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葭萌关地势险要,面对吕布这些明显是加强过得攻城器械,换一座城,可能已经被攻破了!
    严颜顶着箭雨命令将士们还击,同时目光却不断打量着那座井欗,只要将这座井欗给毁了,吕军的攻击力瞬间便能降下去一半。
    只剩下云梯的话,就那三个口子,自己一个口子放二十人,吕布麾下将士就算再勇猛也杀不上来。
    嘎啦啦~
    就在严颜思索着如何破敌之时,远处传来炸雷般的声响,三枚巨石再度破空而至,守城将士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
    两枚巨石落在了城墙上,正在射箭的弓箭手被砸倒了好几个,这种分量的巨石砸下来,就算活着也是丢了一件儿,在这种地方,基本是活不长了。
    另一枚砸在了城墙上,那种震颤感让人有种城墙随时可能塌掉的感觉。
    那抛车虽然间隔时间长,但这威力却是吓死个人!
    饶是以严颜的胆魄,此刻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也在此时,关中军的攻速突然迅猛起来,不少人趁着这段时间爬上了城头,跟守城将士厮杀在一处。
    “快!将这些人赶下去!”严颜对着李异吼道,但他自身却没动,因为敏锐的察觉到井欗在这一刻动了,相比于云梯带来的威胁而言,井欗的威胁自然是更大的,如果让井欗靠近,那今日这一仗恐怕要从守城战打成城战了。
    见识过关中军凶猛的严颜知道,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这葭萌关就没办法守住了。
    当下招来一批力士,准备好桐油,眼看着那井欗加速移动,井欗上的将士疯狂的扳动着机括朝着城头倾泻箭簇,严颜顶着盾牌死死地瞪着对方,在井欗已经准备开始搭上城墙,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两丈之际,严颜看准对方换弩匣的机会,突然丢掉手中的盾牌,虎吼一声:“扔!”
    奋起全力将手中装满桐油的油罐给扔出去,砸在井欗上。
    身边的力士也纷纷将油罐扔出去,有的砸在了井欗上,有的落在了人群里,严颜趁机将一支火把丢出去。
    “轰~”
    刹那间,火舌顺着蔓延的桐油将井欗包裹,井欗上的弩手赶忙想要下去,被这井欗压制了半天的蜀军终于松了口气,严颜仰天大笑时,一名眼看着逃生无望的弩手突然驾起连弩,对着严颜便是一箭。
    “噗~”
    猝不及防之下,严颜被一箭射中了胸膛,怒哼一声,坐倒在地上,愤怒的抬头看时,整个井欗已经被火舌包裹,能看到的也只是在火焰中直接跳下去的一道道声音。
    井欗被烧毁,只剩下三架云梯,虽然有将士杀上来,但后续乏力,被李异带着人又重新赶回去。
    攻城车也没能将对方的城门给攻破,为了防止城门被攻破,严颜不但调了整整一营将士前去堵门,更让人必要时候拿重物塞住城门,宁可将城门堵死,也绝不让敌军从城门攻进来。
    这般态势下,井欗被毁后,想要强攻入城就更难了。
    仗一直打到日落西山,吕布方才鸣金收兵,不但井欗被毁,云梯也被烧毁了两架。
    入夜后,安排好防务的张辽和众将来到吕布帐中,向吕布汇报今日战损。
    战损其实还是不错的,但这么打下去,最多也就是跟敌人拼个两败俱伤,勉强拿下葭萌关,也无力再进。
    吕布坐在帅位上,听着众人的汇报,记录着战损数据,待众人说完后,这才抬头看向众人:“我拟将三架抛车拆解!”
    “主公,为何如此?”张辽不解的看着吕布道。
    虽然频率低,但这三架抛车今日在战场上可是起到不少威慑作用,若没了这三架抛车威慑,想打下葭萌关会更难。
    “今日每架抛车抛了大概十六枚巨石,我方才查看时,一架抛车的掷物杆已出现断裂的迹象,其余两架也差不多,如今我等身在蜀地,这些搭造抛车的辎重难以运送至此。”说到这里,吕布叹了口气:“云梯和井欗被烧毁,想要破城,这两样必须有。”
    蜀地难攻,这也是原因,粮草还好说,这种大型辎重极难运送,尤其是像掷物杆这种东西,更是难以运达,现在再从汉中调运,至少也得一个月。
    就算葭萌关是坚城,吕布也没准备打一个月,那得死多少人?
    众人闻言一时间也无言以对,抛车是好,但要攻城,井欗、云梯这些才是最不可或缺的,而且这才一天,掷物杆已经开始出现断裂的痕迹,这也太不经用了吧。
    “主公,明日末将亲自上阵攻城,定要拿下此城!”一旁樊稠对着吕布抱拳道。
    今日指挥大军,基本都是张辽在指挥,他和张济作为吕布的副将,本该跟张辽一般才对,但实际上却是在一旁观战。
    吕布如今地位渐渐稳固,对他们这些西凉老将也多少有些疏远了,如今军中启用的新人里,除了张绣之外,其他几乎都是新招来的年轻人,而西凉众将之中,也只有一个华雄如今还算是被吕布重用。
    樊稠想为西凉将领们争口气。
    吕布想了想道:“也好,我会连夜让工匠做好攻城器械!”
    也不是他想疏远这些西凉将领,但事实上这些西凉将领普遍位高,毕竟都是董卓时期已经统帅一方的人物,所以这些人给的低了他们不愿意,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如果用的话,那就只能拿来如同张辽、高顺一般,当一军主将了。
    但问题是这些人的能力多半不够,所以这些老将们如今多在朝中任职,位高权轻那种,如今樊稠既然请战,心思吕布差不多理解,机会还是要给的,至于拿不拿得住就看自身本事了。
    “谢主公!”樊稠目光一亮对着吕布一礼后,跟众将一起散去。
    吕布带着工匠们连夜拆了两座抛车,做成三架云梯和两座井欗,一夜未睡,次日一早便直接开始攻城。
    这一次,由樊稠领兵,率军直奔葭萌关而去,这一次,樊稠为了在吕布面前表现一番,也为昔日的西凉老将们争一口气。
    作为西凉老将,当年也是从西凉杀出来的,樊稠能力或许不及张辽,但若论勇烈,却也不弱,只是性子太急了些,大战开始没多久,眼看着两架井欗在城池前徘徊,却不敢轻易靠近,樊稠准备带领攻坚营顺着云梯攻上去,然后掩护井欗接敌。
    葭萌关城头,但见樊稠一手持盾,一手攀爬,嘴里叼着佩刀在云梯间来回翻转,敌军扔来的滚木不是被轻易避开便是被他用盾牌轻易挡飞,没多久便冲上了城头。
    身后的攻坚营将士也与昨日不同,一个个如狼似虎,严颜本想故技重施,如昨日一般将两座井欗烧掉,突然看到这支精锐冲上来,照这般架势,如果让对方冲上来,估计不会如昨日一般被轻易赶下去。
    本是准备用来烧井欗的桐油,在片刻的迟疑后,被严颜指挥着将士朝着樊稠扔去。
    樊稠听得破空声起,下意识的举盾格挡,但听啪的一声,陶罐碎裂。
    “快,让樊稠退下来!”正在观战的吕布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觉不妙,连忙喝道。
    也亏得他眼力好,隔着一百五十步,尚能清晰地看到城头发生了何事,但其他人不明白啊,张辽连忙去传令,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樊稠击碎一个陶罐后,又是几个砸过来,他虽有盾牌格挡,但还是有不少桐油溅到衣服上,还有更多的陶罐落在他四周的将领身上。
    樊稠面色大变,急忙想要躲开,那边火把已经扔来了。
    “轰~”
    盾牌着火,樊稠连忙将盾牌扔掉,但四周可没这般好运,一下子,上下两面都是火,樊稠显然死定了。
    但守城蜀军见樊稠没被烧中,丢出两枚钩爪将樊稠勾住,往上拖去。
    “文远,你来指挥,今日,我等誓破葭萌关!”吕布面色已经沉下来,愤怒其实不多,毕竟对于将军而言,在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真正让吕布色变的是,他察觉到破城的机会了。
    战场之上,战绩一闪即逝,虽然作为主公,亲自上阵有些说不过去,但机会难得,吕布决定趁此机会抢攻一把!
    “主公!”张辽却是没能及时察觉到战机,只是见吕布突然往上跑,只以为是被樊稠的死给激怒了,想要阻拦,吕布却已经倒拖方天画戟踏步而出。
    四周将士眼见吕布亲自上阵,士气顿时大震,但见吕布便走边射箭,一支支利箭将想要将樊稠拖拽上城墙的蜀军射杀,百步距离竟是百发百中,力道更是大的出奇。
    严颜见状,只当敌军想要救樊稠,冷哼一声,让人拖住钩爪,将樊稠往上拉,他倒要看看对方要如何救人,吕布却是已经趁机疾步来到云梯处,大步踏上云梯,在对方将视线集中在樊稠身上之际,快步冲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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