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一正要把人砸出去,一听这话,动作也顿住了。
    这人师傅是谁?师大小姐?
    这欺师灭祖的玩意儿!
    师菡深吸一口气,摆摆手,示意刀一把人放下来。
    后者将人‘砰’的一声扔在地上,嫌弃的拍了拍手,然后退到自家主子身后。
    师菡无语的抬起头,对上喻阎渊的视线,耸耸肩,无奈表示:“这是哪颗葱?我不认识。”
    “我知道。”喻阎渊笑着挑起眉梢,然后朝着师菡露出一个宽心的眼神儿,这才将视线不紧不慢的落在年轻公子身上。
    小王爷自带风流气质,尤其是手持折扇时,别说是女子了,就是男子,也难免看呆了去。
    “你说,师菡是你师傅?此话当真?”
    小王爷一开口,不知为何,竟是有种循循善诱,拐卖痴傻孩童的既视感。
    年轻公主下巴一扬,上下将师菡和喻阎渊一行人打量了一番后,大概是没觉得这一行人穿着打扮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于是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英国公亲自认下的,难道还能有假!”
    英国公……
    一听少年这话,师菡此刻心里哪里还能没数!
    八成就是她那位好父亲,趁她不在京城,又折腾的幺蛾子!
    英国公府,看来……也是时候,动一动了!
    反倒是喻阎渊,听完这话,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眼角微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一阵风拂过,众人只听见景小王爷轻轻地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你知道,该叫本王什么?”
    本王?
    年轻公子瞬间严肃,皱起眉头看向喻阎渊。
    京城之地,能自称本王的年轻人凤毛菱角。
    其他几人他都见过。
    唯独那位号称京城第一纨绔的景小王爷,他还没有打过照面。
    难不成,眼前这人……
    年轻公子尚未开口,喻阎渊便自顾自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若论起来,你该叫本王师丈。”
    师……丈?
    不只是年轻公子,就连师菡都汗颜,捂住脸,不忍直视。
    这出门一趟,喻阎渊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然而,不等师菡等人感慨完,小王爷便一扇子‘啪’的一声敲在掌心,侧过头笑眯眯的望着她,问道:“我说的可对,阿菡?”
    一声阿菡,年轻公子即便再蠢,也认出来刚才这位被陈家婢女唤做师大小姐的人是谁!
    他原以为只是师姓女子,毕竟看起来平平无奇,除了模样俊俏一些,似乎与寻常女子也没什么不同。
    可直到此刻,年轻女子的名讳出来,年轻公子才知道,原来,她叫师菡!
    原来,她就是自己的师傅!
    “噗通”一声,年轻公子腿一软,跪在师菡面前,扯起嗓门,忽的高呼一声:“师傅!徒儿想您想的好苦啊!”
    霎时间,路过城门的人纷纷扭头朝着师菡看过来。
    陈温月更是一脸愤恨的瞪着她,好像师菡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
    年轻公子一嗓门刚喊出口,喻阎渊一记眼刀子过去,霎时间,年轻公子立马闭上眼,一动不敢动,静静的望着师菡。
    那双眸子里,氤氲水气,仿佛刚才受欺负的是他一样。
    师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去国子监等我!”
    她刚说完,年轻公子立马卷起一股风一般,飞快的跑了。
    这速度……上辈子莫不是个做贼的?
    师菡哭笑不得,年轻公子的身份她不知道,不过,自然有人知道。
    师菡处理完年轻公子,这才转身看向陈温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封陈梓燮交给喻阎渊的保命信,然后吩咐春荣冬杏将她主仆二人护送回去,这才重新回到马车上,进城。
    一路沉默。
    师菡心情沉重。
    喻阎渊率先开口,打破沉寂:“帝师府失去继承人,国子监没了祭酒,天下儒生大势必然要动,所以,朝堂上想必也要换一次血。”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满朝文武,有多少是商公子的至交,有多少是门生,商卿云身为大雍太子,竟隐瞒身份在京城这么多年,备受宠信!
    老皇帝的脸面也下不来。
    而作为收留商卿云的老帝师,更是首当其冲。
    “帝师府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早就习惯了。”
    商卿云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开,显然是留有后手。
    至于朝局,师菡蹙起眉头,“如今朝堂上下,想来也没人能够与夜翊晨封停抗争了吧?”
    “不。”
    喻阎渊神色凝重,忽的掀开眼帘,沉声道:“还有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师菡在看清喻阎渊眸中那抹复杂情绪后,心下咯噔一沉,不可置信的抽搐着嘴角,无语道:“那可是他亲儿子!”
    “皇室无亲情,这道理,亘古不变。”
    喻阎渊叹了口气,再抬头时,眉眼间又满是轻松笑意,“所以,我猜咱们这位陛下,为了防止夜翊晨一人独大,会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一如当年让夜斐然和三皇子那样,鹬蚌相争,他安坐龙椅。
    “所以,刚才那年轻公子是……”
    师菡仿佛突然间知道刚才那人是谁了,只是,她不太确定。
    见师菡抬头朝着自己看来,喻阎渊点点头,“是定王世子,与夜天泽是堂兄弟,同为皇室宗亲,同样,身后没有背景可依靠,除了老皇帝的偏宠,再无其他。”
    所以老皇帝很是聪明,先是扶持一个夜天泽,极尽宠爱,如今又扶持一个定王世子,横行京城,反倒是对自己亲儿子夜翊晨,如今老皇帝倒是冷淡下来。
    师菡长长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吐槽道:“当皇帝不累的么?”
    整日里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还能剩下点什么?
    大概是被师菡的话逗乐,喻阎渊笑着摇摇头,赞同道:“说的对,当皇帝,太累了。”
    他怅然抬头看向远方,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当年景王府的人不曾选择皇位,而是天下。
    所以,当年景王府也不曾选择权利,而是所爱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知不觉中,马车便到了国子监。
    师菡理了理衣裳,从马车上跳下去,正要踏进国子监,却忽的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这里恐怕不是你能再来的地方了。”
    “师菡,好久不见。”
    一听这声音,师菡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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