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正微直接吓得一大跳,看着眼角一下子吓得鸡皮疙瘩都冒起了。
    “我,改变,过去了??”
    在那个潜意识深层,小时候的自己被铅笔扎了,现实中长大的后自己,伤口变成了一颗痣...
    离谱。
    诡异。
    如果按照这样来看,如果在自己梦里被打死了,现实中的自己岂不是也会死?
    祝正微心一下子绷紧了,他暗道还好没有直接乱搞,而是测试了一下梦境对于现实身体的影响。
    呼,
    “这到底是什么鬼。”
    祝正微心慌,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下。
    认真盯着自己眼角这颗泪痣看了好一会儿,狠狠双手拍了拍两边脸颊,用爱臭美的舍友李响的遮瑕膏掩盖了泪痣,才重新回到床上研究总结,
    “离谱,简直离大谱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舍友,惊魂未定,生怕被他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然而他们两人已经开始撸游戏了,钻石局开黑,这两个沙雕还问祝正微要不要来,并正义言辞道:“三人开黑,必上星耀。”
    “不来了,我刷初始号累了,我要继续睡觉。”祝正微回到床上休息,第一次有了这般恐怖的认知,这是一股隐藏在人类灵魂深处最骇然的古老神秘。
    世人的梦,是表层,是假。
    我撞破了某扇大门,我的梦,是真。
    或许不是进入了灵魂意识空间那么简单,更或许是进入了基因深处?
    看似离奇,
    但这本质上是一种深入灵魂根源,改变基因结构,身体结构的方式?
    他忽然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构想和猜测,一个大胆的计划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或许这个世界可以称之为,根源梦。”
    “我的梦是固定的,记载我过去的人生,如果改变过去的话...我这不是也在刷初始号??”
    他心惊肉跳,开始再度尝试进入梦境试验,“我必须得再去看看!”
    哇哇哇!
    一个婴儿在农村里出生。
    “娃儿生了!”
    “是个男娃!”
    ....
    又是自己的梦!
    自己的根源梦!
    这个梦记载的是自己的一生。
    无比真实。
    “又重新开始了,我过去的一生。”
    而随着祝正微不断的深入梦境,尝试撞破那隔膜,终于第七次他不再是旁观梦境的虚影,而是彻底进入本源梦世界,进入基因记忆中,成为了那个婴儿,成为了梦里的自己。
    但是祝正微发现了更加诡异的事,
    踏踏踏。
    自己这个婴儿躺在竹席上,一个看不清身形的迷雾黑影,就偷偷摸摸走进来,把自己抱起,说着“长大一定要努力”,不小心撞翻了书架,铅笔落下,在自己眼角扎了一个窟窿,又吓得从窗口逃跑了!
    “......”
    祝正微傻了,自己成为了婴儿,被一周目的自己扎了?
    “之前的那个我还在这里?只怕是出现了梦境错乱,二我重叠,自己扎我自己!”
    祝正微每一次回来,都被自己扎了一次,眼角喷出血花,苦不堪言。
    还好自己是轻度患者,随着长大,凝血能力才渐渐降低。
    可尽管如此,这针口大小的伤口,目前对于现在的自己也够吃很大一壶了。
    自己把自己搞个地狱开局?
    “难受。”
    他这个婴儿在床上看着这个简陋农村土屋,欲哭无泪。
    他只得以流血的状态,探索自己的根源梦,
    第三次,他这个婴儿尝试偷偷跑走,结果还没有跑出门口,就被父母捡回来。
    他进行各种尝试,终于成功匍匐前进,悄悄潜行,爬到门口,
    “又一个娃儿是这样。”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大儿已经七岁了,再来个病儿实在养不起了,要不真送走吧?”
    他发现父母在门外争吵,伴随着呜咽,从对话中,得知了婴儿时期的自己人生经历:
    父母迷信,
    血友病是瓷娃娃病,受伤碰撞,流血不止,
    但在这个年代对乡里人来说,是撞邪了,怪病,诅咒,最关键还要被街坊邻居瞧不起,
    或许不久后,自己就会被父母抛弃到县里。
    很快,他尝试能坚持“人生梦”,最长时间到什么程度,发现自己最长只能在其中坚持一个星期,然后就苏醒了,醒来浑身头疼,精神力被榨干!
    但即使是长达一个星期的长梦,也不过是一个午觉的时间,阳光才从窗口照射下来,实在是让人称奇。
    “人生之梦。”
    自床上坐起身,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祝正微忽然想起了某个典故:
    黄粱一梦。
    此典故自唐代《枕中记》,卢生进京赶考落榜,抑郁不得志,回乡时在邯郸旅店住宿,旅店主人乃是得道隐世仙人,听闻此事,便让卢生入睡,做了一场享尽荣华富贵的八十年美梦,醒来的时候,卢生却发现店主人蒸的黄粱米饭竟还没有熟,因而大彻大悟。
    “何其相似?”
    “梦里到了一场很长很长醒不来的梦。”
    “就像是人与人的悲喜,梦境与现世的时间亦不相通。”
    祝正微自言自语。
    黄粱一梦,庄周梦蝶,这些古代志怪典故,对当今的现代人来说十分耳熟能详,里面倾注了人类自始至终对于未知神秘长梦的好奇与恐惧。
    “但果然是这样,能改变过去的出生!!”
    祝正微兴奋地裂开嘴,血液在沸腾一般,心脏咚咚作响,忽然想起了前几天刷号的雨夜里,王军说的话:
    “唉,这都是天注定的,长相容貌,家庭出生,天赋才能,决定我们起点就这样....”
    “要是我们的人生,能像是你这款游戏一样能刷‘初始号’,像是捏娃娃一样,选定出生家庭,选武功天赋、选才情,捏发型,捏身材,再出生的话....”
    眼前,自己不是在重新改造自己的出生?
    捏脸?
    捏身材?
    捏发型?
    选天赋?
    ...
    他陡然间,整个人从床上站起,忽然爽朗大笑,
    “人生不过一场梦!或许眼前,恰逢其意??我要捏脸!我要刷天赋!!哈哈哈哈!”
    旁边两个舍友懵了。
    “娃儿,刷号,刷疯了。”王军一脸怜悯。
    “傻了,没救了,直接火化吧。”李响也露出同情。
    “切,懒得理你们,我睡觉了。”祝正微懒得理这两个二货,他直接蒙上床单,盖过头。
    噗!!
    一个完美的跳水,一头扎入意识深海区,连续跨入浅海区域,推开那下方一扇神秘脑纹之门,进入意识深潜层。
    哇哇哇!
    一个婴儿在农村里出生。
    “娃儿生了!”
    “是个男娃!”
    他清楚的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在进入着身体深处承载的“过去”。
    历经了无数次初步测试,他的花活也多了起来,他尝试改变父母对自己遗弃的事实。
    人生之梦。
    游荡在遥远的童年过去。
    他无数次测试,重来,在第五次尝试对父母说话,口吐人言进行交流,结果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尝试,自己都因为声带问题,无法正确发声,咿咿呀呀。
    他不由得无奈,
    那些一出生婴儿就口吐人言的传说,全都是骗纸。
    “我得刷过去的初始号!牛笔一点的出生!”
    他开始尝试控制肌肉,行走,历经了第七次,终于成功震撼到了他的父母。
    哇哇哇!
    婴儿惨叫起来。
    正在灶台烧柴的父母连忙跑进屋,
    “天杀的!!!娃儿怎么给铅笔扎了??”又是一如既往的那一句尖叫。
    可这一次婴儿故意提前惨叫,他们恰巧撞见了一个黑影,上一个进入梦境的祝正微,放下婴儿,翻窗而逃。
    “什么鬼怪!在偷我家娃儿!!!”
    父母眼角露出恐惧,说出了未曾有过的第二句。
    村头王神婆说得没错。
    撞伤肉肿血,
    割伤血不止,
    这果然是怪病!
    自己夫妻的祖坟风水出了问题,自己不孝,害得后山墓里的老父亲死后成了僵尸,被老父亲僵尸诅咒,撞邪的。
    可下一秒,
    竹席床上,襁褓之中,被黑影放下后的婴儿祝正微,胖乎乎白嫩小手十分自然熟练的取下扎了眼角的铅笔,
    这个粉嫩婴儿四肢趴着在竹席上,
    忽然,缓缓如一尊暮年慈悲大佛般,老气横生,盘腿做起,
    婴儿眼角晕开一朵鲜艳血花,盘膝而坐,披着一席艳红襁褓当做袈裟,一只铅笔当做浮尘,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而指地的手又开始执笔,在竹席上写下一排歪歪扭扭大字:
    “那抱我虚影,并非妖邪,乃天上神。”
    “此乃...”
    “神赐泪痣,吾生于天,降于地,圣神于世。”
    “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有重度血友病的哥哥,一身泥巴正坐在门口玩,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挖着鼻孔,望着竹席上的婴儿,一脸茫然,
    而站在房间里,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农村父母,哪见过这个?
    “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他们夫妇在旁边却是彻底呆了,瞳孔猛烈放大,震撼他们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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