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次,关山熠问Iris,为什么会喜欢余昭,Iris想了很久,说:
    「大概是因为,有一次在快餐店看见她在吃蛋糕,一边吃一边喝茶,很悠闲,也很可爱。」
    自从把昵称改为「抹茶蛋糕半卷」之后,关山熠找余昭玩的时候常常会带些甜点来。
    第一天是她胜誉的抹茶蛋糕卷,第二天是芒果大福,第叁天是榴莲千层。第四天,关山熠带来一盒绿豆冰糕,余昭谢过他的好意,但指着自己脸上发的一片痘痘,说请别买了。
    “……其实我爱吃的甜食就那几种。”她恹恹地补充。
    年深月久,关山熠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余昭具体喜欢哪几种,只记得余昭不喜欢草莓味,饭后总把草莓味的酸奶留给他喝。
    关系的熟络总需要特定场合。为了尽地主之谊,余昭还是用好茶招待他。茶叶静置于杯中,余昭耐心地冷泡,颜色差不多了,再放入冰箱里冰镇,烈日午后刚好可以喝一杯。
    第五天,两个人照例在书房各自学习,门锁传来声音,余昭母亲回来了。
    「啊,我忘了跟你说,我妈今天回来。」
    余昭和关山熠咬耳朵,若有若无的热气夹杂着做贼心虚,关山熠合上电脑,走出房门,去“迎接”准丈母娘。
    准丈母娘一反常态地没有那么笑靥如花,如往常般与关山熠寒暄。
    “来找小余玩啊?”
    “对的,阿姨好。”
    “你好你好……吃过饭了吧?”
    “吃了馄饨。”
    “怎么就拿冷冻馄饨招待小关呢?”
    余昭懒得搭理母亲的客套话,倒了杯凉白开给自己喝,问关山熠想喝什么。
    关山熠自然顺着说「白开水好了」。
    余昭把杯子攥得紧紧的,不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
    这小子跟没睡醒一样。
    余昭母亲问:“你们都在书房啊?”
    “嗯。”
    “书房哪有客厅宽敞,小关,你们到客厅来,阿姨给你们切西瓜。”
    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怎么办公学习?
    余昭母亲风尘仆仆从外地回家,衣服还没换,就利落地跑到厨房准备西瓜果盘,一路端着送到客厅。
    “你们出来呀,客厅多凉快。”
    关山熠一时之间难以读懂余昭母亲的用意。
    晚饭照例是各回各家吃,余昭母亲没有多留他,只说下次再来玩。
    “暑假不出去旅游呀?”
    “疫情影响不方便。”
    “也是,天气又热,呆在家里还可以吹空调。下次阿姨再给你切西瓜噢。”
    “好的,阿姨。再见。”
    “再见。”
    等到关山熠回家,他才给余昭发微信,问:
    「你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余昭整整一晚都没有回答他。
    有些事情不止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余昭母亲从来不是一个会把事情做绝的人,她深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日后?
    他和余昭真的还能相见吗?
    第二天,关山熠照例带着零食敲门,的确是余昭开的门。
    关山熠往里面看了两眼,问:“你妈在吗?”
    “不在,”余昭也并没有请他进门的意思,“这是什么?”
    “糟卤鸡爪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妈教我做的。”
    余昭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喜欢虎皮鸡爪。”
    关山熠依旧好性子,柔声说:“好,我记住了。”
    真他妈贱啊。
    余昭松开门把手,转身回了自己卧室,关山熠轻车熟路进了门,把鸡爪放进冰箱冷藏。
    “余昭?”他又在衣帽间找到她,“你要出门吗?”
    余昭正在一排连衣裙里一件件挑选,她身上穿着墨绿色真丝吊带,凸起的两个小点叛逆得狠。
    十九岁的夏天,食欲、性欲都如同洪水猛兽,禁不得儿戏。
    关山熠实现移开,却又不知道能看哪,摸了摸后脖颈,似乎要赶跑那些浓艳绮丽的性幻想,例如在衣帽间把她按在衣柜上操,抱着她在镜子前进进出出,让她在光滑的地板上滴滴答答流水……
    停。
    关山熠咽了咽口水,又问了句:
    “去见谁?”
    余昭慢悠悠地答:“唔……算是面试吧。”
    话音刚落,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黄色法式长裙,在身前比了比,问关山熠好看吗。
    “好看。”
    他当然是怎么样都说好看。
    其实余昭心中早有了答案,她照了照镜子,就去卧室换衣服,当着关山熠的面就把睡衣脱了。
    睡衣下面什么也没有。
    关山熠背过身去,虽然他根本不需要背过去,他们之间早就是赤诚相见过,然而他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穿内裤吗?”
    “夏天太热了,我那里闷痘。”
    关山熠沉默了会儿,道:“上次舔的时候还没有。”
    思绪又回到两人一起学习的第一天,余昭先按捺不住去玩他,玩他小腿的腿毛,玩他的膝盖窝,大腿肌肉曲线,钻到裤裆里沿着内裤边缘按压,咬着下唇说好累,今天新换了床上四件套。
    关山熠我自岿然不动,只有红着的耳朵出卖了心智。直到余昭往他耳朵吹气,呵他痒,关山熠才忍不住捉她的手,逼她停下。
    “陆师兄……叫我明天给他先看一下。我……我今天要做好。”
    余昭“哦”了一声,收手回座位去,输入密码解锁屏幕,继续看论文。
    要不然怎么说关山熠就是贱呢,余昭贴他他不要,余昭不理他了,又要巴巴地凑上去。
    “干什么?”余昭问。
    关山熠蹲下来,趴在余昭裸露在外的大腿边上,舌头慢条斯理地玩嫩肉。
    “说你是小狗你还不乐意。”余昭玩儿他半卷的黑色头发。
    关山熠嘴巴上不乐意落下风,只知道伸舌头讨好主人。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站在女人的卧室发呆。余昭叫了他一声,关山熠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你?”
    关山熠摇头。
    思绪回到这个暧昧的房间,余昭穿上优雅淑女的长裙,背部的拉链太高,她拉了许久拉不上,背过了身子,却不叫关山熠帮她。
    “要不要帮忙?”关山熠开了口,声音却哑了半截。
    他清了清嗓子,余昭留给他半个侧脸,中长的卷发拨到脖子一边,露出光洁的脖颈,略略低下头,等着关山熠靠近。
    如今的余昭不说话便妩媚十足。
    关山熠一步步靠近,每一步都像走在棉花上,他几乎是屏着气,捏着小巧的拉链,缓缓拉到顶部,仿佛是自己的食指在余昭的背部走着。
    双手不听话地去摩挲颈部的肌肤和头发,替余昭把头发散散好。
    余昭离开关山熠那个若有若无的怀抱,从香水架子上挑选今日的随身武器。
    也许那就是一场“面试”,也许那是一场关山熠出席不了的“鸿门宴”,又或者是一场两败皆伤的“战役”。关山熠心里有猜测,也仅仅只是猜测。余昭不愿多说,他再问,也只是自讨没趣。
    他充其量也只是小余姐姐的一条狗。
    余昭不知道关山熠为什么突然冷笑,她将手腕伸向关山熠,半讨好似的问好不好闻。
    关山熠答非所问,后退半步坐到床沿,轻松地问余昭:
    “周日要不要一起看欧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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