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渐渐到了,已经下了一场小雪。
    虽然还没有到一年最冷的时候,也没有冰封千里,但是外面已经很冷了,河面上也结了一层薄冰。
    周部落又降生了四个婴孩,还有几个即将出生,还有六个女人怀了孕,山洞里越来越热闹了。
    忙碌了整整一个秋天,他们积攒了足够的过冬食物。
    储藏室的藤筐竹筐中堆满了收获的谷子和采集的干果根茎。
    山洞口温度底,便于保存食物,专门开辟了一个洞室,挂满了熏肉腊肉鱼干和各种干菜。
    另一处山洞中养了许多麋鹿、黄羊、兔子等食草动物,虽然还不能保证每天有肉吃,但是隔三差五也能解解馋了。
    做饭的灶和烤肉的土炉就盘在洞口处,与人们日常生活歇息的地方用藤条和草帘隔开,还能防止烟熏火燎。
    大洞中引了温泉水过去,既方便又温暖,达姬越发得人心了,至于那个高傲不凡的前巫女邑姜,早已经被人淡忘。
    天气越来越冷了,常有饿的受不了野兽到人迹出没的地方觅食,老人、女人和孩子都不再出山洞了。
    或者缝补编织或者做工具或者编筐子,空闲时间就唱歌跳舞,十分的惬意热闹。
    每天只轮流安排一些健壮的阿郎们穿了厚厚的皮毛衣服,手持利器出山洞。
    他们要清理污物、喂养或者宰杀清洗动物,间或破冰叉些鲜鱼给大家解馋。
    一个保暖安宁的冬天,达姬功不可没,族中再没有发生过女人难产而亡或者因为狩猎受伤死去的。
    她在周人心目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巫女,你快起来,山洞外围了好些人!”
    达姬一惊,想起姬发说过一到冬天有的部族食物不够,就会到处抢食物,莫非有人上门打劫来了?
    她匆匆来到大洞口,姬发带着几个族老和精壮小伙子举着火把站在洞口。
    山洞下面也有火把,人影憧憧一片哭喊声。
    “姬发首领,我们不是强盗,是苍神族的人前来投奔你们!
    西羌部落不但抢我们的食物,还要把女人和小孩都抢去做奴隶,是我族的男子拼死拦着他们,大家才逃出一条生路来。
    其他陪落有的担心西羌人报复,有的食物嫌弃我们分食物,我们一路逃到这里都没人收留我们!
    食物早就吃光了,周部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求求姬发首领了,你英明神武人人敬仰,周部落强盛发达,西羌人一定不敢招惹你。
    这一行虽然有老人,可还有二十几个年轻女子和十几个孩子,你收留了也能增加人口。
    外面天寒地冻,大家又冷又饿,还有老人和孩子病倒了,姬发首领再不收留,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达姬心中十分不忍,这些人忍饥挨饿奔波了好几天,早已筋疲力尽了。
    如果周部落不收留,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是姬发和族老们都凝眉不语,达姬明白了,下面看起来有五十个人左右,一个冬天消耗的食物十分可观。
    周部落的食物虽然充足,却也只够他们吃而已,如果添上十个左右或许将就够吃,添上五十多个是绝对不够的。
    收留了他们,自己的族人就要挨饿了,还有可能和西羌部落结仇,难怪别的部族不肯收留。
    下面的的人开始哭泣起来,周部落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姬发首领,我们也知道一下子添这么多人,你们的食物肯定不够。
    我们族中的老人愿意自尽,只求你们收留女人和孩子们。”
    “实在不行我们这些女人也愿意全部去死,只救收留孩子们。
    他们吃的不多,也不用给他们吃饱,饿不死就行了,等明年开春再说……”
    达姬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一次姬发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她哪怕和姬发决裂也要收留这些人,实在不行就从她的仓库中拿食物。
    反正她有那只神奇的碗,大不了辛苦一些放些食物每天多摇几次。
    反正她早就成了众人眼中无所不能的巫神,表现的越神奇,她们越信服。
    “达姬,我们商量过了,想让你卜一下吉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达姬松了一口气,姬发并不是那么冷血,他可能有什么顾虑吧。
    不过卜吉凶她可不会。
    “这些人是一定要收留的,姬发,你一定也想收留他们,对不对?能告诉我你在顾忌什么吗?
    是担心食物不够吃吗?这个你放心,我来解决!”
    “食物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今年存的食物很足,加上他们大家虽然有可能吃不饱,但绝对饿不死人。
    以前冬天大家也没有吃饱过,也一样挨过来了,所以这个不是问题。
    我是担心西羌部落的首领黑犀。这个人残暴无情而且野心勃勃,一直想征服周围几个部落称王。
    如果我收留他们,黑犀一定会借机发动战争的,虽然我们未必败,但是一定会伤亡惨重。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所以我不想给他挑起争斗的机会,不想看着族人受伤死亡。
    我怀疑,所谓的抢食物,是黑犀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找借口挑起和周部落的争斗。
    他知道别的部族肯定不收留苍神人,我肯定会的,我担心上当……”
    上面久久不表态,下面的人以为他们死定了,全部大声哭起来,听起来十分凄惨。
    达姬再也听不下去了。
    “先让他们上来吧!”姬发和她异口同声地说。
    族老们愣了一下,终还是点点头,他们也不忍心。
    “好了,不要哭了,我们同意接纳你们,先上来吧!”
    下面顿时一片欢呼声,梯子放了下去,十几个精壮男子手持长枪先下去了,一排弓箭手虎视眈眈地站在洞口。
    以前发生过有人使用诡计混进别的部落杀人行凶抢东西,所以不能不小心。
    很快一队面黄肌瘦不成人形的人上来了,基本上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有的是被背上来的。
    还有几个看着年轻壮实一些的男子,大概是护送他们的人。
    每个人看起来都疲惫不堪已到极限,如果不是最后的希望支撑着,他们都不走到这里来。
    再不收留,估计明早就会死好多人,确实让人十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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