,竟能利用前倾之势,再加了一记肘击……”
    想到三爷未必能理解,他赶紧不说那么专业,改为通俗的比喻:“如果把普通人的抗击打能力比作玻璃的话,那有硬气功的老古,就像是防弹玻璃;如果把普通人的拳击比作普通手枪的话,庄正就是大口径步枪……这就是‘矛与盾’的问题了。我们都知道,防弹玻璃也不是万能的,遇到大威力的枪械、子弹,一样被打穿。就算是一般子弹,只要连续射中同一个地方,也会被打破的。”
    三爷明白过来:“就是说,老古的一拳,那小子不好受;同样他的一拳,老古也不好受,而他后面那一肘,是打在前一拳的同一个位置,所以把老古打伤了?”
    “是的。”何政原的表情也微微有点复杂,这本来是发掘一个人才,他们哥几个能够轻松点,可现在这庄正的实力,比老古都强,加上还这么年轻,真要过来,岂不迟早要超越、取代他?
    “过去!”三爷果断下令!
    他得不到老古,何政原、董宣辰他们也不错,实力却要差上一筹。如今有个能够比老古更厉害的人物出现,若不赶紧收拢过来,被老古拉过去就亏大了!
    ……
    在老古吐血的时候,庄正也没有撑着,用手揉动了几下中拳处,并暗暗调息引导内功化解对身体的冲击力。刚刚那一拳,他也是打得一阵疼痛,但并没有受伤很重。他的内功不是白练的,虽然没有硬气功那么直接强硬,却一直在提升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对抗击打也有帮助。
    当然,他的功力并没有武侠片里面那样可以用内功反震别人的程度,只是在遇到袭击的时候,本能的会保护。
    两个人的反应落在大家的眼里,一个只是揉了揉,另外一个却是吐血,对比反差太大。以至于那天挨打过的两个更是害怕,要不是双腿发虚,可能就直接逃跑了。
    “还要继续吗?”庄正睥睨扫视。
    其他人哪里敢接腔?老古吐了一口血之后,正平息翻腾的气血,没有说话。他后面的两个男子确认不对劲,怕庄正发难,赶紧上前护在了他旁边。
    这时候后面想起了汽车鸣笛声音,轿车随即在面包车旁边停下,何政原跟三爷匆匆下来。
    “住手、住手!”三爷一边过来,一边高声叫道。
    那六个不知所措的人,看着他们过来,更是懵了。他们没有见过三爷,但何政原是见过的。像在电玩城之类的地方遇到,夜哥都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知道来的也不是普通人。
    老古身边的两个转头看过来,脸色马上变了。
    “三爷!政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十几个人想要围殴我的朋友吗?”三爷沉声喝道,“仗着人多?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会有几百个人过来?”
    “不是的……三爷,事情是……那个,政哥应该清楚,这小……这位朋友打伤过我们的兄弟,今天古哥是来找他……了解情况的。这不,刚才大家说好了,单挑一场,恩怨一笔勾销……”
    形势所迫,他们也只能放低姿态的解释了起来。换作往曰,就算是三爷,他们会保持客气,却也不怕他们。但今天不一样,他们的老大古哥刚刚被庄正打得吐血了,现在状况未明。这三爷、何政原岂会是刚好路过?显然是有备而来!若是他们带着一帮人,召唤过来,加上这个少年高手,那六个都不够看,他们两个也撑不住,反而把古哥给害了。
    “单挑?”何政原皱起了眉头,“你们都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跟一个学生单挑?对于古哥,我也心悦诚服的叫一声大哥、前辈,怎么可能会这么无耻?肯定是你们怂恿搞事吧?对吧,古哥!”
    他一来就发现老古现在需要休息、静养,不便开口说话。所以先就扣个帽子过去,要是反驳,就让他气血不稳,不反驳就被暗损了。
    三爷更是成精的人物,即便何政原不便直接的提醒他,一听到这话,加上面前的情况,便已经了然于心。马上过去老古的旁边,佯怒道:“小何注意态度!阿古是我们认识许久的朋友,是深江第一高手,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误会了!”
    “三爷教训的是,”何政原马上配合说道:“是我说错了,古哥当然不会无耻,你们……呵呵,是古哥的人,当然也不会无耻啦。大家这只能算是……大水冲走龙王庙!”
    庄正看着他们演戏,感觉挺滑稽的。他刚才注意到了他们的跟踪,他们在远处不过来,显然还是在观望,此刻把老古逼退才出现,就是看到了价值。老古他们也看得出来是在演戏吧?
    老古岂能看不出来?只是有苦说不出!
    老古在见庄正硬抗他一拳没事之后,便动了要拉拢他的心思。无论是什么地方,人都是最重要的一环,像他们这样道上混的,“能打”便是一向才能,尤其是到了他这级别的,已经不能用“能打”来形容,该说是高手了。虽然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这也是政斧辖制,不会随便拼杀的地方,但一位高手的作用还是显而易见的。比如说没有他们一批人的话,现在如曰中天的三爷,对他老板的态度,可能多少就会有点变化了。
    就算是保镖、或者说打手角色,能坐到心腹、首席位置的,已经不仅仅是身手、能力问题。还有心胸和眼光、前瞻姓等。他跟何政原是一样的人物,看到人才之后,马上想到的是拉拢过来,扩大自己阵营的实力,而不是先算计会不会影响自己地位。
    可惜他受伤了!虽然吐出血之后,气血流畅了,并没有太严重,但被庄正连续重力击中的地方,还是疼痛难忍,内心也是气血翻腾,让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是以没有第一时间释放善意,等三爷和何政原出现,一听声音,他就知道是来抢人的。可惜他说不出来,他的两个小弟又因为不清楚他的状况、担心危险而先示弱解释。
    三爷和何政原的一唱一和,倒没有气到他继续吐血,但也让他放弃了竞争。他们跟庄正有恩怨,加上刚才的就算两次了,何政原的话,就等于当面挑拨他们。
    想想这样状态下,庄正肯定不会理会他们,老古苦笑的从三爷、何政原点点头,也没有开口,挥手示意大家都上车。其他的马仔们,包括那两个小弟,都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一个庄正已经让他们压力巨大,三爷亲自带人来,更不用说了。
    看着两辆面包车也没有掉头,直接从旁边开过离开,一直冷眼旁观的庄正盯着何政原看。
    “呵呵,小兄弟,又见面了。这是我们几个的老板,丁老板,大家都叫他三爷。”何政原马上给庄正介绍起来。
    “幸会、幸会!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丁三爷仿佛没有一点架子,很热情的主动跟庄正握手。
    庄正抽出手,不无讽刺的淡淡说道:“两位老板可来得真巧真及时啊?不过我不怕那什么谷歌、百度,你们觉得帮了我的大忙?哼!我可不会领情!”
    何政原被他这么直接的说,不禁有点尴尬。丁三爷却一点都没有尴尬,一脸坦然的笑道:“呵呵,我们没有觉得帮了你的大忙,反而是你帮了我的大忙!老古实力很强,也一向倨傲,你能挫其锋芒,他以后就会更加低调了。而且,你能直接说出来,没有跟我圆滑客套,更加让我欣赏,这说明你是一个真诚的人!我最不喜欢虚伪的人了!”
    “……”一个据说是如曰中天的大佬,对一个中学生的讽刺,能够如此从容笑对,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说明他的情商很高,崛起不是凭运气。
    “我要走了。”庄正过去电动车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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