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兴匆匆的往两人跑来,直接扑进了梁尘怀里,撒娇道,“妈妈,一会龙小四来找我你就说没看见,可别告诉他我在哪里。”
    “又欺负他做什么?”梁尘也是无奈。
    这两人大概是磁场不合吧,时刻都在针锋相对。
    “我才没欺负他呢。”杰西卡不会承认的。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龙小四的声音,杰西卡一听立马松开了梁尘往后跑去,身手敏捷的爬上了树,把自己藏了来。
    等龙小四迈着小短腿追上来,看到梁尘和严创后,马上挺拔了小背脊,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问道,“阿姨,叔叔,你们有看到杰西卡吗?”
    “找杰西卡做什么呀?”梁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龙小四长得很灵动,集合了唐绵绵和龙夜爵的优点。
    听唐绵绵说,五个孩子,他最调皮,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安静下来,平日里完全一个多动症儿童,没把她给愁坏了。
    但到底是在龙家那样的家环境长大的,规矩和礼貌都有。
    “找她有点事。”
    梁尘没忍住笑了来,然后指了指后面的树,悄悄和他说,“在那边呢,你别和她说是我告诉你的呀。”
    “谢谢阿姨。”龙小四正正经经的谢过,转身就撒腿跑去找杰西卡了。
    没一会儿两人又开始杠上了。
    杰西卡说,“龙小四你够不着我吧,你叫我师父啊,叫我师父我教你爬树。”
    “我才不会教你师父呢!有本事你下来!”
    “我不,有本事你上来啊!”
    “你下来!”龙小四又开始插着小腰气恼了,“我妈妈说了,女孩子家家的爬树最丑了,你就是个丑姑娘!”
    一向都占据上风的杰西卡,猛然听到龙小四这么说自己,顿时就扁了小嘴。
    下一秒,她很不客气的哇的一声苦了来。
    龙小四还以为她骗自己呢,不屑的说道,“你看,你不仅是个丑姑娘,你还是个爱哭鬼!你以后会没人要的!”
    “哇呜呜……”杰西卡哭得震天响。
    龙小四见她不是演戏,立马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慌乱的说道,“你,你别装了,你肯定是吓唬我的……”
    可杰西卡还是不停的哭,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梁尘也往这边走了来,龙小四一慌,急忙道歉,“我说错了,我那是瞎说的,你最漂亮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杰西卡不理他,自己哭自己的。
    还是梁尘过来,安抚了好一会儿,杰西卡才抽抽噎噎的从树上下来,趴在了梁尘的怀里,委屈巴巴的说道,“妈妈,我真的很丑吗?”
    “怎么会?”梁尘失笑。
    可杰西卡却很较真,“我知道我很丑,我都没妈妈白,龙雅熙比我白,沈若欢比我白,还有绵绵阿姨也比我白,就连龙小四都比我白!我很黑,所以我很丑,呜呜……”
    杰西卡越说越伤心,哭得愈发的厉害了。
    梁尘这才知道杰西卡一直很在意自己的肤色……
    毕竟她是在海岛长大的,又成年在外面撒野,怎么可能不黑呢。
    她不比这几个孩子,肤色上面自然是要黑一些了,龙小四刚才那么一说吧,就戳这小丫头的痛处了,便无法自抑的痛哭了。
    梁尘看了看被吓坏的龙小四,想要安慰两句的。
    结果龙小四豁出去的说道,“你不黑,你最白了,你白着呢,你也不丑,大不了……”
    龙小四咬了咬唇,似乎在心里做了很大的挣扎之后,才说道,“大不了以后我娶你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本来是安慰的话,可从龙小四嘴里说出来后……杰西卡便哭得更厉害了。
    梁尘可是安慰了好一会儿,才哄好呢,而龙小四也被严创送了回去。
    小家伙估计是真被吓到了,回去的时候还总歉意的回头看杰西卡。
    等严创送龙小四回家后返回,杰西卡已经在梁尘怀里睡着了。
    到底是孩子,折腾了一天也累了,趴着就能睡着,无忧无虑的。
    严创看她抱得吃力,主动帮她抱杰西卡上楼,梁尘也没推拒,大大方方的把杰西卡交给她。
    放下杰西卡后,两人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严创把自己的决定告知了梁尘,“我打算明天就返回了,昨晚和舅舅聊了一下,他那边现在正缺人手,舅妈说舅舅年岁大了,身体不如从前,管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是过去帮他一些,他也能减少一些负荷。”
    “这样就最好了。”梁尘当然是同意的。
    严创看着远处,落日正发挥余光照耀着海岛,海岛从纯净的蓝色渐渐变为绚烂的橘红色。
    他的声音随着海风轻轻的飘过,却重重的压在了梁尘的心头,“一直想和你说一声对不。”
    梁尘张了张嘴,却发现好像也不必说什么。
    这些话积压在他心里许久了,让他说出来,或许会更好。
    “当年的事情,是我父母做得不对,他们一直在盯着严以惊,在知道有人可以接近他之后,便立马安排了人去给你制造机会。”
    严创对当年的事情清清楚楚,因为那一年,他正好也在。
    “那个服务员,就是我妈安排的,严以惊的生活非常自律,因为身体特质的缘故,他从不应酬,也不会和太多人接触,初我妈并没把他放在心上,认为他这样的性子和身体,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谁知在他入驻公司两年后,架空了母亲不少的权利,这次啊让她意识到情况不对,急于想安插人手去接近严以惊。”
    “那间会所,原本是我妈创立的,但因为里面有太多的关系网络,被严以惊掌握了,后来会所便落入了他的手,由他经手之后,会所做了很大的改变,也生生的断了我母亲一条财路,她很是气恼,总想对付严以惊,那晚你的出现,让她意识到是自己的机会,就安排了人去接应你,说的那些话,做的事,全都是我妈安排的。”
    “她还让服务员给你下了药,包括严以惊那边也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套,她要一个肯定的结果,如果你完好无损的出了那房间,就证明她的计谋可行。”
    “那一晚的一切都是圈套,出了那个煤老板,当然在这件事情上,她也威胁过你,其实以煤老板的身份地位,哪里敢招惹严以惊呢?当时就灰溜溜的走了,再没敢提过这件事,可我妈利用这件事来威胁你帮她做事,才造成了后面的局面。”
    再听这些,梁尘只觉得是南柯一梦。
    其实经过了那么多,她也能想明白一些。
    那个服务员,她也猜到了身份,只是煤老板这里,她到是没想到。
    “对不。”严创的歉意一声比一声沉重,“当年你离开后,严以惊经受了很大的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闭门在家,连公司的事情都不在管,我妈也从获利不少,认为你的离开还是有不少帮助的,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大概两年吧,他才正式回归,但手段比从前更狠绝果断了,我妈好不容易才建立来的局面,不到一年时间就被他瓦解了,所有人都说,严以惊好像变了一个人,对人从不留情面,对女人更是,手段不仅毒辣且变态,也正是这种手段,让他步步为营,彻底的瓦解了我妈几十年来的心血。”
    “我是学商的,这方面我当然懂,每次母亲和我说的时候,我心里都很明白,母亲那里已经是彻底的死局了,她不过是在垂死挣扎,我劝过她,可她很固执,怎么都不听,才会……”
    过往的种种,从严创口说出,梁尘已经不在触动了。
    唯有听说严以惊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变得喜怒无常后,心里才会压抑得难受。
    两年,两年的时间真的很长,他到底是怎么熬过去的。
    此时此刻,梁尘无比的想见到严以惊。
    哪怕严创还有很多话想说,梁尘也没心思听了,只是匆匆的说了一句,“昨日种种昨日已死,不必徘徊于过去,也放下心里的结,往前看,往前走。”
    她也是这样,不停往前走,只不过需要拉着严以惊的手。
    在那七年时间里,她失去了记忆,过得和从前一样简单。
    可留给严以惊的,是多么沉重的记忆。
    这些,都是他在承载。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平衡的。
    梁尘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严以惊那里,他似乎正在开会,但接她电话的时候,又变得温柔似水。
    “还在忙吗?”梁尘轻声问道。
    风吹过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许颤抖。
    “嗯,怎么想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她毫不掩饰,直白的将自己的思念说出来。
    严以惊那精致的脸逐渐变得柔和和喜悦,嘴角也下意识的勾,“嗯,我也想你了。”
    “我是真的很想你。”
    “……好。”
    信号突然变得不好来,梁尘想在说什么,电话却突然断了。
    这里毕竟是海岛,之前还得靠卫星电话,前不久才刚覆盖的信号,自然也不稳定。
    但没关系,她已经将自己的思念说与她听了,这就足够了。
    梁尘轻松愉悦的过了下午时光,还在杰西卡醒来后,和她一去泡温泉。
    温泉能让人放松不少,梁尘靠在池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依稀间,似乎有什么在抚弄自己的脸。
    她以为是杰西卡在调皮,便说道,“杰西卡,别动妈妈,让我眯一会儿。”
    那动作虽然停顿了一下,可下一瞬,她便被吻住了。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梁尘不用睁开眼睛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双手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着她的吻。
    两人在温泉缠绵交织,似乎都想将自己心里对对方的爱意表现出来。
    这么好的夜,这么温暖的水,这么美的人儿在怀,严以惊岂能坐怀不乱。
    一路的辛苦,已经彻底消融在这无边的春·色之。
    她说想他,他便制止不住思念直接飞奔而来,更让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他要一回头,她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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